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崇明師弟只是我和說笑而已,你這些話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陸崇明還未發作,明陽丹師卻開口道,他和陸崇明的關系一向親密,開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也是平常之事,卻沒想到因為這個玩笑,惹得他人出口譏諷,自是心中不悅。
枯木道人仰首看著屋頂,一副倨傲地神情:“這本來就是事實,你們九轉峰和靈草峰沆瀣一氣,壟斷學院的丹藥和靈草,我其他五峰每次領取靈草丹藥都得任由你們分配,而你們門下弟子卻無限制,可以盡情使用,你們兩個身為兩峰首座,難道不明白滄瀾峰才是滄瀾學院主峰,應該以滄瀾峰馬首是瞻嗎?”
“枯木,隱忍這些年,你終于還是說出來了,當年師尊還在的時候,你就對我等有輕蔑之意,根本看不起我們這些研習旁門左道的師兄妹,今天當著眾師兄妹的面我倒要問問你,如果明陽師兄不是占用大量修行時間煉丹供給滄瀾峰,他會和你差兩個境界,如今還停留在元嬰期寸步不進,如果我不是占用大量時間培植靈草,又怎會和明陽師兄一樣如今蒼老成這樣的面孔!”陸崇明心中某個地方被突然刺痛,歲月流逝,田霓裳的容貌依舊如同二十歲的少女,而他卻垂垂老矣,成了一個老頭子的模樣,田霓裳對他的情誼他又怎能不知,只是修行之人終歸逃脫不了天命,他心知自己壽命將盡,也只是期盼能多看幾眼田霓裳,并不奢望能夠做一對神仙眷侶。
枯木道人冷哼一聲,道,“當年師尊看出你們資質差,不適合修煉《三清訣》,傳授你們丹道和仙植術,我一直沒有說,是給你們留著面子,我倒要問問,如果煉丹,培植靈草會耽誤修行,為何師尊不但修為通天,同樣也精通這些陣法、丹道。”
陸崇明和明陽丹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當年他們十幾個師兄妹一同拜入滄瀾子門下,滄瀾子不僅傳授了他們《三清訣》,還將丹道和仙植術傳授給了兩人,他們一直以為是滄瀾子對他們**愛有加,今天枯木道人一番話,真如晴天霹靂直接砸在他們心上。
“住口!”一聲斷喝如斷冰切雪,卻是田玲瓏的母親和蒼龍道人向三人走來,他們剛才的對話早就引起了大殿中眾人的注意。
蒼龍道人面色陰沉如水,田玲瓏的母親也是俏臉含煞,陸崇明嘴唇不斷顫抖,他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凝霜師姐,枯木說的話是否真是師尊的本意?”
“崇明師弟,你又何必計較這些!”南宮凝霜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南宮凝霜這樣說算是默認了枯木的話,陸崇明面若死灰:“真是可笑,我竟以為師尊一直對我另眼相看!”
“枯木師弟,如你所說,那我們這些師兄妹,也是和崇明師兄一樣了,今天你倒要把話說清楚了!”
“這讓我們如何自處……”
“原來滄瀾峰從來沒把我們放在眼里…”
“既然這樣,我們各自修行,誰也別指望誰!”
“我倒要看看滄瀾峰如何自己修行!”
“……”
滄瀾峰之外的其他幾峰不忿道,他們為了滄瀾峰提供靈獸,武器,符箓陣法等物,如今竟被如今輕視,心中大是不悅。
被眾人責問,枯木道人沉默不語,他心知自己一時意氣竟闖了大禍,他拿眼去瞧蒼龍道人,只見平日和善的蒼龍道人目光如刀,他心頭又是一跳。
“各位師弟師妹,請安靜下來聽我一言,當年十五位師弟師妹共同來到滄瀾島求仙問道,當時父親并未打算開山立派廣收門徒,但眾師弟師妹一心求道,在山門外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進,父親感動眾位真誠,才有了創建滄瀾學院的心思,但修行之路艱辛,沒有卓越的資質在修行之路上很難走得長遠,各位師弟師妹資質參差不齊,并不是每個人都可將《三清訣》修煉到極致,這也是事實,你們挑選門徒,那個又不注重資質。”南宮凝霜凝視著大殿中的人,聲音清冷:“父親念眾位師弟師妹真誠,不論資質將你們全部收下,因材施教又有何錯!我倒問問你們如今誰人能做到!”
蒼龍道人接過話,道:“說起來,眾位師弟現在精通的道術,我也羨慕的很,只是我沒這個天賦,師尊當年的確說過幾位師弟師妹無法在《三清訣》上有出色的造詣,但從未輕視過任何一人,至于說滄瀾峰看不起各位那也是子虛烏有之事,就算有,那也是個人的問題,我蒼龍對天起誓,絕無此等妄念!”
正所謂長兄如父,長姐如母,蒼龍道人和南宮凝霜一番話讓眾人全都安靜下來,羞愧地低下頭,陸崇明雙目微紅:“大師兄,大師姐,是崇明誤會師尊了!”
“師尊仙逝前特別囑咐讓我們和睦相處,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現這樣無所謂的爭執。”說這話的時候,他狠狠瞪了一眼枯木道人。
“是,謹遵掌門口令!”眾人齊聲道。
一場風波結束,眾人直到午夜才紛紛散去,大殿中只剩下蒼龍道人一家。
“妹妹,你真是風采依舊,今天這場鬧劇還不是因你而起!”南宮凝霜一改剛才冰冷的模樣,笑著說道。
田霓裳眉頭輕蹙:“枯木師兄和崇明師兄原本親如手足,卻不想因為我變得水火不容,我心中實在愧疚不已!”
“崇明自卑始終不肯和你撕破那一層紙,枯木你又不喜歡,你們三人,真讓哥哥我頭疼,不過今天枯木有些怪異,雖然平時他和崇明不和,但也不會這么不識大體說出那番話,道術之爭在各派都是常事,但大家都是隱晦不說,今天若不是凝霜說出當年的事情,只怕滄瀾七峰真的就從此各行其是了。”蒼龍道人沉吟著說道。
“我也是感到疑惑,只感覺枯木最近有些怪異,行為大異以前!”南宮凝霜道。
“就是,上次我只不過撞到了他,卻被他臭罵了一頓,他以前從來不罵我的!”這時田玲瓏也插嘴道。
田霓裳**溺地摟住田玲瓏,“肯定又是你太調皮!”
“姑姑,你也這樣說我!”
“哈哈哈……”三人見田玲瓏委屈的樣子,大笑起來。
夜色如墨,枯木道人回到自己的房間,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想起剛才的事情也是有些后怕,他也不明白,當時怎么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