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蕭子龍看了看四周,隨手丟給了小二一兩銀子的賞錢,“去和掌柜的說下,就說二樓今天我包了,也跟二樓的人說下,就說我蕭子龍欠大家一個人情,他們的費用都記我帳上了。”
“恩,好的,謝公子賞,請公子等下,我這就去。”小二雙手喜滋滋地接過銀子,臉上似開了花般,手腳麻利地跑去柜臺喊掌柜去了,哈哈,看來這個月我又可以去找那林寡婦了,想來,有了這兩銀子,再加上這個月的工錢,說不定她會,嘿嘿,想到得意之處,不禁露出了幾絲晶亮的口水。
徐若龍望著蕭子龍隨手丟給別人一兩銀子那毫不在乎的態度,而又想到年幼時,母親為了多賺幾串銅錢一直在幫人縫縫補補,又在寒冬沏骨的河水給那些有錢人洗衣服,心里不禁地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人和人,生來便是不平等的嗎,如果是,那我就來打破這條規距,為了母親,也為了以后的子孫,我一定要做個上等人,不讓母親和子孫受苦受累。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中年掌柜,留著一撇山羊胡須,身著暗黃色絹步長袍,滿臉堆笑地小跑了過來,“蕭公子,好久不見了啊,最近怎么沒看到您光臨小店啊,您稍等一下,樓上的馬上就給您清理好!那些客人,一聽說是您蕭大公子來,便馬上起身把座位都讓給您了,還紛紛說這是應該的,不用這么客氣。”
“勞煩薛掌柜了!也幫我跟那些客人說聲謝謝啊!”蕭子龍態度誠懇地說道。
“想不到蕭大哥的面子這么大啊!”蘇去一逮著機會,趕緊拍其馬屁。
蕭子龍聞言,只是笑笑,他主要是來結交那些有潛力的人,至于那些溜須拍馬之輩,府上有得是,對于這種人,只要不得罪他們就好了。
“等一下那個筵席,蕭公子要點什么菜啊!”薛掌柜睨了蘇去一眼,便轉頭朝蕭子龍問道。
蕭子龍聞言,便和眾人商量道,“大家要點什么,和掌柜的說下,不用顧忌我,盡管點。”
“一切當然是聽從大哥的吩咐了,有什么吃什么了。”眾人紛紛地說道,雖有個別意見,但也都淹沒在大家的潮流聲中。
“呵呵,那好,薛掌柜,就按你們酒樓的筵席定上四桌。”
“掌柜的,樓上收拾好了,可以請蕭公子他們上樓了。”這時一個小二跑過來,和薛掌柜說道。
“蕭公子,可以請你朋友上樓了,酒菜等下馬上就送到。”薛掌柜聽罷,便轉身朝蕭子龍說道。
“走吧,兄弟們,隨我到二樓!”蕭子龍說罷,便當先朝樓上走去,眾人緊隨其后。
祥云酒樓的二樓和一樓的環境大大的不同,但見上得二樓,其壁梁雕山刻水,四周的墻壁都置有帛畫,畫的都是一些名山俊水,而時下又是初夏之際,遂給人以一種空谷清涼之感。
當然了,也得看是什么人看了,正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經歷不同,當然看法也就不同了。
至少在徐若龍這個半桶水的畫家看來,他也只是覺得有點好,至于好在哪里,他又說不上來,而畫技,也只是比他好上一點而已,因為要人真正的承認自己的不足,是很難地。
“家璇,若龍,坐在這邊來吧!”蕭子龍坐在里面相對座上賓的那桌,指了指桌對面的位子,便朝他們喊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徐若龍嘴角含笑地說道,看來,他是承心要結交我和家璇,徐若龍也不是傻子,從近日里,蕭子龍對他們頻頻示好來看,便可看出,而這對于徐若龍來說也沒壞處,雖說他不屑攀高枝,但也不會假清高,真要憑自己的本事去做高官,且莫說他自己的本事沒多大,就算有多大,也沒用。
朝里有人好做官,家里有狗好看門,這個道理徐若龍雖然不懂,但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徐若龍自己也清楚得多交幾個朋友。
而桌子另外的兩人分別是陳強渠和蘇去,本來徐悲鴻和徐大鐘是要和徐若龍坐在一起的,不過現下也只能和別人坐一桌了。
不一會兒,五六個小二便輪流端菜上來,徐若龍老遠便聞到了一股子燒雞香味,其后便是混雜著各種香味,其中有鴨的肉味,魚的腥味,菜的清新味等,不用嘗,單聞香味就知道,其是何等的美味,至少對于他來說就是,他平時吃的也就是烤那些山雞野兔什么的,或加上些水煮湯,只要能填飽肚子,那就了事了,跟大廚做出來的可大不一樣,而桌上的菜色亦是鮮艷十足,光看那先端上來的金黃色燒雞,在那白色薄薄的盤碟映襯下,顯得鮮艷奪目,令人口腹難耐,恨不能大快朵頤,更別提那新鮮醇厚的龍舟镢魚,清新爽口的沙舟踏翠等佳肴,徐若龍知道,這四席酒筵不是十幾二十兩能拿得下來的,至于是多少,他也不知道。
期間,幾桌的人,便一口酒一口肉,大吃特吃起來,美酒入肚,大家皆放開了手腳,侃侃而談,大抒胸中的懷抱與心里那幾乎是奢望的愿望,只有唐家璇和徐大鐘兩人說話很少,大家皆知道他們性格如此,也不怪他們。
正在眾人熱鬧之際,樓下忽然傳來了吵鬧聲,更有一聲尖銳到極點的聲音,從樓下穿透閣板,在樓上響了起來,“樓上是誰啊,好大的氣派啊!”
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二十幾個人,從樓梯處出現,為首的是兩個公子哥打扮的人,當先的頭戴珠冠身著紅色錦袍,腰間圍著一黑色虎頭腰帶,垂掛著一狼牙形玉飾。腳蹬鹿皮長靴,雙手背立,神情高傲的站在中間。
而緊隨其后的是一個身材瘦削猶如一根竹桿,臉色蒼白猶如他身上的白衣,手中執一把折扇,整體而言,其給人一種陰狠的感覺,令人不得不對他有所提防,而剛才那一句話亦是他所說的。
其余的人則是一眾家仆打扮,顯然是他們兩個的家丁。
徐若龍聞言,則皺了皺眉,看來他們是存心來找碴的,看他們那架勢,一定是針對蕭子龍而來的了,雖然和他不至于有多深的交情,但既然是朋友了,那就得一起應對,要是丟下朋友而逃跑,不要說別人了,就是自己這關也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