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哪里還是一方將領的做派?!你這個魔頭!魔頭!”
侯霜這番威脅,明顯是觸動了孫信子的底限,揭到了他的痛處。孫信子氣的渾身發抖,幾欲吐血。
也的確如此,如果孫家族人全部遭殺戮,那他百年煉丹的心血都將付之流水,只會白白便宜了天倫宗。
“孫家地武,皆止步于八品,就算本將軍有傷在身,你們又能耐我何?”
侯霜哈哈一笑,猛地將孫千雪推了出去,身形緊跟著騰飛而起,掌影翻飛間,氣勁排山倒海般壓制下來。粹不及防之下,孫家之人在瞬間倒下了一大片,個個口鼻滲血,表情痛苦不堪。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就算我們殺了這個魔頭,想來朝廷也不會怪罪于我們!”
“殺!”
“跪下!”
侯霜負手踏出一步,紅發飄飛,氣場頓時增強數倍,幾個方才抵擋住掌勁的地武正想合力圍殺他,此刻卻齊齊身不由己地跪了下來,與當日司空炎在軍機殿受到壓制的情形一模一樣。
“誰還敢妄動,李某手下絕不留情!”
“嗖!”
空氣中隱隱傳來風雷之聲,一支箭矢急速射來,箭身有絲絲雷電涌動,威力驚人。
“斬了!”
手腕珠鏈白光一閃,骷髏甲士應命而出,金芒燦燦的煞氣長刀準確無誤地將雷云箭一劈為二,箭氣在空中炸開。
自從那次吸收了金骨紫炎獸的骨氣后,侯霜如今已經可以喚出兩個骷髏甲士。昨天一顆珠子受創,剩下的一顆,正是為孫家準備的。
而在靈器的比拼上,孫千雪的雷云弓比之白骨珠鏈,明顯是遜色一籌。
“孫千雪,本將軍念你曾在將軍府做過事,所以不殺你!但這并不代表本將軍也不殺你的族人!”侯霜一只手已經掌控在了一個少年的頭頂,隨時都有可能震碎他的天靈。
“慢著!”孫信子思索良久,喝止了侯霜的下一步動作。
“怎么,老前輩可是回心轉意了?”
“就算老朽答應你,丹藥也不是說拿就拿的。”
“家主,萬萬不可!”
“糊涂啊!我孫家凜凜正氣,豈能屈服于這等魔頭?!”
聽到孫信子的言語間有低頭的意思,族人不由得焦急萬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要再勸了。”孫信子長嘆一聲,對侯霜說道,“大羅天融古金丹,確實在府中,但就算老朽答應你,你也難以遂愿。”
“卻是為何?”
侯霜連續對著孫信子施加壓力,當然不會真的滅殺他孫家滿門,只要壓的孫信子點頭,他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我孫家出過天武,也是唯一一個天武,那就是第一代先祖!先祖雖然早已逝去,但一絲精神殘念卻一直保護著我孫家的根基!丹藥已出爐五日,如今就放置在先祖靈位之前,非我孫家骨血,難以靠近半步。”
侯霜怡然不懼道:“只要老前輩點頭應允,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難阻擋李某的步伐!”
“李將軍太過樂觀了。就算你如今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靈通境的巔峰,卻仍然無法抵擋我家先祖的一絲殘念。一世修為不易,老朽在這里勸將軍就此罷手,切莫以身犯險,到頭來丟了性命。”
“若果真如此的話,那李某命數如此,也認了。”
孫信子點頭道:“既然將軍決定了,老朽再勸也是徒勞。還請將軍寫下一狀,免得日后朝廷借此賜罪于我孫家。”
“老前輩當真心思慎密,這個容易。”
“來人,筆墨伺候!”
侯霜鋪紙揮筆,龍飛鳳舞寫下一狀,孫信子確認無誤后道:“那就請李將軍隨我來吧。”
孫信子步入肅穆莊嚴的正義堂,扭動墻角桌案上的花瓶,一道隱藏的暗門隨之緩緩打開。
侯霜隨他步入進去,只見這間寬敞的密室內只供奉了一尊幾人高的牌位,上書六個大字——“先祖孫穆之位”
靈位之下,擺放著一只古舊的方盒子,侯霜揣測其中極有可能放著那大羅天融古金丹。
靈位四周香火鼎盛,氣氛莊重。侯霜才沒走出幾步,心神竟莫名其妙地產生了波動,無故產生一種想要退出去的念頭。
“孫信子所言果然不假,我的精神明顯是被一種無形的東西扭曲了。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回,我得更加堅定才行!”侯霜長長舒了口氣,緩了緩情緒,逐漸恢復鎮定。
“這里,就是我孫家先祖的靈堂了。你現在如果有本事,可以隨時取那盒子。不過在這之前,你還得答應老朽兩件事。”孫信子回頭道。
“前輩但說無妨。”
“第一,如果你真的僥幸得了金丹,成功踏入天武,一定要上得天倫宗,想辦法取了該宗的《歸脈心經》,以解救我孫家歷代之苦。”
“第二,保我孫家百年太平!”
侯霜想了想,一臉正色道:“前輩大可放心。前輩就算不提第一個條件,晚輩也會去做。至于第二個條件,只要尚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一定力保!”
“當真?”
“真真切切!”
孫信子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連連點頭道:“有李將軍這番話,老朽也就放心了。老朽觀李將軍舉手投足之間隱隱帶有儒雅之氣,絕非大奸大惡之徒,今日做出此等出格舉動,想必是另有隱情。去吧,一切,就看你的造化。”
孫信子回首看了一眼方盒子,毅然回頭,走出了密室。
“大羅天融古金丹就在此了,就算賭上性命,也要拿到手!”
侯霜盯著靈位半響,試探性地往前邁出了一步。
沒事!
兩步!
沒事!
三步!
沒事!
四步!
侯霜邁出的第四步,居然是舉步維艱,一股無形的禁制牢牢阻擋了他。而此時,他只要再邁出兩步,便可夠著那只誘人的盒子。
“你一個已死之人,豈能阻擋我這血肉之軀?!”
侯霜怒目圓睜,口中暴喝一聲,竭盡所能力拼禁制,往前踏出了半步。
這半步,他可謂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凝聚成堅實冰甲的護身玄氣盡數崩碎,長發凌亂,七竅流血,慘不忍睹。
“我看你如何阻擋我這血肉之軀?!”
再度暴喝一聲,震徹密室。
又是往前半步,他再次提升的護身玄氣被壓制到潰散,衣衫統統化為碎屑,五官扭曲,面目猙獰。要不是仗著肉身骨骼堅實無比,恐怕已然崩潰斃命。
還差一步!
這一步,決定了他要么一步登天,要么墜落深淵。
一步之差,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