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對著張嫣一向很是敬重,若不是因為張嫣,他別說登上大寶,小命能不能留住還是個問題。
“皇嫂,你若是真想去寺廟祈福,也別去龍泉寺,龍泉寺太遠了,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照應不到。這京城大的寺廟也是不少,不如你就在這京城的寺廟里祈福,如何?求哪里的菩薩不是求啊?”朱由檢說道。
“皇上,我是多年之前在那龍泉寺許的愿,自然得到龍泉寺去還愿。請皇上恩準。”張嫣下定了決心做什么事情,朱由檢也沒有辦法讓她改變心意。
朱由檢無可奈何,“既然如此,那我就加派人手,前去保護皇嫂。”
張嫣這一回沒有拒絕朱由檢的好意:“我聽說曹公公在石景衛(wèi)那邊編練護衛(wèi)營,倒是離那龍泉寺近得很,不如讓曹公公安排護衛(wèi)吧。”
朱由檢沒往深處想,立即答應了下來:“這倒是,既然這樣,我立即讓曹清去安排。”
“還有一事,想請皇上答應。”張嫣說道。
“什么事情?”朱由檢問道。
“客氏。”張嫣只說了兩個字。朱由檢自然對自家的事情也知道得清楚。這客氏當初可是差點將張嫣這個皇后都殘害了的。張嫣對客氏恨之入骨也是必然之事。
“這事情,朕記著。定然不會放過了那毒婦。”朱由檢斬釘截鐵地說道。
華生得了消息,張皇后要去龍泉寺,還指定讓自己的護衛(wèi)營護衛(wèi),立即如同五雷轟頂,那是轟得個外焦內嫩。傻子也明白,張皇后這是沖著自己來的。別人不知道,他曹清還能夠不知道,這張皇后一身功夫,比自己這三腳貓功夫可是強了許多。雖說曹清讓曹化淳不惜降低功力來了一個揠苗助長,但是曹清確實不是練功夫的料子,要是來個陰陽調和的功法,或許還有點希望,反正走正道正兒八經練功夫,曹清是沒有希望進步了。原本以為稍微有點功夫,加上身上藏的兩柄火銃,這可是大明的獨一份,保身應該沒啥子問題。但是現(xiàn)在曹清可沒這把握了。
倒不是說張皇后的功夫太高。如果真是敵人,功夫再高,曹清也不是很怕。不是俗話說得好,功夫再高,一槍撂倒。但是這張皇后,曹清敢一槍撂倒么?
“完了完了,怎么就被這娘們給惦記上了呢?莫不是那天看到咱雄姿英發(fā),讓這婆娘春心蕩漾了?”曹清心里嘀咕個不停,腳步子很是凌亂,猴急地走來走去。
“曹公公,這事情怎么安排啊。待會我還要給皇上回話呢。”那過來傳話的太監(jiān)問道。
“沒事,你回去告訴皇上,這事情我肯定會辦得妥妥帖帖的。我這就派人去龍泉寺打個前站,讓人把一切事物都準備好。到時候,我再帶人去恭迎娘娘駕臨。”華生說道。
“曹公公,那就趕緊去辦吧。我這就回去向皇上回話。”宮里來的小太監(jiān)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去了。
“這事鬧得。凈是事趕事。”曹清看著宮里來的小太監(jiān)的背影說道。
“曹公公,怎么了?”田世賢說道。
“沒什么事情。新兵營編練得怎么樣了?抽個時間是不是檢閱一下?”曹清對當初軍訓的時候軍事檢閱的時候,印象極為深刻。這樣的檢閱對于士兵的自信心,榮譽感有著極大的提升。這些士兵,他可是下了血本的。用后世的話來說,練兵就要練到“首戰(zhàn)用我,用我必勝”的境界。
“檢閱?”田世賢對曹清的這個詞有些不大明白。
“就是考校。把他們的訓練項目全部展示出來。一個百戶為一個方陣,檢閱隊列。然后是打靶成績考校。成績最好的有賞,成績差的有罰。”曹清說道。
“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只是現(xiàn)在編練的時間尚短,隊列已經練出來了,射擊還剛剛開始訓練。”田世賢有些為難的說道,由于有了大量的教官,這一次編練的人雖然多,但是總體的進度卻并不慢。
那些教官都是老兵,當初被編練的時候,可都是被可勁的折騰,這下輪到他們當教官,從曹清哪里學到的都用上了不說,還推陳出新,整出了很多新花樣。可真是將那些新兵蛋子整得欲生欲死。幸好有規(guī)矩拘束,那就是不能搞出人命來。這些教官也是掌握了一個度。
“那就搞隊列檢閱。練了這么久,總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長進。皇上的銀子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花了這么多銀子,總要干出點事情來。不然以后我也不交代。”曹清說道。
“那行,曹公公準備什么時候檢閱。我這就去通知。”田世賢說道。
“今天時間正好,我們一起過去,讓護衛(wèi)營新兵立即集合,然后進行檢閱。正好看看他們究竟練得怎么樣。”曹清可不想讓手下的人糊弄,這樣的突然襲擊正好可以看到真正的訓練水平。另外,這皇后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曹清擔心自己很難抽出身來。現(xiàn)在的事情正多,卻一事趕一事。現(xiàn)在馬上到年底了,曹清可是記得,陜西的民亂不僅沒有被徹底鎮(zhèn)壓下去,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有官軍反叛的事情發(fā)生。最后這一股造反勢力敲響大明的喪鐘。也許大明有大明必亡的道理,但是明末的農民起義加速了大明朝的滅亡。如果,沒有農民造反、官軍的叛亂,光憑總人口幾十萬的馬背上民族是根本沒有可能擊敗大明的。
現(xiàn)在曹清來了,自然不愿意歷史重演。當然最重要的是,如果歷史重演,煤山上吊的人里面怕是也有曹清一個。
“嗶嗶嗶……”
哨聲猛然在護衛(wèi)營新兵營響起。
雖然是新兵,在集合哨聲響起之后,行動非常迅速。
百戶、總旗、小旗都在大聲呼喊。
“緊急集合!速度快點,不然老子踢你們的屁股!”
“快點快點!”
“他娘的,發(fā)什么愣!還不給老子快點?”
……
一炷香的功夫,所有的新兵已經集合到了校場之中。
曹清還是挺滿意的,這比自己大學那會集合的速度可要強多了。這些士兵,也是個個孔武有力。不是花架子。
集合完畢,田世賢向華生走了過來。
“曹大人,隊伍結合完畢,請訓話!”這個時候田世賢沒叫曹清曹公公了,而是叫曹大人。因為這個時候曹清就是護衛(wèi)營最高長官,而不是一個太監(jiān)。這是從護衛(wèi)營最初編練的時候,曹清親自定下來的。
“很好!下面開始隊列檢閱吧?”曹清說道。
所有的隊伍成陣列站好,曹清一路走過去。
“我大明!”曹清喊道。
“威武!”曹清經過的陣列立即齊聲應道。氣勢極其雄壯。
“首戰(zhàn)用我!”曹清喊道。
“用我必勝!”另一個陣列士兵又是大聲喊道。
這可不是簡單的喊口號,喊出了號子之后,士兵的精氣神完全不一樣了。這是用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讓士兵樹立起勇往直前的士氣。同時也讓士兵們知道他們該忠于誰。這是冷兵器與**交織的時代,士兵對于主將的忠心可以激發(fā)他們作戰(zhàn)的勇氣。曹清練兵自然不想為他人做嫁衣裳。這些士兵,將來要成為自己保命的根本。
田世賢到了這個時候,也終于明白了曹清為什么如此重視對士兵的檢閱。這么檢閱一次,士氣明顯提升了。什么事情就怕比較。一比較,差距出來了,差距出來了,就能夠激發(fā)出人的榮譽感出來。
崔呈秀已經徹底融入了琉璃鋪掌柜的身份。忙里忙外的,他絲毫沒覺得丟人。現(xiàn)在他可是這京城里的紅人。這京城里上至文武百官,下至普通富商,沒有人不對崔呈秀陪著笑臉。雖然崔呈秀知道這些人沖著的不是他崔呈秀的面子,而是他背后的曹清,或者說曹清背后的朱由檢。但是這種感覺是很舒服的。
“都給我利落著點,這些琉璃要盡快裁好,送到客戶家里安裝好。這些可都是已經付了銀子的。還有你,老四,今天晌午,你就弄破了一塊琉璃。你可知道一塊琉璃多少銀子么?曹公公仁慈,立下了規(guī)矩,只要你們不是故意打碎,可以不予追究。但是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對得起曹公公給你們的工錢么?不僅花幾倍的工價,還管吃飽肚子,隔三岔五的還能夠見得著肉。這樣的好主子,你們在京城里能夠找著幾個?”崔呈秀將一個干苦力的工頭叫到一邊。
老四耷拉著腦袋:“崔大人。”
“以后叫我崔掌柜吧。這院里只有一個大人,那就是曹公公。”崔呈秀又秀了一把。
“哎,哎,崔掌柜。這事情是我們做得不利落。我老四認打認罰。不夠崔掌柜你放心,這種事情,以后指定不會發(fā)生!”老四大聲說道。
“算了,你們好好干。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們。人手還是有些少。你們這幾天沒停過一回。都累得厲害。手上沒勁才碎了琉璃。看樣子還得招幾班人來。不然的話,等新貨來了,根本沒辦法弄了。”崔呈秀說道。
崔呈秀的老婆劉氏管著賬目,這一天的出進,都掌握在她手里。她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一輩的富貴都寄托在曹清的身上,不僅不在賬目上做手腳,還特意讓曹清派了個懂管賬的太監(jiān)過來監(jiān)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