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車在狹窄陡峭的山路上盤旋,一路顛簸著經過好幾處山口。雖然距離僅僅只有300多里,但海拔瞬然升了近千米,此時有一種空氣稀薄的感覺,剛剛還在一路說笑的薛蓮也閉上了嘴,似乎一時還適應不過來,而被她強拉過來的小茜則臉稍稍有點發白,似乎還為剛才大巴所經過的山路而心有余悸,最后干脆將眼睛閉上,仰在座位上,心情才好了一些,此時我就坐在她身邊,看她可憐的樣子既擔心,又有點暗怪薛蓮多事兒。有時候車稍顛一下,小茜身子就要顫一下,真是好想就將她抱起來,這樣至少她會舒服一些,不過現在我還不敢,想想前幾天晚上送她回家,只是偷偷拉了她一下手,她都緊張的好幾天不敢走近我五米以內的距離!
遮古獵場門前立有一塊石碑,上方繪制了山峰形狀,并用中文、英文寫著這個獵場的名字。山口的風刮得彩色的旗幟呼啦作響,在這個人跡罕至的神秘山巒回蕩著。
遮古獵場與K城雖然同樣位于峨眉山的余脈,但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區區三百多里就似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個狩獵場大概有2萬多平方公里,場內山巒起伏,谷地地勢平坦,平均海拔4200米左右。由于干燥少雨,屬大陸性高原氣候,生態環境良好,溝谷、陰坡、半陰坡長滿了灌叢,是野生動物棲息的理想場所。境內野生動物資源豐富,除有20000多只巖羊之外,還有麝、白唇鹿、狼、狐貍、高原兔、雪雞、石雞等各種野生動物,不過更多的是黃羊、野雞等半人工飼養的野生動物,最可笑的這里還有一些俺們東北那疙瘩的狍子,估計是獵場擔心來這里的人技術水平不高,所以就用一些低智商的獵物來蒙事。可能是由于獵場才開放,白唇鹿、馬鹿等野生動物尚處于禁獵期,可以狩獵的以黃羊為主,而人們又以打中巖羊為最高榮譽。
看來同來的除了小茜是不殺生的“小尼姑”之外,其他人都是久拿獵槍的老“獵人”了,隨著場內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笑顏。尤其是薛蓮那個小丫頭,拿著一枝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獵槍,不僅自己躍躍欲試,還竄哆著聽見槍響就發抖的小茜也跟著她試試,我實在看不過去了,連忙搶在小丫頭的前面給小茜解圍。
“今天小律得給大家露一手,不過這里的動物都太笨了,如果是這樣站著打的話,我看跟屠殺差不了多少,我們這樣好不好,按獵物的反應速度定輸贏,打中一只巖羊的相當于打中三只黃羊,至于打中狍子的嗎?”牛一戈一邊跟獵場的人交涉著,一邊賣著關子。“就罰他將狍子背起來,跑500米,大喊三聲‘我是狍子’。哈哈哈!”這個主意我喜歡,在獵場里如果還以打狍子為樂的話,那真是跟狍子一樣傻了。
獵場的獵物跟野生的獵物還是不一樣的,對于已經咬死過一只巨蟒以及射翻過三只野豬的我來說,實在是看那只動物都不感興趣,最后架不住眾人的要求,我決定象征性的射一只巖羊給大家開開眼,因為獵場中每個人射中的獵物是有限制的,我們這次來了十多個人,除了不打獵的小茜,也才不過分了3只巖羊可打,其余的就只能打黃羊與狍子、狐貍、高原兔、雪雞、石雞了。為了這,我還事先征求了一下牛一戈的意見,畢竟錢是他出的,怕搶了他的獵物,他會不高興,正得到牛一戈的鼓勵后,我才拿起我隨身攜帶的折疊弓,跟著大家開始往里進軍,這把折疊弓至從從段叔那里拿來之后,我還真是很少用,主要是折疊弓比長弓更容易壞,舍不得。
巖羊是一種生活在高山的動物,它的頭角,掛在壁上或擺在桌上,都可以極大地增加情趣。對于獵人而言,把打來的巖羊頭角陳列起來,每天細細觀看,是一種極大的樂趣。
這次一起來的獵人中,其實大多是純粹的愛好者——至少按我的標準是這樣,比如說蓮蓮,雖然拿著把很名貴的獵槍,叫嚷著要打巖羊,但巖羊群在她面前跑來跑去,她連開了十多槍也沒打到。沒辦法只好把機會給了我,此時巖羊已經跑出去了800多米,早就超出了弓箭的距離,看著她得意的樣子,我算明白了她就沒打算給我機會,不過我對此并不在意,畢竟以前在黃山論箭的時候,長孫的絕技,最近我一直在模仿,而且根據自己的特點做了一些調整,我的平常距離大概有300米,如果用上特異功能發出一箭,則可以平射500米,我心里念頭一閃,決定既然已經名聲在外,就沒有必要在隱瞞實力了,今天我也來個驚鴻一箭,至于以后怎么樣,再說了,反正我打死也不說自己有特異功能這事,別人最多只能將我當成一名自學成材的神箭手。
想到這里,我對蓮蓮噯味地說了一句:“既然你不行了,那我可以就要射了!”如果不是小茜瞪了我一眼,我真忘記了蓮蓮其實是個女孩子。
這時,一只巖羊恰好溜噠到了離我六百多米的距離,我迅速的將兩只箭搭在了弓上,那些還沒進入狀態的獵手們紛紛停下來看我的表演,那個曾經跟我說過有朋友在省射擊隊的人似乎昨天研究了一下弓箭,現在臨時裝起了懂行的,私下悄悄地對只會玩獵槍的牛一戈介紹道,這個距離獵槍雖然能夠達到但實在是很難打中,而弓箭,距離就是他上次拿的長弓好象也只有300多米,這把弓恐怕200米都射不出去,怎么也要悄悄向前走一段才行。巖羊很靈敏,難啊。
我用眼力悄悄計算了一下巖羊的距離,對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小茜擺擺手,讓她停在那里,我往前稍走了幾步,因為擔心會嚇走巖羊,我在500多米的距離,舉起了手中的折疊弓,學著我一直向往的長孫的樣子,此時我覺得自己就真的成了長孫心戈了,第一箭我用普通的力度向上空射去,箭飛出去后,聽著箭擦著空氣的聲音,我不用眼睛看就知道箭什么時候會達到它的最大高度,然后才會開始下落,也就不到一秒的時間,那只箭果然劃成一個弧線往下而去,這個距離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可以射中300多米的地方,不過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我已經將自己的異能貯存到了最大的范圍,我看了最后一眼第一箭的軌跡,第二箭平射而去,這一箭,遠遠不象第一箭運行那個速度,雖然1秒鐘與0。1秒在平常人眼中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但放在箭的身上那就截然不同了,如果說前者是打雷發出的雷聲,那后者就是閃就是電,是后發而先致的閃電,一道電光凌空而過,普通的箭在空氣中會發出嗖嗖的聲音,而傳說箭要足夠快的話,甚至連聲音都沒有,在后面的人眼中更似乎只看到了我射出去的第一箭直接擊中了五六百米外的目標,而第二箭,對不起,如果不是它直落在3百多米的地方仍然露出巖石上的白羽,才讓他們驚覺原來還有一箭,那么這一箭也許永遠不為人所知。我的箭射出去了,由于距離太遠,沒能向上次用長弓射野豬那樣,將巖羊直接掀了起來,但那只巖羊也是一點痛苦也沒有,干脆利落地順著箭的軌跡倒在了地上。
“好啊,太厲害了啊,這可真是神了!”昨天還對我的箭法有所保留的牛一戈雖然也是很驚訝,但那程度比當初懂箭的長孫的表情差了不少,畢竟長孫知道這個距離只可謂是古往今來無人可及了,而牛一戈對箭純是外行,純粹是因為我的箭法如此準確令他震驚。
就象對牛彈琴一樣,我這一箭如果放在弓友中一定會掀起一場巨浪,可惜在這里,大家反而少了那份驚異,畢竟現代的狙擊槍這個距離可以輕松打到。顯然一個玩弓的人跟一群玩槍的人沒有共同語言,這不禁使我的成就感一下子變得廖廖起來。
看完了我的表演,在其他獵人當中,以牛一戈為首,展開著一場種競賽。無論年老、年少,人們都希望自己能夠打到第二只巖羊。顯然巖羊不是那么好打的,更何況獵場上的動物都要比野外的生存意識強,所以眾人只能不斷地追逐著目標,漸漸地分散到了獵場的各個方位,好在每個獵人都有那種保安經常用的對講機,所以能夠聽到誰誰誰到了那里,誰誰誰打中了一只黃羊、一只兔子的聲音。當然打中獵物的人極為高興,沒打中的人就難免不那么高興,這一次,薛蓮蓮只打中了一只兔子,雖然大家安慰它說兔子個子小更難打,但當吃午餐的時候她竟然羞得滿瞼通紅,連中午飯也不吃了——可惜獵場不許點火,要不然一定又是一頓美味。
上午的打獵由于路上耽誤了很多時間,雖然我們出來很早,但到了獵場還是已經10點多了,所以真正的打獵應該是在下午開始的。
我們來的人下午開始自由組合,10多名成員或三個一組或三個一伍的,不過這個分組很不固定,上午的時候薛蓮蓮還拉著我和他一組,而下午似乎發現我對獵物的興趣遠不如對蓮蓮的興趣,在我耳邊嘟哮了一句,然后就跑到另一組去了。很快對講機中狩獵者的歡聲笑語代替了原來的愁眉苦瞼。就連小丫頭也旗開得勝打中了一只黃羊,而那第二只巖羊則成了這些獵人中唯一真正的“獵人世家傳人”牛一戈的槍下目標。隨著第二只巖羊的被打中,第三只巖羊成了稀有目標,其他沒打中的人都紛紛放下其他獵物只追起了巖羊群。
由于巖羊的指標已經讓我打了一只,我不好意思再搶了,而黃羊我又覺得沒啥意思,更何況小茜似乎是很不喜歡殺生的,看著她不高興的樣子。所以在整個下午,我就放慢了步子,陪著她走在后面,免得她出危險,漸漸地我們兩個人拉開了跟其他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