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紋閃爍不定。
下一個瞬間,傅余君塵忽然發現自己的血紋在不知不覺中居然突破到了六十條。
妖紋在抽引了絕大多數的法力之后,終于形成了一道連貫的紋路,一道清晰可見的靈紋,裹住了傅余君塵的整個心臟。
一切歸于平靜,除了心臟上多了一道靈紋,傅余君塵感覺不到身體有任何變化。
他出定,只是還未睜眼,就感覺到了渾身的疲勞,他知道那是法力被抽空后的癥狀。
他睜開眼之后,映入眼簾的是戚語嫣手持弓箭,站在自己一邊,冷靜至極的一箭箭滅殺朝著這塊地方不要命的撲來的飛行妖類。
傅余君塵起身,就在這一剎那之后,原本撲來的妖類,忽然紛紛轉向了!
如此猛然的變化,頓時讓處于中心的幾人疑惑不解。
木宗隊伍的防御有條不紊,縱然攻來的妖類很多,卻依舊跨不過那道木樁防御圈。
飛行妖類突然不再攻擊中心幾人之后,紛紛撲向其他人,這突然間的變化,差點讓一些圣子措手不及。
好在戚語嫣的弓箭能及時救助。
“怎么回事,這些妖類怎么突然不攻擊了?”那個戚語嫣身邊的男孩奇怪道。
木宗隊伍分十隊,每一隊有一個隊長指揮,戚語嫣為領隊,她身邊的幾人,男孩為傳令者,女孩為貼身侍衛首領,其他侍衛均為女孩。
一眾人雖然奇怪,卻找不到原因。
不過這正好讓戚語嫣騰出手來,她開始冷靜的指揮著外圍的圣子。
而中心幾人反倒閑了下來。
妖類久攻不下,在夜晚來臨的時候,丟下滿地的尸體,然后離開了。
這群妖類應該只是過境而已,沙漠的夜晚寒冷的很,一些妖類抵御不了寒冷的侵襲。
疲憊不堪的眾人,幾乎是癱倒在地,不肯起來,但戚語嫣要求眾人必須在帳篷內休息,不得點火,不得大聲喧嘩。
而她自己則是帶了侍衛在營地之內巡邏,放哨。
水珺瑤自然不再讓傅余君塵到她的帳篷了。
他只能默默的出了營地,依舊選了一處背風之地,入定冥想起來。
體內的妖紋已經清晰可見,傅余君塵早就想要試試這個妖紋了。
妖紋遁出手心,遠遠看去,猶如一團光芒在傅余君塵手中。
妖紋脫離手心的一剎那,傅余君塵眼前景色赫然一變。
他發覺自己突然改變了地方!
一片森林!
“香蕉你個白蘿卜...”傅余君塵習慣性的亂罵一句,他有點懵了。
今晚視線著實不佳,他一時之間看不清這個地方是哪里。
但他腦子里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地方,仙帝墜落之地。
這妖紋到底是什么?
難道是進入這片空間的鑰匙?
傅余君塵頓時一喜,若真是這樣,那自己可撿了一個天大的寶貝!
這可是隨身帶了一個空間啊!
一片自己的空間!
這...
“南瓜你個紅辣椒!!”他興奮的大喝一聲,在寂靜的夜晚傳出很遠。
他試著平靜下來。
他要徹底證實自己的想法。
妖紋遁出,隨即被傅余君塵施展開來。
眼前又是一瞬間的改變,傅余君塵發現自己回到了沙漠里原來離開的那個地方,連位置都沒變過。
這與前幾次的情形一樣,只是這一次,是由他自己決定進和出。
他逐漸的冷靜下來,希望能思考清楚這其中的奧秘。
只是很長一段時間之后,他都沒能思考清楚其中的關鍵之處。
妖紋伴隨著他出生,從現在看來,妖紋救過他幾次命了。
他甚至懷疑這混沌之地由混沌到清明,也是因為這妖紋,那墨蝎呢?
墨蝎分明是從圣劍里面剝離出來,以至于圣劍也傷不了它,這一點不可思議卻又毋庸置疑。
如果真是妖紋開啟了混沌之地,那傅余君塵能進出那里,也是有理可尋的。
這妖紋有太多的不可思議之處。
而這妖紋在他體內已經十六年,到今日才顯現出來,這似乎與他自己本身的體魄有關系。
六十條血紋,正是身體產生變化的開始。
只是傅余君塵并沒有打算沖擊下一境界。
但實際上,他的身體已經可以沖擊下一境界了。
久思不得其解,傅余君塵只能作罷。
歸根到底,這靈紋的確夠妖異,稱之為妖紋并不過分。
子夜時分,戚語嫣出現在傅余君塵的崖洞之外。
傅余君塵閃過一絲疑惑。
“回營地去休息。”
“沒事。這里挺好,反正我也習慣了。”是啊,他習慣了孤獨,傅余君塵有過一絲絲的落寞,但他愿意給任何人知道他的心情。
微笑,是他對這個充滿爾虞我詐的世界,最有力的反抗。
他始終淡淡的笑著。
戚語嫣的美麗,足以傾國傾城,足以打動任何一個男人。
只是,傅余君塵知道,這樣的女孩,有著天一般高的眼光。
他也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只是傅余君塵認為他們基本不會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她是天之驕子,他不過是一個苦苦修行的命苦之人罷了。
縱然他有天大的目標,但事實上,他不過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家寡人罷了。
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人不可忘恩負義這個道理。
他父母、他師父都是這樣教導他的。
他想到了他師父那個老爺子,這么多年了,不知是否安好。
他是這個世界上傅余君塵唯一的親人了。
聶云不再是以前的聶云。
凌蘇早已將他遺忘得干干凈凈。
凌飛,也不再是他中意的朋友,雖然他知道也明白凌飛的感覺。
關飛呢?也許也已經將他遺忘吧...
清婉,那個漂亮至極的小妖精,不知她們母女可還好...
清婉母親幫自己成道,還給了自己幾件秘寶,這份大恩,有朝一日,那是必然要去還的。若沒有清婉母親的幫助,他傅余君塵也許已經身首異處。
這一個瞬間,傅余君塵想了太多。
也許看出了傅余君塵丑陋臉頰背后的片刻心神不定或是痛苦。
戚語嫣無聲的走了過來,席地坐在了地上,點燃了一堆火。
傅余君塵略顯茫然,只是同樣無聲的坐了下去。
火苗漸漸越來越大,不大的崖洞之內,也越來越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