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擱在一個月之前,說不定自己真的栽了,但是現在么,就有點不現實了。要知道,自己學習那《葵花寶典》可不是白學的,雖然沒有通貫所有的境界,卻把《葵花寶典》中涉及的所有花朵了解了透徹。所以這世間自己不認識的花草雖然有,卻絕對不是眼前這個花園中有的。
于是孫立摸了摸鼻子,看向花園角落中紀火兒指的那一棵,淡淡的道:“這叫做三色堇,最好……嗯……每天澆一次水,每次澆半桶就行,主要是為了降溫。”
“你!”紀火兒的臉色已經變得通紅一片,看不出是惱是怒,咬咬牙,又指向另一顆,“那這個了,你也知道?”
“嗯——,這個應該叫做一串紅,又叫做爆竹紅、墻下紅。每次澆水的話,應該澆半桶……”
“不對!”紀火兒幾乎是用喊的方式說出這一句話來,“不對不對,你說錯了,這一串紅分明要一天澆一桶水才行,不然就要渴死了。”
說完這話,紀火兒長舒一口氣,之前的霸氣重新回到身上,一臉高傲的看向孫立。
而孫立卻是微微搖了搖頭,道:“我只說了每次澆水,要澆半桶。其實一天的話要澆兩次,加起來也是一桶。”
“你狡辯!”紀火兒看著孫立,眼中都噴出火來,“你一定是聽了我的話之后,隨口編的。不然一串紅分明能一天一次澆完,干嘛要分兩次,吃飽的撐得啊。”
“不是。”孫立搖搖頭,一本正經的道,“不是狡辯,而是事實。一般情況下,一串紅是不能一天只澆一次、一次澆一桶的。因為一串紅最忌諱積水,一旦積水的話,根系就會很快腐爛,然后導致死亡。所以,為了保證一串紅不干枯,和不腐爛死亡,最好一天澆兩次水,每次半桶。”
紀火兒愣了,徹底的愣了,呆呆的看著孫立,突然想起前幾天自己丟掉的幾棵死掉的一串紅來,好像就是根系腐爛,難道自己面前的這個人說對了?
不!怎么可能,自己已經管理這花園兩年多了,怎么會還不如一個新來的知道的多,這不可能,他一定是亂編的,到時候真的讓他真的澆水的話一定原形畢露,一定是的!
紀火兒想到這里,內心一定,一指孫立大聲道:“好,既然你這么很厲害,什么都知道。那好,你就先把這整個花園里面的水都澆了吧,我每天都會看著,一旦發現有花讓你澆死了,我就告訴長老去。”
“這……”孫立有點發愣,沒想到這位紀火兒這么的難惹。
“這什么這,不是說了么,整個花園中的所有人、所有事都要聽我的!”紀火兒大聲的喊道,“我說了,你就得聽,現在就去澆水,不澆完,不準離開!”
“哦。”孫立看著紀火兒的臉色,知道了現在對方不是惱也不是怒,而是惱羞成怒!
果然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啊。
孫立搖著頭想著,然后拿了水桶,在一邊的井上打了水,開始澆花,紀火兒就在一邊死死的盯著,一點休息的時間都不給。
而紀火兒的理由還很是充足,“好啊,你不是很厲害么,那你還休息干什么啊,所有的花都等著你這個厲害人伺候呢。”
孫立無奈,只能一桶水有一桶水的澆著,恍惚間好像回到了當初在大覺寺給老樹妖澆水的時候。
那個時候,自己也一樣,一桶接著一桶的澆著,一天復一天,一日復一日。
直到有一天,自己做好了水車,不澆水了,金華山的道士就來了。
要是,自己沒有做那個水車的話,聶小倩也不會去給自己買藥,也就沒有之后的事情。要是,自己一直老老實實的澆水的話,也許現在還在大覺寺中,沒有眾多的煩心事,只是每天平淡而簡單的生活著,其實也沒有什么不好。要是……
最后孫立沒有想下去,因為紀火兒已經喊起來,“要死啊你,水都澆完了還拿著水桶干站著,偷懶還能不能再明顯一點!”
“呵。”孫立尷尬的一笑,站起身來,重現打水、澆花,心中暗暗一嘆,“要是”最終是不存在的,事情也是要繼續做啊。
“嘩嘩,嘩嘩”,水不斷澆下,最后澆花完畢。
“好了,還有什么事情嗎?要是沒有,我就先離開了。”孫立放下空桶向著紀火兒問道。
“沒有了,走吧!”紀火兒死死的瞪著孫立,最后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來,然后好像突然又想起來什么,聲音一提,“對了,不要忘了明天還要來澆花,還有后天、大后天、大后天的明天——只要你還要做雜役,就要天天來!”
紀火兒,在“天天來”三個字上面,特意的加重語氣。
孫立自然聽得出來對方的意思,也能猜透對方的心思,無非就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不成,惱羞成怒而已,典型的小孩子心理。
不過,自己也不用多究,走一步算一步就好了。畢竟,自己偷取老樹妖的樹心,要對付的是整個金華山,難道還會被金華山上面的一個管理花園的小丫頭難倒不成?
想著這些,孫立轉過身去,背對著紀火兒一擺手算是告別。然后大步的走出花園,向著自己的住所走去,只留下在原地咬牙切齒的紀火兒。
回到住所之后,天色并不是很晚,孫立修煉了一會才睡下。
然后是第二天,整個上午和中午也在修煉中,直到下午時間,孫立才邁著步子又走向花園。
說實話,作為一名金華山外門弟子的雜役并不算繁重,用心點頂多兩個時辰就完成了,剩下的時間都可以用來修煉。畢竟這來金華山的人都是為了提升修為求得仙道的,金華山的現在山主岳不臣很是明白這個道理,因此管理的很是寬松。
但是,上面這樣做,下面卻不一定會這么效仿,比如說紀火兒……
就在孫立一只腳剛剛踏入花園的時候,紀火兒就出現了,面無表情的遞過兩個水桶來,“昨天你干的不錯,至少到今天還沒有花死掉,那么你繼續努力,我會好好關注你的。”
孫立很是清楚,紀火兒巴不得有花草被自己澆死呢,這樣就可以好好的訓斥自己一般,來一個下馬威,樹立她的權威了。
當然,反過來想,對方至少沒有故意搗鬼把花草弄死,明目張膽的設置一次下馬威。所以,心地還算不錯,只是有點叛逆、任性而已。
孫立想著這些,已經把水桶接了接了過來,一句話也不多說,直接開始澆水。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自己能不說話還是不要說話了。
可是,事情總是不會太如意了,就在孫立因為這一天要順利的度過去時,突然一個很是小心的聲音響起來,“恩人,恩人?”
孫立抬頭一看,那站在花園門口呼喊的自己的,不是徐有才還會是誰?只好把手中的木桶放下,空處手來,對著徐有才打了一個招呼,“在這呢。”
“奧奧。”徐有才眼一亮,連忙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恩人恩人,我來幫你。”
然后是“咔嚓”一聲,一棵龍爪鳳仙直接被踩斷在徐有才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