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午,除了中間來過兩個病人外,診所內顯得冷清清的。黃崇經過一夜的休息之后,酒勁徹底的散了,不過就像李楓說的一樣,胃里面仍舊覺得像火燒一樣,極其的難受。
“大夫,大夫。快出來呀,我中毒了。”就在李楓三人無聊的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時候。一陣呼救聲從診所外傳來,瞬間打破了小巷的寧靜。只是這聲音中多少帶著一點戲謔。
李楓三人連忙從診所內跑了出來,一走到門口全都愣在了那里。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一邊向診所內嚷嚷著,臉上還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表情。而劉若惜也看出這年輕人從頭到腳的一身行頭,價格更是不菲。
這年輕人的樣貌很是英俊,可能是從小被人慣壞了,嘴角總是帶著一種往上翹的弧度。像是對世事的淡漠,又好像一切都成竹于胸。
李楓不動聲色的把來人迎了進來,轉而熱情的問道:“請問你哪里不舒服?有多長時間了?”
“大夫,我胃疼,可能是吃錯什么東西中毒了吧?都有好幾天了啊。”年輕人說的像是挺嚴重,可是從他的言語和面部表情中,一點也看不出來像是生病的樣子。
“呦,這胃咋還下垂了呢?是挺嚴重了哈!”黃崇一看來人就知道不是什么善主,加上昨天被人莫名其妙的拉去灌了一通,語氣也不免刻薄起來。
那年輕人一聽黃崇這么說,連忙把手往上扶了一點。這一幕落在三人的眼中又是一陣好笑。
李楓忍住心頭的笑意,走到男子的身邊,按照慣例給他做起了例行檢查。年輕人倒也配合,并沒有阻止李楓的舉動。
年輕人的脈象四平八穩,脈感強烈,身體并沒有不適,反而有一種內勁一直沖擊著李楓搭在上面的手指。
李楓的心里很是驚訝。原因并不是年輕人身體內的無恙,而是那沖擊著自己手指的內勁很像是神農門一派的功法。
“奇怪,這人怎么會我神農一脈的功法。臨走之時神農門內的長老不是告訴過我這功法并無外傳嗎?難道是……”李楓現在還不敢肯定自己的心中所想。為了查探清楚,手上不禁使用了天靈之力,想要對年輕男子的身體進行更多的探尋。
這一探更是震驚,在年輕男子的身體內部的任督二脈上,各有一條黑色的氣線向著十二經脈不斷的流竄著,從四肢百骸最后又歸于五臟六腑中消失不見。然后在任督二脈中又重新凝聚,就這樣周而復始著。
“你現在身體內的氣息很不穩定,身體內熱,夜有盜汗。每到亥時胸口處會感覺異常沉悶,子時轉為疼痛。是否隨著年齡的增加,疼痛也越感明顯。”李楓把著脈,沉聲的說道。
年輕男子剛聽到李楓的診斷結果并不以為然,心里只是覺得這醫生的水平還算可以。可是越聽越是震驚,當李楓的最后一句話說完。年輕人已經“騰”的一下站起來了,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說出了一句黃崇和劉若惜無法聽懂的話。
“神嘯九州。”“農騰魚躍。”已有所察覺的李楓平靜的答道。
“天靈降世。”“七彩輔之。”
聽到最后一句話,年輕男子立馬一臉的肅然,臉上的戲謔之色蕩然全無,恭敬的一彎腰,給李楓行了一禮,說道:“門主,請您救救我爹和我爺爺吧。”
李楓此時的心里也很是驚訝,剛才他和年輕男子對的兩句話中。第一句是寫在神農門內堂中的一副對聯,而第二句更是自己下山之前,門內長老囑咐自己要找尋的神農門遺失的一個分支,沒想到盡然會這情況下相識。
心里雖然略感意外,可是李楓依然面無表情的答道:“我不是你說的什么門主。你爹和你爺爺我又不認識,我這兒還開著診所呢。況且現在我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沒有辦完。暫時還不能離開。”
年輕男子一聽這話,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依然恭敬的說道:“門主,我爺爺現在已危在旦夕,而我爹每天都要飽受血咒發作的痛苦,還忘你能伸出援手,救救他們兩位老人。”
“血咒?”不能怪李楓不清楚,當初門內的長老怕他得知自己就是神農門新一任的掌控者,怕他因此而驕傲自滿,不再用心修習,所以很多事情都沒有交代完全,只是說找到能對出這兩句話的人,立刻帶回山門。所以當年輕男子說出血咒之時,李楓明顯的愣在了那里。
“是的,我七彩霓裳一脈自從當年和門內走失,這些年一直在想盡辦法尋找,可是始終沒有下落,而我們身體內所種下的血咒之毒,沒有了天靈手的壓制,時常發作。最后全都毒性發作,痛苦而死。還望門主能夠出手幫我爺爺和家父解除痛苦。”年輕男子說到這里,臉上也是露出一絲悲涼。
雖然現在自己的家族在世俗中已經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可是卻都因為身體內的血咒,而無法活到六十歲,導致家族內的男性都必須過早結婚。以防出現意外,導致斷了香火,再也無法認祖歸宗,這也是他為什么早早就取代父親,管理公司事務的原因。
“你叫什么名字?”李楓看著年輕人臉上的悲涼,心里也是不忍,再怎么說也是自己的門內之人。可是一想到這小子很可能就是那背后下毒之人,不禁臉色又冷了起來,開始對這年輕人進行著詢問。
“我叫張凱。”年輕男子恭敬的答道。
“蟑螂?”劉若惜的嘴里忽然冒出了這兩個字。
“哪里?哪里?”黃崇一聽到劉若惜的話立馬就動了起來,想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最后一看劉若惜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叫張凱的男子,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張凱的心里也很是郁悶。自己的外號只是交際圈里幾個熟識的朋友知道,沒想到在這個不起眼小診所里,也有人能夠一聽自己的名字就能夠叫出這外號來。
“我問你,那玲瓏草的毒液是不是你下的?”李楓聽到劉若惜的話也是感覺很是好笑。一個“蝗蟲”,一個“蟑螂”,自己認識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門主,那玲瓏草的毒確實是我讓人下的。那幾戶人家一直拖著不肯搬遷,工期已經為他們推遲很久了,如果再這么下去的話。延誤了工期,公司肯定是要賠付違約金的。”眼看著自己家族的痛苦馬上就可以解除了,張凱絲毫不敢有任何隱瞞。
“所以你就想毒死他們以達到自己的目的。”李楓的音調猛的高了起來,自己這輩子最討厭的恐怕就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了。
“門主,我并沒有打算毒死他們啊,那玲瓏草的毒液我已經稀釋的很淡了,最多也就是拉幾天肚子而已,還沒有到置人于死地那么嚴重。”張凱極力的解釋著。
“不對,我為那兩位病人堅持過了,他們心脈不穩,面色發青。顯然是中毒很深的樣子,根本就不像你說的只是拉幾天肚子那么簡單。”李楓對張凱的話進行著反駁,他對自己的診斷還是很有信心的。
張凱這時候也意識到不對勁了,連忙拿出電話想要問個清楚。許久,電話的另一頭都沒有回應,最后只得無奈的放下手來。“負責這事的人手機關機了,聯系不上。”
“我暫且相信你。不過我希望你能在近期給我一個答復。還有,那幾家你必須給我安頓妥當,我不希望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李楓這么容易就相信了張凱不光因為神農門的門規所定不許欺行霸市,更主要的原因可能就是那讓張凱整個家族都為之恐懼的血咒。
一聽這話,張凱的臉上頓時涌現出喜色。連忙說道:“門主,那幾家人去醫院后,我已經派人和他們接洽過了,他們也同意了我們提出的補償條款。開始我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暗中搗亂,直到您剛才提醒我才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算了,你能夠明白就好。如果你真的觸犯了門規,沒人可以保得了你。還有,我并不是什么門主,你叫我李醫生或者李楓就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吧。”李楓說完就欲向診所外走去,能夠找到門內失散多年的分支,他現在的心里也很是興奮。
張凱顯然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去哪里啊?”
“去救你那苦命的爹和爺爺。我靠,那我那一斤多的酒不是白喝了?李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黃崇的聲音在張凱的耳邊響起,更是夾雜著些許幽怨的眼神,看得張凱心里毛毛的。
聽到黃崇的話,張凱總算明白過來了。連忙起身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對著身后的黃崇說:“兄弟,待會兒我給你擺桌酒席壓壓驚啊,這次菜絕對管夠。”
劉若惜這次出奇的沒有要求一起去,雖然對李楓他們的談話很是好奇,而且還帶著一臉的疑惑,但是可能是出于什么顧慮,最終并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