楚墨一直在很認真的聽著從那個門里傳出來的聲音，因為他能根據聲音的強弱和停頓或者是顫音，大致的猜到說話人的年齡健康以及所擁有的力量強弱。
但是這一次，他聽著聽著，卻微微皺起眉頭，因為從里面傳出來的那個聲音似乎不屬于自然的人類，倒很像是人的聲音經過機械的加工而后天合成的，讓他猜測的難度加大了不少。
但是不管怎么說，這個說話的人應該是個老頭，也肯定是一個黑暗的系統制造商，因為在所有的系統制造商的身體里，都有或多或少的系統之力，而且那些系統之力都會對他們的身體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所以他一開口，楚墨就已經知道了他和自己一樣的身份。
至于那些攜帶著系統的普通人，除了在系統空間之中仍然殘存著少數的系統之力用以支撐整個系統之外，他們的身體中并沒有也不需要有系統之力，因為系統的使用只需要消耗在其中設定的規則。
系統之力是創造的力量，而不是被消耗的力量。
雖然楚墨經常用系統之力來幫助自己進行戰斗。
而現在，雖然體內的系統之力極為稀少，而且在剛才的幾場戰斗中也已經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但是在他的字典里沒有害怕這兩個字，因為他真正依仗的并不是單單只是系統之力，而是……
他的整個身體。
包括頭腦，包括雙手，甚至包括呼吸。
聽見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楚墨也沒有管那個女人，一個縱躍，直接跳到了那個小小的門前，然后猛然一拉。
咔！
滿是潮濕綠苔的門應聲而開。
“我先走了哦，美女。”楚墨對著那個仍然裸著半邊身子的女人笑著擺了擺手，然后快步走了進去。
不過剛剛走了兩步，他又忽然退了出來，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做點什么事情？
于是他微笑著，將左手按在了那個門的把手上。
吱啦啦！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所觸摸的東西太過巨大的原因，在剛剛接觸的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忽然從手心中噴薄而出，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眨眼的時間，但楚墨的心跳仍然猛地加快了一下。
“怎么回事？”
緊接著，被他觸摸到的那個銹跡斑斑的門，發出了一聲被故意拉長的啊聲，似乎剛剛從沉睡中醒了過來，正在伸著懶腰。
轟轟轟！
奇怪的轟鳴聲自地下而起，腳下的鋼鐵在顫動，周圍的池水在顫動，甚至連岸邊的泥土也在顫動，像是有一個人正在奮力的掙脫著大地的壓迫。
“啊……”
一個聲嘶力竭的大喊聲過后，一切又慢慢的歸于平靜，只能隱約聽到腳下呼呼喘氣的聲音。
到最后，連喘氣的聲音也逐漸消失。
好不容易被賦予了生命的這個巨大的鋼鐵堡壘，沒有從大地之下解脫出來。
它失敗了。
而且由于它的身形似乎太過巨大，從楚墨的左手中涌出來的生命根本不夠用，只支持了一會兒，便被消耗的干干凈凈。
楚墨站在原地用腳躲了躲下方的鐵板，臉上的表情倒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只是輕輕撇了下嘴，然后向門里面走去。
他這么做只是一時興起，想看一看究竟能不能將這個巨大的堡壘從水中拉出來，因為在地下遠遠沒有在地面之上讓人心安，但是他發現他似乎低估了這個神秘堡壘的大小，那既然這個想法失敗了，只好慢慢的走進去了。
但是他卻不知道，因為他的這個舉動，卻讓大地之下的某個老者的臉色變了一變。
“難道是傳說中的異化芯片？莫不成是他自己制造出來的？這不可能……”
他喃喃低語著，眼睛里有莫名的光芒在悄然閃爍。
而在他的手中，有一張很普通的紙，長寬不過十余厘米，紙上面一片空白，沒有字體也沒有圖像，但是當那個老者低下頭去，從他的眼睛里卻忽然冒出了更加狂熱的目光。
“哪里才是大地真正的脈搏……”
在他的身后，有一面巨大的屏幕，而在屏幕的右上角，出現的卻是楚墨的身影。
楚墨已經再次走了進去，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有些狹窄的甬道，一排一排的階梯整齊的向下延伸著，而在甬道之上有微弱的燈光閃爍著，所以里面只是有些昏暗，但是并不影響前行。
而且楚墨還細心的發現，腳下的階梯極為干凈，上面沒有灰塵也沒有腳印，如果不是有人經常打掃之外，這個神秘的基地的清潔設施倒做的不錯。
看來這里經常有人走動啊。
但為什么沒有人發現呢？就算科技層次不同，普通人發現不了，那些系統的攜帶者也應該能感應到這個地方的特殊之處才對。
而且像劉一航與林洛然這樣的人，已經達到了各自的系統所能達到的巔峰狀態，與這個地方的距離相距的也不是很遠，不應該發現不了才對。
是因為他們不夠細心，忙著當大廚忙著任務，對這里不屑一顧？還是因為……
里面的那個系統制造商太過強大？
楚墨想著，已經放慢了自己快速前行的腳步，臉上的表情依然顯得漫不經心，但是心中的警惕卻已經被他悄悄提高了一個檔次。
越往下走，原本狹窄的甬道變得越寬敞，燈光也越來越亮，但是在一個拐角處，打開擋住去路的一個門，出現在楚墨眼前的忽然變成了一個向上的階梯，階梯雖然向上，但是當他走上去才發現，大地帶給這個基地的壓力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跟隨著他的向上，變得越來越沉重起來，所以楚墨立刻明白過來，這條階梯其實并不是向上的，它還是在向下延伸，只不過自己的眼神與身體都被表面的現象蒙蔽了而已。
這樣迷惑人心的場景他也能做出來，而且現在他也能夠花費很短的一段時間將它完全的破解，但是楚墨只是笑了笑，繼續向前走去。
向上與向下的階梯交替變換，走了十幾分鐘之后，在楚墨有些煩悶再次拉開一扇門的時候，驟然變亮的燈光像是第二個太陽一般，讓他的眼睛不禁微微瞇起。
然后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的那聲蒼老的聲音，讓他明白，自己終于走到了盡頭。
“你終于來了。”那個聲音淡淡的說道。
被楚墨看在眼里的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看模樣和一般的老頭也沒什么區別，臉上并沒有太多的皺紋，但是他的頭發，以及嘴唇和下巴周圍刻意留著的短短的胡須，卻白的很厲害。
但是讓楚墨眼神微變的并不是這個白發蒼蒼的普通老者，也不是他看似溫和的笑容，而是他身后的巨大屏幕。
上面星星點點的光芒和自己探測到的相差無幾，但是卻更清晰，更準確，也更復雜，更全面。
楚墨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經找到了那個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中樞系統的位置。
那個老頭見楚墨一直皺眉看著自己身后的屏幕，于是抬起手輕輕扶了下眼鏡，慢慢說道：“你很聰明，而且你的發現也是正確的，我身上攜帶著的系統就是那個最重要的中樞。”
他停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看著楚墨毫無波瀾的臉，繼續說道：“想必你也發現了這個巨大系統的不足之處，沒錯，它缺少足夠的動力，僅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暫時還無法啟動它。”
“而這也正是我引你前來的原因。”那個老頭的眼神忽然變得狂熱起來。
“我想要借用你身體中的系統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