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乍然而止。時間剛好是2分30秒,張大雷放下電話楞在那里。這他娘的咋回事?這可是300塊錢啊!他張大雷就是不吃不喝也得混一周呢。
聽未來通話里的意思,好像是自己一夜未歸,還在西區(qū)著名的紅燈區(qū)留宿一晚,還恰恰遇到了警察來查房!
那個聽上去有些耳熟的沙啞聲音,可不就是自己喝多后第二天的聲音嗎。
張大雷點上一根煙躲在陰涼的地方開始琢磨,越是琢磨,額頭上的汗就刷刷的冒出來,這里邊有貓膩啊,這是有人給自己下套,想收拾自己。這樣一來,自己不僅被警察搞進(jìn)拘留所,還會搞的身敗名裂。
到底會是誰這么恨我呢?張大雷一口一口的吸煙,眼睛瞇成一條縫,自己最近得罪的人里邊,貌似只有王宏印和龔順。
難道是他們兩個?王宏印的作案動機(jī)絕對充足,張大雷今天守著眾多領(lǐng)導(dǎo),不僅將他的丑惡面具撕的一絲不掛,而且還使勁閃了他幾計耳光,這梁子結(jié)的大了。
至于龔順,更不用說了,王宏印是他龔胖子的左膀右臂,前幾天學(xué)院指揮部領(lǐng)導(dǎo)都放出話來了:要么王宏印走人,要么龔胖子的項目部走人。
“小張啊,你打完電話了沒有?”陳高矗隔著窗戶問道。
張大雷忙應(yīng)了一聲:“打完了,打完了。”每次打電話,他都要躲著別人。板磚哥又是一陣攢動,張大雷趕忙拿起一看,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像撿了一百塊一樣。
“尊敬的未來通話用戶,免費體驗的機(jī)會已經(jīng)結(jié)束,為保證您的通話順利,請盡快到附近的營業(yè)廳繳納費用,謝謝您的支持。”
“哈哈哈,我光惦記著1分鐘100塊了,怎么就忘記這次通話屬于最后一次免費體驗的呢?”張大雷心情大爽,更為省了300大洋歡喜雀躍。
辦公室里,陳高矗說:“打完收拾收拾東西,大家今晚都別走了,龔經(jīng)理想請大家吃頓飯,我們到工地門口集合吧,龔經(jīng)理的車在那邊等我們。”
幾個人興致勃勃的收拾東西,孫潔咬著嘴唇,小聲對陳高矗說:“陳總,這種場合我不方便參加,我就不去了,我媽媽還要我回家吃飯呢。”
“哦,你看我這腦子,年紀(jì)大了就是好忘事。”陳高矗拍著額頭笑著說:“行啊,你等會回家就行。”
建筑業(yè)內(nèi),施工單位請監(jiān)理單位吃飯,一般項目都是很多的。簡單點的,就光吃一頓飯,然后回去。
施工單位因為工程簽證、文件簽字等因素時,施工單位就會破費一點,去檔次好的飯店,點好菜,喝好酒。
如果彼此關(guān)系更深一步的話,吃飯結(jié)束會去KTV唱歌,找?guī)讉€紫色上佳的妹妹陪著,醉酒當(dāng)歌,也是一件秒事。更有甚者,會提出洗個桑拿,泡泡腳,甚至是……等等等等。
總之花樣不少,很多場合下,一個女孩子確實不方便參與。陳高矗這么痛快的答應(yīng)孫潔,還有另外一層考慮,那就是孫潔的特殊身份。
張大雷將板磚哥從新鎖在宿舍的衣櫥柜中,這可是他的寶貝,不能拿著去參加酒場,免得喝多丟了什么的。(別擔(dān)心,板磚哥會變化的。)
一行人來到工地門口的時候,龔胖子那輛奧迪車停在那里,見張大雷等人走過來,龔胖子趕忙下車,恭敬的打開車門笑臉說道:“陳總監(jiān)、張工,這輛車請。”
龔胖子又?jǐn)[擺手,一輛桑塔納3000開了過來。
“劉工、鄭工,你們這邊請。”
張大雷平靜的看著龔胖子那張笑臉,再聯(lián)系板磚哥的通話記錄,將這些東西都在腦中過了一遍,心中已然有數(shù),心說:孫子,來吧!我都接著呢!
鴻門宴,開始了。
夜幕降下,兩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進(jìn)西部最大的酒店之一—新世紀(jì)大酒店。
新世紀(jì)大酒店坐落在泉水西部,是整個西部最上檔次的酒店,當(dāng)然價格也是最高的標(biāo)準(zhǔn),與銀東生態(tài)園一樣,屬于高消費酒店。從中午11點開始,這里的車子停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足見生意興隆。
車子一停穩(wěn),龔胖子搶先下車給陳高矗打開了車門,那雙眼伴隨著他一臉的胖肉的擁擠,瞇成一條細(xì)長的縫隙,“陳總,您慢點,張工,您個子高,小心碰頭。”
等眾人下了車,龔胖子走在前邊領(lǐng)著大家進(jìn)酒店,剛進(jìn)了大廳,滿頭纏著繃帶,雙腮腫成兩個拳頭大小的王宏印迎了出來。
“陳總、張工、劉工、鄭工,你們來了。”王宏印矮了小半截身子面帶著笑容說。
只是他那張臉被張大雷閃的過于猛烈,此時看來像極了一只鼓著腮幫子的癩蛤蟆,引來大廳服務(wù)員一陣揶揄。
鄭德倫捂著嘴小聲對張大雷說:“張工,你這幾巴掌力氣真大,看把這家伙扇的,都幾天了,還沒有消腫。”
張大雷無辜的聳聳肩小聲說:“呵呵,我用的力氣不大啊。”
鄭德倫瞧瞧伸出大拇指:“不大都能這樣,要是大了,還不扇沒半張臉啊?”
眾人說著話,上了二樓的包間:常春藤。里邊早有一名女服務(wù)員恭候著。分賓主落座好,龔胖子將菜單遞給陳高矗。“陳總,您點幾個菜。”
陳高矗翻開菜單,隨便點了幾個清淡點的菜,隨即把菜單給了張大雷:“張工,你再點幾個肉菜,我年紀(jì)大了,吃點清淡的好。”
張大雷也是第一次被施工單位請客,在點菜方面沒有多少經(jīng)驗,他腦子里正合計今晚龔胖子和王宏印會耍什么手段,瞅這架勢,怕是他們設(shè)了一個陷阱,靜靜在陷阱旁邊等自己上鉤。
不能便宜了這兩個孫子,張大雷暗中掂量一番,故意點了幾個價格昂貴的大菜,頗有一番要狠狠放龔順血的樣子。
張大雷隨意念著菜譜,一邊偷眼觀察龔順的臉色,果然,張大雷點一道超過百元的菜,龔順的胖臉就一陣抽搐,不過他還要打腫臉充胖子,坐在那里裝出一副不心疼的樣子說:“太少了,再點幾個。”
張大雷哦了一聲,又點了幾個百元大菜,龔順心里那個悔啊,我就客氣的說一句,你還真點啊?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這一頓下來,光菜錢起碼也得一千五左右吧。
張大雷合上菜譜,遞給劉金超說:“劉工,你看還喜歡吃啥?”
劉金超笑著擺擺手說:“不少了,我就不點菜了。”
“那鄭工呢?有啥忌口的沒有?”張大雷沖鄭德倫說。
“沒有,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