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晚了,宿舍樓竟然還是喧鬧不止,人人都在竊竊私語。
我疑惑地跑上樓,看到對面宿舍擠滿了人。怎么回事?難道李靜宿舍也死了人?
我擠進去,看到一個穿紅裙子的女孩正趴在李靜身上痛哭,腳邊有一個紅色的行李箱。
李靜坐在床頭,背靠著墻,被女孩緊緊環(huán)抱著,動彈不得。
“她是誰啊?”我捅了捅在旁邊看熱鬧的王晶。
“她啊,”王晶一臉神秘,“她就是那個死亡宿舍唯一的幸存者鹿萌萌,李靜的發(fā)小。”
穿紅裙子的女孩似乎是對王晶的話有了回應(yīng),她立起身子,把頭扭向我們的方向。
這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皮膚雖然很黑,但是嘴巴小小的,鼻子直挺挺的,那雙大眼睛幾乎占了臉的三分之一,就像是從漫畫里跳出來的少女一樣。
她猶豫了一下說:“你們不知道,我馬上也要死了。”
“什么?”大家不約而同地喊道,“為什么?”
“因為我們玩了‘Bloody-Mary’的游戲,所以我們都要被血腥瑪麗索命,先是李曉丹,然后韓霞,現(xiàn)在馬上要輪到我了。”
圍觀的人中有幾個不厚道地笑了。顯然,鹿萌萌已經(jīng)講過這個故事了。
我不知道“Bloody-Mary”的游戲為什么會這么流行。
其實,所謂的“Bloody-Mary”是后世人的謠言。英國都鐸王朝的第四任君主瑪麗一世即位后,企圖打擊新教、恢復(fù)羅馬天主教,因此她施行“鐵血政策”,處死了大部分支持新教的人,因此被國民稱為“血腥瑪麗”(Bloody-Mary)。
但是這位女王卻因為疾病而英年早逝,隨后即位的是瑪麗女王的妹妹伊麗莎白。伊麗莎白女王顛覆了瑪麗女王的宗教政策,并開創(chuàng)了近半個世紀(jì)的“黃金時代”。
其實瑪麗女王也是一位很有才氣和魄力的君主,但是還沒來得及鞏固自己的政權(quán)從而建功立業(yè)就一命嗚呼了,所以留給后人的只有“血腥瑪麗”的稱號。
后來,想象力豐富的后人將這個稱號與女巫和各種靈異事件聯(lián)系在一起,就成了眾所周知的死亡游戲。
去年,我曾經(jīng)處理過一起“血腥瑪麗”作祟的案件,事實證明,所謂的靈異事件只是一個能夠用意念移動物體的男生在捉弄女同學(xué)。
鹿萌萌聽到笑聲,臉頰變得通紅,她提高了聲音:“你們不要笑,是真的。上周二我過生日的時候,我們宿舍四個人喝了很多酒,有人提議玩‘Bloody-Mary’的游戲,我們雖然害怕,但覺得很刺激,就都同意了。晚上十二點整,我們關(guān)上燈,在鏡子前面點上三根白色蠟燭,每人對著鏡子喊了三聲‘Bloody-Mary’。其實我真的很害怕,但是他們都盯著我,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也壯著膽對著鏡子喊了三聲‘Bloody-Mary’。我話音剛落,三根蠟燭竟突然一起熄滅了,我嚇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連忙跑去把燈全打開。那天晚上,我們開著電燈縮在被窩里,沒人敢再說一句話。第二天,我們酒醒了,也就把前一天的事情當(dāng)成了笑話。沒想到……”
鹿萌萌又開始哭了,李靜連忙把紙巾遞給她。圍觀的人似乎覺得沒有什么意思,都逐漸散去。
“血腥瑪麗”的傳言確實是虛構(gòu)的,但是這么多的巧合湊在一起也表明這件事情確實很不尋常。
之前碰到的案件不管是否有異能人參與,但都是一些小糾紛,沒有什么難度。我對處理殺人案件毫無經(jīng)驗,不知該從何入手。
教學(xué)樓因為涉及日常教學(xué)活動,現(xiàn)場已經(jīng)清理干凈,只能看到衛(wèi)生間鏡子右上角缺了一部分。
據(jù)說501宿舍的活著的兩個女生都搬出去了,我考慮再三,決定進501宿舍看一下。
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夜生活確實豐富,晚上12點,進出宿舍樓的學(xué)生還是絡(luò)繹不絕。夜涼了,我在樓前慢慢溜達著,直到凌晨兩點鐘,校園里才迎來真正的夜。
當(dāng)手表指到三的時候,我連忙走進5號宿舍樓。宿管阿姨在值班室里打著瞌睡,樓道里一片死靜,不知哪間屋子傳來的鼾聲使一兩展聲控?zé)魰r明時暗。
我放輕腳步,慢慢走向樓道盡頭的宿舍。宿舍門上本來貼了封條,但是不知道被哪個調(diào)皮的學(xué)生給撕掉了。
我從褲袋里掏出飯卡,把卡片沿著門縫塞進去,當(dāng)卡片到達門鎖附近的時候,我拉住門的手柄把門往前猛地一拉,卡片就和門鎖完美結(jié)合了。但是我沒有聽到意料之中的開門聲,倒是聽到卡片折斷的聲音。
現(xiàn)在的門鎖真是太先進了。我感慨著,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把wanneng鑰匙。這是我花了六百塊錢買的,本來還以為一輩子都用不到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撲面而來。我連忙戴上鞋套,打開手機上的小手電,屏住呼吸走進去。
這只是一間很普通的宿舍,屋里零亂地扔著姑娘們的衣物和化妝品,但并沒有絲毫搏斗或者反抗的痕跡。
在臥室通往洗手間的門框上有摩擦的痕跡,烏黑的血跡順著門框下的位置一直通向衛(wèi)生間的洗漱臺。
我不敢走進衛(wèi)生間,只是斜著身子瞟了一眼衛(wèi)生間墻上的穿衣鏡,鏡子確實是缺了右上角的一部分,洗漱臺上還散著玻璃碎片以及斑斑血跡。
雖然還有疑問,但我不敢多呆,連忙整理好現(xiàn)場,就匆匆離開了。
這絕對是一個完美的自殺現(xiàn)場,韓霞雖然上吊,但也被衛(wèi)生間的鏡子角割了脖子的大動脈,狀況與李曉丹類似。難道真的是“血腥瑪麗”在殺人索命?還是說問題出在鏡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