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這些之后,后面實在沒有什么可問的,葉青和老鐵一商議,方才放黃守信離開。黃守信抱著青田三炮綠,連連稱謝。看著姓黃的走遠,葉青讓董蘭蘭準備午飯,自己和老鐵商議下一步的行動。葉青認為古玩街五虎必須得制服,否則后面的事情難以開展,最好是把五虎收編過來為我所用,那樣辦起事來會方便很多。他認為應該從黃守信入手,瓦解對方,碉堡最容易從內部攻破。老鐵也同意他的觀點,接下來需要制定一套策略,如何循著目標去實施。
葉青和老鐵吃過午飯,沿著古玩街閑逛,很快找到黃守信所說的“石頭居”古玩店。兩人信步走進店里,好家伙,柜臺上下滿眼都是石頭,紅的、綠的、白的、黃的、花的,雕刻品、半成品、原石等等琳瑯滿目。這恐怕是整條古玩街甚至整個洛陽城最大的石頭藝術品店鋪。葉青和老鐵跺著腳在店里閑看,這時候過來一位伙計招呼道:“兩位要石頭嗎,本店各種奇石應有盡有。”
老鐵板著臉說道:“我找你們掌柜的。”他和葉青吃午飯時做了商議,決定先去黃守信的店里看看,隨機應變,看看從哪方面著手把這家伙給爭取過來。
伙計一臉歉意:“真對不起,掌柜的不在家,有事情的話我可以轉達。”
葉青心說真不在還是假不在,是不是誠心避著我們。他和老鐵沒有要走的意思,坐在椅子上等著。伙計也不好說什么,繼續招呼偶爾進來的其他客人。時間不長黃守信推門走進店里,一臉怒氣,仿佛剛經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身后還拉著一個小女孩兒,女孩也撅著嘴一臉不愉快。
黃守信見葉青在場,連忙放開女孩和他打招呼:“葉兄弟,你怎么來啦,有失迎接贖罪贖罪。”一邊說著客氣話一邊招呼伙計端茶。女孩沒有停留,趁機溜進店鋪里面的房間。“黃掌柜的,什么事兒把您氣成這個樣子?”老鐵插言問道。
黃守信未說話之前先無奈地搖搖頭,“嗨,還能有誰,還不是我的小女兒。不瞞兩位說,我老伴兒死得早,留下一個小女兒被我給寵壞了。不好好上學,天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小青年鬼混,這不,剛從游戲廳把她找回來!”黃守信怒氣未消,說話的聲音還在顫抖。
葉青馬上明白過來,剛才那位小女孩兒就是他女兒,顯然父女倆剛干了一仗,正在氣頭兒上。老鐵則問了一個更直接的問題:“我說老黃,你六十歲出頭了吧,怎么有那么小的女兒?”
黃守信說這有什么奇怪,我四十三歲那年喜得貴女,有什么大驚小怪。葉青兩人想想也對,男人四十多歲要孩子不是什么新鮮事,六十歲的男人都有喜得貴子的。兩人和黃守信又聊了一些其它,都是關于古玩和奇石的內容。從談話里他們能看出來,黃守信這家伙圓滑的很,說話滴水不漏,想從他身上找突破口沒那么容易。他還提到了葉青的“隔板猜物”,言語之間大為佩服,希望葉青有時間能透露一二。葉青學著對方的樣子,打太極一樣將這事給繞過去。黃守信很聰明,閉口不再提及。
談話的時間很長,不過沒有實質性內容,雙方都在繞圈子。葉青暗罵黃守信是條老狐貍,這家伙跟上午判若兩人。上午說話還有些誠懇的意味,現在三炮綠到手,似乎是沒了顧忌,開始原形畢露起來。這時候從大廳角門里閃出一個人影,葉青和老鐵下意識瞧過去,一個白衣美婦款款走來。這人約莫三十四五歲,一身白鍛旗袍,把身段勾勒的凹凸有致。葉青和老鐵不由得一愣,心說這人也太美了,皮膚和白鍛渾然一體,清清爽爽,閃耀著燦爛的光彩。若是倒回十年,肯定是逆天級的存在。葉青禁不住想起了秦雪,如果少婦年輕幾歲,連秦雪都會黯然失色。
“老黃,這位是你大女兒吧?”老鐵忍不住說道。
黃守信一陣尷尬,開口解釋道:“小兄弟說笑了,這位是我的太太。”
葉青和老鐵面面相覷,幾乎同時想到一個詞語:老牛吃嫩草。這家伙也太能搞了吧!
少婦明眸流轉,對葉青二人款款說道:“兩位小兄弟好像沒見過啊,不過沒關系,既然是我們家老黃的朋友,就是店里的貴客。以后常來啊。”
葉青和老鐵一人一個大紅臉,低著頭不敢和少婦對視,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一種罪過。
“兩位兄弟既然來了,就吃了飯再走。姐姐我的做菜手藝可是不錯的呦。”少婦繼續款款說道。不僅人美,連聲音都那么好聽,仿佛不是人在說話,而是天簌之音。
葉青和老鐵連連推辭,躲還來不及,哪里有心情吃飯。兩人狼狽逃出“石頭居”,每人心里都頗為懊惱,不僅此行的目的沒有達到,相反還丟人丟大發了。看來此路不通,得另找突破口了。葉青讓老鐵先回去,董蘭蘭一個人在家他不放心,眼看又到傍晚,指不定還會有人去搗亂。老鐵不敢耽擱,趕緊原路返回。
只剩下葉青一個人,漫無目的沿著古玩街往前走。這時候如玉突然說話了:“剛才那個女人好像怪怪的,有些不太正常。”
葉青為之一愣,對如玉的話很感興趣,“此話怎講?”
“我一時也說不出來,不過總感覺不對勁兒。她身上有一股別人沒有的氣場,至于這股氣場會使身體發生什么反應,目前不得而知,需要進一步觀察才能得知。我看不如這樣,今晚……”如玉給葉青出了一個主意。
葉青不住點頭,雖然辛苦一點,不過也值了,目前來說沒有更好的法子。他止住前行的腳步,回身朝自己店里走去。回到店里,董蘭蘭剛好把晚飯準備好,葉青吃了一頓熱乎乎的晚餐,感覺舒服多了。老鐵還在對黃守信的表現不滿,一邊吃一邊罵,說這家伙就是一只老狐貍。還提到了黃守信的小女兒,說女兒不務正業純粹是報應。但是對黃守信的老婆只字未提,葉青暗暗好笑,不是老鐵把白衣少婦給忘了,而是他不敢提及,因為旁邊有董蘭蘭。
夜,靜悄悄的古玩街一派清冷。葉青穿上厚厚的棉衣,準備出去,為了不影響老鐵和董蘭蘭休息,他沒有開門,直接從二樓的窗戶里跳出去。“本真坊”古玩店一樓是大廳,二樓是臥室,以前師父一間,他一間,還有一間客房。現在他住了師父的房間,老鐵住了他的房間,董蘭蘭住客房。
葉青從二樓的窗戶直接跳到大街,冰冷的寒風撲面而來,他下意識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正值月末,天上沒有一絲月光,夜色顯得更加黑暗。葉青有意穿一身黑色棉衣,與夜色渾然一體,很難發現他的存在。他放開步子在街上小跑,很快來到“石頭居”古玩店門口,他抬頭看了看招牌,側身躲進墻角的黑暗里。
“如玉,下一步就看你的了。”葉青暗暗對如玉說道。
“你在這里別動,我把感應力釋放到最大,應該能感應到里面的情況。”如玉對葉青說道。
葉青不再說話,靜靜地站在墻角的某個地方,這個位置距離“石頭居”的直線距離最近,如玉的感應力能擴大到最大范圍。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如玉一直沒有回音,葉青也不敢催促,怕打擾了它的靈力施展。沒有一絲風,干冷干冷的天氣,靜止不動的話寒意愈甚。葉青用手掌狠勁揉搓麻木的臉頰,試圖用摩擦產生的熱量去溫暖臉頰。
一陣輕微的腳步由遠及近,幾條黑影出現在視線之內,在葉青五米之外的距離停住,開始竊竊私語。顯然也是沖石頭居來的。葉青趕緊停住手上的動作,心說大半夜有覺不睡,在別人家門口轉悠,肯定非搶即盜。鑒于如玉還沒有回音,他不好立即現身。況且對于黃守信這條老狐貍,他還沒有到拔刀相助的地步。葉青屏住呼吸,暗中注視著幾個人的動靜。
幾條黑影沒有注意到五米之外有人在窺探他們,依然有條不紊地搞著小動作。熒光閃現,有人在撥打手機,這人似乎很怕暴露,拼命遮掩著熒光。另外三個人則擺弄著一塊挺大的帆布。葉青暗暗稱奇,不知道幾個家伙在搞什么鬼。
打完電話之后,這人配合其他三人,每人扯住帆布的一個角,將帆布撐起來。葉青更加一頭霧水,是在搭帳篷嗎?他們到底想干嘛?
這時候頭頂有輕微的響動,好像是開窗戶的聲音。葉青這個位置剛好有遮掩,看不清上面在干什么。嗖……一個人影從上面跳下來,正好落在撐起的帆布上。葉青心頭一凜,莫非是作案得手,準備逃之夭夭?這下他不能不管,畢竟他還要拉攏黃守信,抓住竊賊是一個接近他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