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酒老提起了緣,韓雨軒的腦海里便出現了那張看不出年齡的臉,又想起了他一個月前跑來邀功時說的話,就對酒老說道“那個大和尚啊,都說出家人應該六根清靜,但這了緣的功利心卻好重了點”。語氣有些不削。
旁邊的酒老接道“你不要小瞧了他,他的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這了緣是半路出家的。他原來是個江湖浪子,仗著自己有些身手便四處找人比武,而且下手極重傷了不少人命,被幾伙勢力聯手追殺,要不是前相國寺的主持收留,早不知死在那里了!后來不知怎么他便拜了那主持為師還出家當了和尚,在那主持死后他就成為了相國寺的主持。你別看現在這相國寺香火鼎盛隱隱能和國師的天一教比肩,你可知道那相國寺原來是什么樣子?”
韓雨軒問道“什么樣子?”
那酒老答道“只不過是有二三十人的小寺廟,那時距現在只不過是二十年之間的事罷了”。
韓雨軒心頭一震說“當真是不得,能在二十年的時間里把原來的二三十人的小廟發展成現在過百人規模的大寺這得是怎么樣的手腕啊”。酒老搖了搖頭說“關于相國寺的崛起,這里面并不是那么簡單,但這了緣并不是你應輕視的”。
韓雨軒點了一下頭,說道“既然這了緣這厲害我明天就去見上一見,順便在向他討個功法”。酒老卻說“這和我就沒什么關系了,你要做什么我可管不了,你有什么事就只會一聲就得,還有這酒你可的供著”。
韓雨軒笑著回答“自是少不了你的”。兩個人就算結束了第一次會談。韓雨軒領著酒老找到洪管家,吩咐他為酒老準備一間上房,要是酒老有什么要求也盡量滿足,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韓雨軒剛走進院子就看在坐在門口打著瞌睡的初夏,責怪道“不是說了晚上不用等我的嗎?”雖然語氣帶著責怪但韓雨軒心里卻是暖暖的。
初夏嘟著小嘴說到“少爺你不睡我那睡的著啊”。韓雨軒用手揉了一下初夏的頭,走進了屋子。
第二天的是一個陰天,黑云壓的低低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韓雨軒壓著馬速,看了一眼天空對旁邊的馨兒說道“你回去吧,也不知道一會下不下雨,被淋到總是不好的”,馨兒搖了搖頭說“沒關系,我沒什么事做的”。韓雨軒也不在啰嗦,這回出來酒老并沒有跟來說是有一些事要去辦,韓雨軒也沒問什么事。
等韓雨軒一群人走到城門時居然發現,寬敞的城門下,站滿了士兵,那些士兵站成一排,只在中間留下了一個缺口,那個缺口前面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每個走到缺口前的人都被那些士兵反復的搜著。看樣子那些排隊的人都是等待檢查的要出城的普通百姓。
看到韓雨軒他門一伙騎著高頭大馬走了過,馬上從士兵中走出一個小校,對著韓雨軒他們舉起了手來,大聲喊道“受城衛司嚴令,任何出城人馬都得接受檢查”。
韓雨軒身后的一個侍衛提馬走上前去大聲呵到“大膽,信王府世子在此,還不速速讓路”。小校一聽信王府,馬上跑了回去,不大一會一個身披白甲的頭帶紅英將軍模樣的人從隊伍中走了出來,來到韓雨軒面前,單膝跪倒抱拳說道“臣威武衛游擊將軍劉澤陽拜見世子殿下”。
韓雨軒并沒有下馬,這并不是韓雨軒倨傲,而是一個游擊將軍的分量距他的身份差的太遠,如果他真的下馬那才叫人奇怪呢。韓雨軒看這個劉澤陽白袍白甲很是英氣給人的感覺很不錯,就說了一聲“起來吧”又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劉澤陽站了起來回道“城衛司的命令,說是昨晚城中出了一起命案,今天一早便封了城門”。看韓雨軒點了一下頭也不說什么,就趕忙又說道“我馬上命人讓出路來”。就跑了回去,對著士兵們吩咐了一陣,剛才的那個缺口處的盤查便停了下來,士兵們把那些百姓趕到一邊,給韓雨軒他們讓出了一條馬道。
韓雨軒也不想炫耀自己的特權,便策馬走了過去想快點出城,當走到那群百姓附近時變故突生!
百姓中突然跳起四個賊人,沖著韓雨軒奔了過去,韓雨軒的侍衛們一看便知不好。馬上飛身而起,因為事發突然只擋下了三個,有一個已經來到了韓雨軒的面前,從懷里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剩下的侍衛們心頭大急,但由于離得距離有些遠已經沒有時間救援。就在這關鍵時刻一個白影擋在了韓雨軒的身前,正是馨兒姑娘,馨兒姑娘只是擋了這賊人一下,后面的侍衛們便趕了過來,行成了合圍之勢。韓雨軒也被嚇了一大跳,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剛才那個賊人居然拼著右臂狠狠的被侍衛砍中,脫出了侍衛們的包圍,一只胳膊,已經只剩下一半了,但他已經在一次來到韓雨軒面前,韓雨軒跳下馬來便是急退,那人死死跟著韓雨軒,也不管身后的侍衛在他身上又砍了一刀。急退的韓雨軒一不留神腳下被不知什么東西拌了一下,身體摔在地上,那緊跟而來的賊人眼中一喜,因為他知道只有自己抓住韓雨軒他才有活命的機會,剛要用手中的匕首抵住韓雨軒脖子,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熱。
倒在地上的韓雨軒以為這下自己完了,看著那賊人陰毒的眼睛盯著自己就好像惡狼盯著獵物,心中大呼我命休矣。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那個賊人不但沒有向自己撲來,而且腦袋居然從脖子上掉了下來,他身后站著一個白袍下將,正是剛才的游擊將軍劉澤陽。
韓雨軒現在沒有功夫管是誰救了他,因為在他面前那個被砍掉腦袋的身子,鮮血正像噴泉一樣,涌了出來,把韓雨軒身上臉上染紅了一片,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放在眼前,發現都是血,韓雨軒臉色煞白,他想起了剛才那個腦袋離開身體時那雙突出的雙眼,這讓韓雨軒心里不停的顫抖著,這是他頭一次近距離面對死人。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來到這個世界,有著不凡的身份以后,他的心還是原來那個樣子,在他心里把這個世界只是當成了一個游戲,自己只是一個玩家,好像所有的事他都站在事外,像一個看客,總是有那么一種隔閡擋在他的面前,但就在摸到臉上的血以后,他突然剛覺自己融入了這個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清晰起來,剛才就在剛才,一個活生生的人命,就從他的眼前消失了,那個還有些溫熱的身體,不在有任何意識。
他傻傻的看著周圍,感覺身體好像不是很聽自己的使喚,圍過來的侍衛扶起了他,又把他扶上了馬背,他差點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又被侍衛們扶好。一群士兵也跑了過來緊緊的守在他們的四周,緊張的擁簇著他向王府走去。在他們的身后,從城外涌進了無數的士兵,把剛才城門附近的百姓都圍了起來。這些他都不知道,他只是混混諤諤的腦袋里不停的出現了那雙突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