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看來要多像你學習了。”
心里沒什么矛頭了,陳光澤也就恢復了之前的那種溫潤爾雅的態度了,滿臉和善的笑意。
“互相學習,互相學習。”
這個時候林風都不知道該怎么謙虛了,何教授才夸過他,他現在要是繼續謙虛的話,只能說是裝了。
“這個筆記你看下吧,都是平時診所開的方子,然后謄錄下來的,雖說沒多大用,就當是個參考經驗吧。”
陳光澤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筆記,這是這些年診所成立以來,各個學員根據病人的癥狀開的方子。
上面記的很詳細,病人的病情,癥狀,脈搏,方子用量等等,為的是給后來的人作為一個參考。
這種實際性的方子記錄對于剛開始接觸病人的新手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個參考。
雖然林風學醫十一年了,但是,這個方子看看也沒什么壞處,而且,最主要的是,陳光澤是在借助這件事來傳達對林風的善意。
“謝啦!”
林風接過了陳光澤遞過來的本子,雖然這東西對他沒用,就像是看小學生課題一樣,但是,這主要是一個善意的傳遞。
何孔把位置讓了出來,自己跑到后面去看書了,把個屋子留給林風他們三個年輕人當做了交流空間。
“你不學醫還真是可惜了,我要是家常中醫,肯定從小學醫的。”
不出林風預料,只要談起中醫這個話題,知道的人都要替他可惜一下,說他沒去中醫部是個失敗的決定。
對此,林風今天已經先后回答過卿雅和何教授了,到了現在,根本已經是懶得在解釋那么多了,只是笑笑而已。
“你們兩個聊唄?我回宿舍了,反正我在這也沒事。”
兩個男生聊天,卿雅總是覺得插不上話題,尤其是陳光澤,因為喜歡卿雅的原因,當著林風的面,更是不好意思只顧著和卿雅說話,只是時不時的把抓提轉移下,讓卿雅可以說上一兩句,或者是故意詢問她幾個問題。
這種氣氛卿雅可是不習慣的很,而且,她雖然是社團的團長,醫術很不錯,但是,這個診所也沒必要有三個人一起坐診吧?
而且,這是中醫,切脈即可,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遇到那種必須女醫生才能診治的病情的,因為真有那樣的病情了,女生們也不好意思來這看病的,肯定會去醫院的。
女生的臉皮薄,在學校里看一些不好意思的病情,還真害怕遇到熟人。
“在坐會唄?你回宿舍不也沒事么?”
陳光澤和卿雅雖然不是一個班級的,但是,由于喜歡卿雅的原因,別看這是剛開學的第一天,卻是已經知道卿雅下午是沒課的。
“和姐妹們聊天唄?”
卿雅笑嘻嘻的道:“總好過在這聽你們兩個大男人聊天要強的多吧?”
“我們這不叫聊天,是在討論醫術,好么?”
林風很是認真的看著卿雅,嚴肅的道:“請不要小瞧我們之間醫術的討論!”
“得了吧,你就在那得瑟吧。”
卿雅和林風估計就是所謂的天生冤家,平時都挺冷靜的兩個人,碰到一起,開口就是抬杠,這已經不知道是他們今天第幾次互相挑釁了。
“別回去了,互相討論下醫術啊。”
陳光澤眼神莫名的暗淡了一下,不過,隨即就又精神了起來,沖著卿雅道:“而且林風剛來,今晚咱們出去吃頓飯,聚聚啊。”
這話說的,已經純粹是在找借口了,而且還是那種爛的不行的借口了,三個人出去吃飯,聚聚!
有這么一說的么?尤其是林風和他們今天才剛認識,這純粹是陳光澤想約卿雅吃飯的借口,只不過把林風揪了出來當是借口了。
“不用了吧?”
卿雅柔和的說著,不過,后半句話立馬就變了語氣,根本就不像是從一個人口里發出的聲音一樣,恨恨的道:“我可不想和某個倒胃口的家伙一起吃飯。”
“啊?”
陳光澤愣了,不知道卿雅這話是故意沖著他說的還是什么意思。
不過,林風卻明白卿雅的意思,無非是兩人吃飯的胃口估計不對,中午的時候,由于自己的原因,卿雅肯定沒吃好,這丫頭到現在還記仇呢。
林風倒也不生氣,沖著卿雅樂呵呵的道:“我倒是和你恰好相反,看人吃不下飯,我特開心!”
“你、、。”
卿雅狠狠的瞪了林風一眼,起身甩門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給陳光澤留下了句:“晚上給我打電話,吃死這家伙!”
陳光澤眼里沒有那種約到佳人的興奮,倒是有些暗淡,失落,強打起一絲笑意對林風道:“你們兩個的關系不錯啊。”
“我們就今天才認識的,有毛關系?”
林風翻著白眼,今天晚上三人出去吃飯,他肯定是要夾在中間當燈泡的啊,這一定要想辦法推掉,他可沒當燈泡的興趣。
“今天才認識?”
陳光澤的表情孤寂無比,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眼神里偶爾留露出了一點點的情緒罷了。
“一見鐘情么?”
這句話,陳光澤沒說出來,只是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
剛認識的兩個人,說起話來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毫不介意的抬杠,損對方,若是同性之間,可以說是投緣,天生的朋友。
可是換成了異性,而且,卿雅還是個溫柔的大美女,追求者無數,林風,也算是個不錯的帥哥,這樣的情況下,恐怕用一見鐘情來形容比較合適吧?
只是,兩人現在都還沒發現這點罷了,至于所謂的男女之間的真正友誼,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他陳光澤是不信的。
一見鐘情,而且還是男女雙方共同的一見鐘情,并不是所謂的單方面的,這種情況,陳光澤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這要是別的時候,他肯定會驚訝,贊嘆這種事情竟然真的存在,但是現在,他對此只有一種心情,苦澀。
剛開學的第一天,下午也沒多少病人,就來了一個,還是很普通的感冒,然后,在被林風切脈之后,就給勸走了。
主要是那人的情況不嚴重,不值得吃藥,晚上睡一覺,就能好起來的。
“這人不吃藥你確定沒事?”
病人在的時候,陳光澤不好意思打斷林風,主要是這病不是大病,感冒,即使林風判斷錯了,也沒什么重要情況,最多就是可憐下那個學弟的病情晚幾天好罷了。
這也主要是在于這個中醫診所的目的就是給學員們實習的,并不是以盈利為目的的,不然林風這種趕走病人的情況,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剛才那個學弟的脈象并沒多大問題,情況不明顯,這種脈象,可以說是可有可無,”林風細致的給陳光澤講解道:“這種脈象,有兩種發展趨勢,一種是壞的方向,一種是逐漸平穩。”
“而如何判斷這兩種發展趨勢,才是最重要的,”林風看了眼陳光澤,見對方并沒有因為他現在說的這些是很淺顯的而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才繼續道:“在這個時候,脈象其實是最為復雜的,因為這個時候的每一次跳動,都是判斷病情發展方向的依舊,而這個依舊,則是有脈象的平穩,力度,速度等來決定的,是無法說出來的,你可以再一段時間內,只是給一種情況的病人切脈,這樣,應該能順利領悟的。”
“那么多病情,真要領悟完了,估計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陳光澤苦笑,世上病情無數,哪有那么多時間和病人及不同的病情去讓你領悟啊。
“一法通,則萬法明。”
林風笑了笑,說完這句很具有哲理性的,被他改編了的話,就不再吭聲了,任由陳光澤在那發呆。
過了五六分鐘,陳光澤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林風鞠了一躬,道:“聽君一席話,受益匪淺。”
“都是互相學習罷了,你在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
林風連忙起身,避開了陳光澤的鞠躬,對方謙虛,那是他的事,可是,這禮自己要是全受了,那可就有些傲慢的意思了。
陳光澤站直了身子,道:“話不是這么說的,剛才你所說的,并非是互相學習,遍觀現在的諸多醫書,也沒有這樣的語論,這足以算是授業之恩了。”
面對如此執著的陳光澤,林風有些無奈了,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授業之恩?可以理解為授業恩師不?只不過現在不是古代了,這家伙給自己來了句授業之恩?這要是傳出去了,還以為自己醫術有多高明呢。
“你要是在這么說,以后我可不敢和你討論病情了啊!”
林風笑著道:“你這是想讓人找我麻煩吧?”
“咱們學校中醫部的,恐怕沒人能在醫術上找的了你的麻煩吧?”
陳光澤也笑了,醫術,有時候從偶然間透漏出來的手段和論斷上就能看出一二,而就憑剛才林風的那番言論,中醫部的學員們,還真沒一個能超過林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