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陸陸場管把非非的右腿也給接上了。接完以后,它面無表情的對非非說:“你的手和腳我都給你接上了,接下來的十幾天,你手跟腳都放在這里不要動,要是動了,骨頭一長歪,你手和腳就廢了。”
這話已經是陳詞濫調了,它對每只斷了手腳的螞蟻都要這樣講一遍。話說完,它抬起頭無意掃了一眼,正好看見趴在一邊的黃黃,它忽然想起什么事來,接著又對非非補充說了一句:“你要是不想骨頭長歪,你就像你旁邊的黃黃一樣,在膀子和腿上綁一根竹棒就好了,不過這個我不會,你要找他才行。”
陸陸場管雖然對黃黃有意見,但什么是公什么是私它還是能分得清楚的。作為一個場管,它有義務告訴患者什么樣的治療能對它有幫助,什么樣的輔助手段能讓創傷恢復的更快。至于患者愿不愿意這樣做,那就不是它的事情了。
非非正在那里嚎叫著呢,一聽陸陸場管的話,馬上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黃黃能治好自己的病?這可能嗎?他不把自己的手腳弄殘廢了就不錯了。
陸陸場管也沒有去管它,它接下來去接成成的骨頭了。
門外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蟻后的親兵隊很神氣的走了進來,緊隨它們進來的是蟻后和通通統領。剛才蟻后在王宮里聽見通通統領的匯報以后眉頭直皺,怎么又是這個黃黃,這段時間他就沒有讓自己消停過,一直在處理的和他有關的事情,她也不知道這次事件跟他有沒有關系,但是事關重大,在蟻巢里居然有人打斷了兩只螞蟻的腿,這件事她不可能不親自去看看的。
親兵隊很整齊的分列在大廳兩邊,藍藍衛士也在其中,進來的時候,它很為黃黃擔心,這個黃黃,怎么總是有不停的麻煩事啊?一件沒解決呢又出一件,它就是一個喜歡犯事的主。
但是一進大廳,看到黃黃臉上那若無其事的表情,它的心里又放松下來,黃黃現在的胳膊都成這樣了,他怎么可能還能跑出去打人家呢,一定是那兩只螞蟻弄錯了。
和它抱有同樣想法的還有衛隊的領隊田田統領,它一開始聽到黃黃的事情也是挺擔心的,但是現在看到黃黃臉上的笑容,它心里面的擔心又減輕了不少。黃黃現在正在關禁閉它是知道的,它想黃黃不可能傻到這個地步,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這里又找來一堆事情做,要誰誰也不會這樣干的!
蟻后很有威嚴的走到非非和成成那里,低頭看了一下它們的傷勢,成成的兩條腿現在已經被陸陸場管接好了,現在它和非非一起,兩只螞蟻不停的在呻吟著,看見蟻后來了,它們條件反射一樣的直起身,準備給蟻后行禮,沒有想到這個動作碰到了受傷的手腳,它們一起又慘叫了一聲。
蟻后阻止了它們兩個人的動作,輕輕問它兩人道:“聽你們說你們的腿是黃黃打得,你們能把經過給我說一下嗎?”
非非和成成是新兵,蟻后根本就不認識它們兩個,更不知道它們的名字,所以也沒有稱呼它們,而是開門見山的直接問它們情況。
成成抱著一條受傷的斷腿搶先答道:“剛才,我們倆個正在禁閉室里面趴著,老遠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腳步聲很奇怪,非常的凌亂,時不時的還夾雜著有人跌倒的聲音。我們雖然感到好奇,但都沒有出門往外看,過來一會,我就看見黃黃走了進來……”
全全統領和圖圖統領這時正好也走了過來,聽到成成正在講述經過,它們誰都沒有吭聲,而是默默的站在了蟻后的身后。
全全統領怎么也來了呢?原來,圖圖統領在禁閉室和通通統領分手以后,去了全全統領那里。一見面,它就先對全全統領表示抱歉,說自己的手下在蟻巢里出了事,自己要去解決,所以現在不能和它討論搬家的事情了。全全統領聽到圖圖統領所講的事情經過以后,感到十分的驚訝,在蟻巢里竟然還能發生這種事情來,它當即決定和圖圖統領一起過去看看。
當它們走進修養場大廳的時候,看到黃黃和成成非非并列趴成一排,在它們的周圍,圍滿了修養場里看熱鬧的傷兵。蟻后和田田統領,通通統領正站在那幾個人的面前審問它們,它們便分開前面的傷兵擠了進去。
成成正想繼續往下講,卻聽到黃黃忽然在一邊打斷了它的話:“等會,我想提個問題!”
大家的目光一起又轉向了黃黃,不知道他想講什么。
黃黃面對著成成,大聲問它道:“你既然說我是走進來的,那請問,我是怎么走進來的,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知道我的手斷了,連站都站不起來,你這么說,是不是有點可笑呢?”
周圍圍觀的那些傷兵,聽到黃黃的話以后,紛紛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對啊,他根本就不能走,這點我可以做證明!”
“黃黃是無辜的,他站都站不起來,怎么可能走過去打你們呢?”
“你們不要冤枉黃黃了,他是好人,這點整個修養場的人都可以為他作證。”
剛剛也激動起來,它走到蟻后的面前,一臉鄭重的對蟻后講道:“母后,你不要相信這兩個小兵的胡言亂語,我剛剛以一個老兵的身份給你保證,黃黃是個好人,絕對不會做這事的,他是被冤枉的!”
剛剛曾經救過蟻后的命,它的話在蟻后那里也是很有份量的。蟻后拍了拍剛剛的肩膀,安慰它道:“剛剛,你稍微冷靜一下,我們這里只是在調查事情,誰都沒有說這事情一定是黃黃做的,你放心,如果它真的沒做,我不會冤枉他的!”
蟻后其實此時的心情也很復雜,她也不希望這件事是黃黃做的,畢竟黃黃對自己來說以后還有大用,她不希望這件事牽扯到他身上。但是面前的這兩個小兵,兩人都一口咬定是黃黃打的,做為一個一巢之主,她不可能不秉公處理這件事的。
蟻后轉身面向成成問道:“黃黃剛才的這個問題問得對啊,他的膀子已經斷了,在座的大多數人都可以證明,你說他走進來的,他是怎么走的啊?”
一旁的非非連忙答道:“他是用四條腿走進來的,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他沒有用膀子,姿勢很奇怪,是立著身子走進來的!”
“對,對,對!我也看到了,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跌了一覺,然后爬起來再走!”成成慌著在一旁補充道。
四周一片寂靜,大家都不吱聲了,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驚秫的表情。非非和成成講得太恐怖了,還有一只螞蟻竟然能這樣走路的。幸虧蟻巢里沒有鬼神之說,更沒有宗教這種東西,要不然它們還真會以為鬧鬼了呢!
“哈哈哈哈”,一旁的黃黃忽然大笑起來,“還有用四條腿走路的,你們的想象力可真豐富啊,你們現在正好也四條腿,你們現在就在大家面前給大家表演一下,看看能不能走的起來,要是能走,我把我另外一條膀子也打斷,一起著陪著你們!”
大伙一起跟著黃黃笑起來,氣氛一下活躍了很多。誰會想到用四條腿走路啊?這兩只螞蟻的腦袋給打壞了吧,就是編瞎話也要編的靠譜點啊!它們現在沒有人相信成成和非非的話。
糖糖沒有笑,它在遠處趴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的看著黃黃。黃黃表現的越自然,它的心里就越感到緊張。它現在感覺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手腳也開始冰涼起來。這事肯定和黃黃有關,它現在已經確定了十之七八了,至于他是怎能做到的,它現在還不知道,但是從作案動機上來說,他的嫌疑最大。事情發生的時間正好是它叫清清給黃黃送吃的以后,也就是說,他肯定是聽到清清說自己被打了,所以這才跑過去給自己報仇的!
和糖糖抱有同樣想法的人還有工蟻營的圖圖統領,它一直沒有發言,而是在一邊冷冷的看著黃黃,它越看眼前這個黃黃和它以前見過的那個黃黃不一樣,現在的這個黃黃沉穩,自信,反應很快,遇事不慌不忙,這些特點都是原來它所認識的那個黃黃所不具備的,這兩個黃黃雖然有著相同的長相,但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這是怎么一回事啊?它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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