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門外,有數條街直接延伸向外面。
青瓦房,在陽光的照射下,本應是平淡的感覺,只是此時一扇扇窗門、一扇扇門被打開,一個個提著武器的修士,出現在傅余君塵的視線之內。
房頂上,陽臺上,都是人,都是敵人。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來。
數十個、數百個、也許有上千個,還在增加。
但在傅余君塵眼里,就算有再多的人,他都不在乎。
這一次,他依舊不會輕易放棄生存的機會,他要活下去。
“哈哈….哈哈?。?!”他大笑不止,將長槍往身邊地面一插,滿地的灰塵被蕩開一個漣漪。
“怎么?沒人敢先上嗎?怕?我一個人而已,有什么好怕?”
“碎命,遁!”他沉吼一聲,碎命道法隨即施展而出。
滿地的分身在靈爆之中赫然而現,隨即一個個的分身變得狂暴起來,只是轉眼時間,一個個的分身就朝著四面八方沖了上去。
傅余君塵毫不保留,一個個分身被施展而出。
一百六十個分身一批批的出現,五批分身,毫不停留的出現在他周圍,然后狂暴化,又隨即朝著四面八方殺了上去。
分身的法力是平分傅余君塵本體的,一百六十個一批,就是傅余君塵此時血紋的數量,而一百六十個分身同時平分本體的法力,分身的法力自然不多,血核有九迷妖紋的支持,他根本不需要擔心。
既已被逼為魔,那就沒有什么在顧忌的道德了。
九迷妖紋毫無顧忌的施展開來,這是傅余君塵第一次完整的釋放開來,妖紋瘋狂的吸收周圍一切花草樹木的生命力,補充進梵道世界里面,而梵道世界也毫不停歇的補充著因為碎命道法而失去的血核生命力。
剝奪血核之中的血氣和生命力,造就分身,這確實是實實在在的自殺行為。
心臟已經不能繼續這種瘋狂的分裂了,心臟造就的血氣和梵道補充的生命力已經達到了最大量,傅余君塵感覺心臟要爆炸了,若是再一次在心臟上激發碎命道法,他懷疑自己的心臟會爆開。
當分身再次解開,本體法力充盈之時,傅余君塵跟隨在分身之中,朝著那些想要滅殺他的修士殺了過去。
廝殺聲在城市之中此起彼伏。
血液在頃刻間就染紅了客棧周圍的大街小巷。
傅余君塵的分身一批批的將長槍投出,一批批幻化出來的長槍猶如箭矢一般,成群結隊的落進修士人群中,一些法力薄弱的想要渾水摸魚的修士,直接被幻化出來的長槍滅殺。
但更多的修士加入到圍殺之中。
傅余君塵的幾近千個的分身,在頃刻時間就跟隨在傅余君塵的本體之后,形成一個有效的攻擊隊伍出來。
傅余君塵是二階修士,而在這里參加圍攻的修士,也在此境界上下。
一億紋玉的賞金,實在太誘人。
誅仙旗的持有者,誅仙閣,自然也會大大獎勵那個擊殺叛徒的修士。能得到誅仙閣的幫助,也許比一億紋玉更誘人。
長槍刺出,收回,只是一次次簡單的動作,卻直接帶走一條條修士的性命。
傅余君塵不躲,也不沖殺,他就是單純的殺,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衫。
一眼望不到邊的人,還在等待著獵殺傅余君塵。
分身逐漸的被獵殺。
當太陽逐漸西下的時候,傅余君塵已經依舊在客棧百步之外,似乎從來都不曾往前面移動過。
他并非沒想過往前面移動,只是人實在太多。
腳底下,是一層層的尸體,血液幾乎形成了一個小的湖泊。
也不知有多少的尸體躺在他的腳下,此時的他,站在尸堆之上,已經高過了那個客棧的陽臺。
每一槍的揮出,帶走的都不再是一條生命,長槍不會鈍,沒人可以抵擋住長槍的襲擊,槍尖會輕易的撕裂任何一個修士的鎧甲和兵器,傅余君塵的法力逐漸的恢復不過來了。
準備的分身,已經用得差不多了。
噗噗的聲音,依舊連續不斷,他麻木了。
當夕陽還有一半就要徹底落下去的時候,周圍的人終于不敢上前了。
遠處有人開始嘔吐,那些新加入的修士,很多都是更加低階的存在,他們想要渾水摸魚,只是,血腥滿地。
一具具的尸體堆成了一座小山,傅余君塵用長槍將身軀矗立在頂端。
已經看不清面目的臉上,一雙冷冽的眼睛,顯得冷漠和平靜。
饒是見過太多死亡的人,在此時都會被堆成山的尸體和流成河的血液所震撼。
傅余君塵的身上滴滴答答的滴著血液,有他的,但更多的是別人的。
他不會死,只要梵道空間還在,他就不會死,心臟就不會碎。
他只是在等待,等待著黑夜的來臨。
這注定是一場血腥的戰斗,無數人的尸體被他踩在腳下。
一將功成萬骨枯。
他不是將,卻也不會就此放棄生命的存續,因為他想活下去。
他有活下的目標,而目標就是他生命的動力。
這個世界沒人能奪去他的生命,包括這無情的宇宙。
我命由我,不由天。
修道的本質,本身就是為了擺脫桎梏,成就長生不死。
他傅余君塵也一樣,因為他要萬萬全全掌控自己的生命。
“此槍,名為斷魂,我將用它斬盡一切阻我之人,黑夜即將來臨,你們,準備好了嗎?”那個站在尸堆之上的少年淡淡的說道。
斷魂依舊普通至極,唯有槍尖的靈芒顯得與眾不同。
“媽的,滲…人,老子不玩了…”一個漢子轉身就走。
所有人都一臉的不甘心,想走卻害怕錯過。
那個少年應該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吧…
沒人敢肯定,也沒人敢率先出手了。
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許多人都相互認識,修為的高低,都有所了解。
只是沒有人愿意相信一個二階修士能憑借一人之力擊殺如此多的人。
但事實就是這樣。
怕了,所有人都怕了。
遠處,有大能御空而起,但依舊沒有人參與進城內的戰斗。
只要還有低階修士在戰斗,就不會有大能來參戰。
這是每一個大能都默認的生存法則。
縱然你是大能,離開了低階修士的認同,依舊寸步難行。
就如同一個叛徒,會比一只過街老鼠更難以生存。
傅余君塵就是眾所周知的叛徒。
而這個叛徒,就此一役,已足以震撼整個隱林,還有整個醉漠!
他就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