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黃的身體再次落地的時候,他感到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他覺得自己進步了很多,只要這樣堅持下去,就一定能改掉這個習慣的。
接下來的時間里,黃黃反復的練習,他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只要一有空,他就不停的站起身然后再落下,站起身然后再落下,一直到筋疲力盡為止。
黃黃是一個很懶散的人,他前面活著的二十多年,大約有一半時間是在床上度過的,最喜歡的就是睡懶覺,做什么事情都是虎頭蛇尾沒有一個長性。如今,他竟然能如此專注的做一件事,連他自己都感覺有點奇怪。
在這期間,藍藍衛士時不時的來過兩趟,給他送點吃的東西,奇怪的是他卻沒有看見糖糖過來。
黃黃心里面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糖糖該不會出了什么事了吧?這么久都沒見它來,這有點反常啊,它現在應該已經知道自己被關禁閉的事情了啊!但想想它現在在倉庫當營管,手底下要管二十只螞蟻,可能忙的抽不開身,便也就心安了。
徹徹被押走以后就再也沒有回來,聽藍藍衛士講,它已經被全全統領免去了營管的職位,押去苦役營去做苦役,時間一直要到今年夏天過去才算結束。
徹徹的這架打得真不值得,本來管它們這些工蟻的圖圖統領已經找到全全統領求情,說營管不在,徹徹它們工作營的工蟻不太好管理,全全統領已經同意把它提前給放出來了,它這架一打,不但營管的職位沒了,還得要去做苦役。
現在黃黃已經在這里關了四天了,經過不斷的練習,他身體直立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如果挺直了身子,他能四條腿著地直立很長時間。但是走路還是有問題,總是控制不好平衡,走幾步他就會摔倒。
為了保護自己的那條斷臂,他已經要求藍藍衛士用棉線把自己的膀子和竹棍又固定住了。藍藍衛士的手藝比糖糖遜色了很多,它綁得竹棍松松垮垮的,一點都不像糖糖綁得那樣緊貼,但好歹也能派上點用途了。
為了保護那個膀子,每次跌倒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故意朝膀子沒有受傷的那個方向傾斜,這樣他就是側著身子倒地上,不會讓那條斷臂碰到地。隨著跌倒次數的増多,他的動作越來越熟練,甚至現在已經很多次碰不到那條斷臂了。
這次,當他再一次跌倒在地上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門外有細碎的腳步聲,一定是藍藍衛士給他送飯了。他故意沒有起身,而是繼續趴在地上。在直立行走沒有練好之前,他不想讓蟻巢里的其它螞蟻知道。
腳步聲逐漸近了,門口閃出一只身材比較肥胖的螞蟻來,模樣黃黃好像沒有見過。它走進門里,把嘴里叼著的一粒草籽往黃黃面前一放,對他說道:“餓了吧,趕快吃吧,我馬上還要回去呢!”邊說邊還緊張的回頭張望。
黃黃仔細看了看面前的這只工蟻,確認了一下自己確實不認識它。便用觸須問它道:“你是哪位啊?”
那只螞蟻顯得很吃驚,它睜大了眼睛望著他道:“你怎么連我都不認識了啊,我是清清啊!”
清清?哦,原來這個就是清清啊!黃黃想起來了,糖糖曾經說過,自己和它原來在勞動營里面經常受到別人欺負的,為此糖糖曾經還和徹徹它們打了一架。看清清的樣子,它的身體好像挺強壯的啊,黃黃死活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只肥肥胖胖的螞蟻能經常受到別人的欺負。
黃黃問它道:“糖糖呢,糖糖怎么沒有來?”
清清的臉色陰沉了一下說道:“它現在在修養場里。它被人打了,連路都走不了,我今天去看它,它囑咐我,說你現在關在禁閉室里,估計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你肯定餓壞了,所以特意交代我從倉庫拿粒草籽給你吃!”
糖糖管的倉庫,里面放的都是些草籽,大米等耐存儲的東西,這些都是為了留在冬天沒有食物吃的時候準備的。黃黃知道糖糖這樣做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監守自盜這個罪名可不是開玩笑的,它現在都傷成這樣了還想到自己,想起這事來,黃黃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陣感動。
“糖糖是被誰打傷的啊?”黃黃問清清道。他覺得有點奇怪,糖糖去了倉庫也沒有幾天,它怎么能和倉庫里的螞蟻產生矛盾呢。
“是成成和非非它們兩個”,清清恨恨的說道。看起來,它對這兩只螞蟻也充滿了憤恨,一提起它們,它就恨得直咬牙。
黃黃想起來了,糖糖原來曾經說過這兩只螞蟻的,說它們原來經常欺負他們,上次它被徹徹打得時候,這兩只螞蟻也有份。他的火“騰”的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怎么又是它們,它們為什么總是與糖糖過不去?
黃黃轉念又想了一下,他還是有點搞不明白:這兩只螞蟻是在外面覓食的工蟻,而糖糖卻一直呆在倉庫里面,它們都見不到面,這次又是為了原因呢?
于是他問清清:“它們為什么打糖糖啊?”
清清回答說:“連糖糖自己都不知道,它在倉庫里干活干的好好的,成成和非非就自己找了過來了,口口聲聲的說是為了給徹徹營管報仇,然后就打了它一頓!”
黃黃一下子明白了,這事一定是徹徹安排的,它被全全統領發配到了苦役營,心里面肯定不服氣,自己現在又在關禁閉,它拿自己沒有辦法,就對糖糖下手了。畢竟,上次舉報徹徹打他的事情糖糖也是有份的。
黃黃頓時覺得渾身像火燒一樣,心里的仇恨直往上冒。好你個徹徹,我還本想以后去找你呢,沒有想到你自己竟然找上門了。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不了了之了,一定要讓它付出代價。
他轉而想起了糖糖,便問清清道:“糖糖現在怎么樣,傷的厲不厲害?”
清清答道:“前天被打得時候挺厲害的,站都站不起來了,好在沒有傷到骨頭,都是些皮外傷,我今天去看它的時候,它已經好了很多,還說過兩天它就可以出場了!”
“它們打糖糖,倉庫里面的那些人都沒有人上去幫忙嗎,就在那里站著看啊?”黃黃忽然想起來問道。
“沒有,它們都沒有幫忙,徹徹那幫人打架挺厲害的,在蟻巢里很出名,其它的螞蟻都有一些怕它們。后來看到那兩個人走了,這才把糖糖送到修養場去的!”清清答道。
黃黃沉默了,他知道,糖糖這個營管當的真的有點問題。它做營管的時間雖說不長,但至少應該優先培養幾個心腹才對。這么多人都站在那里袖手旁觀,那就說明那些人中,沒有一個和它有利益關系的,都在那里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成成和非非呢,它們后來怎么樣了啊?”黃黃再次問清清。打了人,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吧?
“它們被關起來了,就在你隔壁的禁閉室!”清清答道。
黃黃想起來了,怪不得前天他在練站立的時候,隔壁傳來一陣腳步聲,好像很多人走過來的樣子。當時他以為是通通統領在巡查,馬上趴在地上裝睡。沒想到腳步聲卻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停住了,接著那幫人又走了,他也沒有在意,沒想到關進去的是它們兩個。
黃黃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了。此時他心里面已經拿定了主意,徹徹他是見不到面了,暫且饒過它了,成成和非非你們這兩個狗腿子就等著吧,我黃黃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清清見黃黃久久沒有說話,就起身告辭了。它在這里呆的時間也挺長了,說實話,它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有別的螞蟻進來發現了它。
黃黃看到清清走了,就開始行動起來,他用牙齒咬斷了綁竹棍的棉線,然后把竹棍拿在手上舞弄了幾下。練了幾天了,他還不知道效果如何呢,馬上就可以小試牛刀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