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此事老夫與康千戶已有定計,下個月十五,老夫會與膠州城里眾位掌柜,在李福全的老家李家鋪子的宜春院宴請李福全,那是他的地盤,想必他不會帶多少人,估計只會帶他身邊的五六十親隨而已。從膠州城到李家鋪子,中間有兩座小山合圍的官道,老夫到時會讓人放出消息,不讓閑雜人等靠近,賢侄就在那里動手如何?”李進財微笑的望著泉北,說道最后幾字不禁加重了語氣,咬牙切齒的說道。
泉北心道:“看來這老頭子心里是恨極了這李福全了,自己這買賣也不算太虧,不禁有銀子賺,還能贏得美人心!當真是個兩全其美的勾當!罷了!就算是有千難萬險,腦袋還是長在老子頭上,想滅口,就得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了!”泉北一刻也沒有忘記與木香香的約定!
“李老爺此計甚好!周某定當效死,為李老爺康大人拔去這枚釘子!”泉北堅定的說道。
“哈哈!周兄弟果然爽快,我康某人定然也不會虧待與你,這樣吧,我送你十匹快馬,當做我的一番心意,如何?”康有根道。他此刻也不得不上心,只因他康某人在這眾多鹽場中也有不少的分子,拖一天損失的也是他的錢。
泉北心中一喜,但臉上并未透露任何痕跡,馬兒是個好東西!自己最缺的就是這個,沒想到這康有根也大方起來!
明末整個官場混亂,大臣結黨營私,權貴士紳勾結,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無時無刻不再發生著,不得不說這是整個漢民族的悲哀,歷史的倒退,人的劣根性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賢侄,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果真是條好漢子!來!喝酒喝酒!”李進財又來向泉北勸酒!
這老東西做人十分奸猾,十分懂得人的心理,每一句話都叫人聽的舒服!
“李老爺且慢,周某有一個請求,還請李老爺與康大人允準!”泉北道。泉北此時也是不自稱卑職了,眼神中帶著銳利,看著李進財!
“哦?是何請求?你且說來聽聽?”李進財面色有些不自然,問道
“無他!周某只是希望事成之后,借李福全人頭一用!”
李進財沉思片刻,隨即哈哈大笑,“賢侄太客氣了,此事你做主便是,事成之后,你只需將人頭拿來讓我等辨認一下,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由你處理!”
泉北端起酒杯,猛地一飲而盡,將酒杯仍在地上,發出一聲瓷器碎裂的脆響,道:“此事據現在還有二十多天,周某現下立刻回去準備,請二位長輩等候周某的好消息!”說完便推門欲走。
李進財忙道:“賢侄且慢,老夫還有一個禮物要送與你!既然康大人送你十匹快馬,老夫也不能太小氣了,聽聞你此次前來,還有二十余名隨從,老夫在送你二十匹快馬,當做老夫給賢侄助陣吧!”
泉北大喜,連忙作揖感謝。
大明此時馬匹價格昂貴,一匹普通的馬兒就要賣到二三十兩銀子,如此一下就進賬三十匹馬兒,不得不說是意外之財。怪不得后世米國那么富有,還他娘的真是搶來的最直接最痛快,簡單粗暴,剩下的話你懂得。
當泉北走出松月樓,發現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襟,冷風一吹泉北一陣清醒,這才意識到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陳小六大牛及二十多名軍漢早就在寒風中等候了泉北約莫一個時辰了,此時都是有些發抖,不過望海堡軍紀在此,都是十分有序,簇擁在一起取暖!
泉北令陳小六跟隨李進財的管家將馬匹取來,又從康有根手中取來另外十匹馬兒,一行人匆匆向望海堡的方向趕去。
雖說泉北和這些軍漢大多馬術平平,有的甚至不會騎馬,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眾人只能硬著頭皮上,死死抓著馬韁而已,泉北心道:“看來是得多多購置馬兒,讓眾軍漢練習騎術才行!”
泉北走后,李進財康有根二人對坐而飲。
“這小子到是條漢子,只怕是不好駕馭啊!”李進財道。
康有根抿了一口酒,淡淡道:“在我這里,是條龍也得給我盤著,放心吧!他跳不出我的手掌心!”說完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泉北眾人一路狂奔,在第二天下午趕回了望海堡。
一到堡內,泉北連忙召集所有軍官議事,又遣人將老匠頭楊貴和連一清請來。
“楊老伯,不知此時我望海堡兵器坊的槍矛兵甲打制了多少?”泉北臉色陰沉的問道。
“回大人,小老兒經過這兩個月來的精心打造,已經打造好長槍六十余竿,鎧甲十副,其中長槍已經有五十余竿發放到眾軍士手中,剩下的正在加緊趕制。”老頭跪下磕頭道。
泉北嘆息一聲,將楊老頭扶起,“楊老伯無需這般多禮,這兵器坊的事物就擺脫給你與連先生了!”
二人點頭應是。
泉北對眾人說道:“我望海堡新近招兵已經刻不容緩!明日起,新來的軍戶每戶必須出一名健壯男丁,編練新軍,而后由孫福負責給各戶發放田地!統一造冊!爾等可是聽明白了?”
“是!”眾人紛紛跪倒,大聲應道。
第二天上午,校場內,一百余名新來的軍漢站在校場中,他們這些人經過在望海堡幾個月的調養,身體都是好了不少!他們新鮮的看著校場內的一切,對未來的一切充滿了迷茫,只是有些羨慕又好奇的看著那些手持長槍的軍漢士卒。
泉北站在高臺上,大聲厲色道:“眾位兄弟,自爾等入我望海堡來,我周某可曾虧欠過眾位弟兄?”
“沒有!周大人仁義!”新來的眾軍漢紛紛大聲應道。
“好!入我望海堡就都是我周某人的弟兄!但時下天下混亂,流賊四起,吾不得不操練新軍,為求自保!丑話老子說在前頭!爾等自從踏入這校場開始,就已經是我望海堡的軍士了!軍士是什么?就是老子手中的刀,腰上配著的劍!老子指到哪里,你們就得給老子沖到哪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他娘得給老子頂上!聽明白了么?”泉北大聲喝道!
“聽明白了!”眾軍漢齊聲道。
“好!若是中間有人受不了訓練,當了逃兵!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全家驅除出望海堡,沒收分發的所有田產財物,以后永世不得入我望海堡之地。我望海堡只有戰死的漢子,沒有逃跑的孬種!加入軍中,每日兩餐管飽,肉食每人二兩!你們可有異議?”
在眾多老軍士的帶領下,眾人紛紛跪倒磕頭,齊聲喊道:“沒有,唯大人之令適從,愿為大人效死!”
這些老軍士,本就是泉北的死忠分子,是泉北事業的基礎。而這些新來的軍漢,耳濡目染,也知道泉北對有功之人賞賜極重,對陣亡之人也有高額的撫恤,他們本就無依無靠,就是奔著有個前程投入到望海堡的,此刻,他們對泉北的忠誠程度比這些老軍漢還要狂熱,一個個看向泉北的眼神中充滿了狂熱的期待!
“好!現在開始訓練!”泉北令道。
人生總是充滿不確定性,因為你永遠無法得知下一刻會發生什么?就算是泉北來自后世,略微熟悉歷史的脈絡,但也無法保證每一刻都是安全的,陰溝里翻船的事情歷史上還少見么?任爾是手掌重兵的一代梟雄,還是風華絕代的俏麗佳人,埋骨之處自己可能是怎么也不會想到的。
古人曾云:“知己知彼,則可百戰不殆!”
泉北將趙滄海招到身邊,道:“趙大哥,我望海堡有一件大事,事關兄弟們生死存亡之大事,不知你敢不敢去干?”
“大人,我們是弟兄,小的命早就賣與大人了,大人何處此言?”趙滄海大聲道。
“好兄弟!你現在立刻快馬趕往膠州城,將巡檢司李福全的行動兵力裝備給我調查清楚!此事需萬分隱秘,不得讓任何人知道?你可能辦到!”
趙滄海拍著胸脯道:“卑職立刻去辦,包在卑職身上!”說完匆匆離去。
泉北稍稍舒了一口氣,又遣人將木香香招來。
“木姑娘,這段時間在堡內過的可好?周某實在是公務繁忙,未能好生接待,還望故木姑娘見諒!”泉北盯著她漂亮的臉蛋道。
木香香輕輕一個萬福,“有勞大人掛念了,奴在此很好!”表情冷漠,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木姑娘,此次請你來是有要事,周某一刻也未曾忘記與姑娘的約定!姑娘對李福全此人可曾了解?”
木香香一聽到這個名字,頓時臉色一變,“此人滅我木家滿門,我與其不共戴天!”俏麗的臉蛋上露出了刻骨的仇恨。
“好!此事我周某愿為姑娘討個公道!姑娘且等周某的好消息!一月之內,必有答復,到時周某必定提此賊人頭任姑娘處置!只是不知姑娘的誓言是否算數?”泉北說完有意無意的握起了木香香軟弱無骨的小手。
木香香輕輕往后一退,巧妙的掙開了泉北的手,“自然是算數,奴家就在此等候大人的好消息!”
泉北聞著她身上的香味,有些深深迷醉,暗道:“紅顏禍水,古人誠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