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一直持續了好幾個呼吸，孫立才重新平靜下來。默默的看著老人，心中思索著一些事情，好半天都沒有再說話。
而老人則不由的有些發毛，身體悄悄的后退一步，一臉戒備的道：“小子，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啊，這里可是我的地盤，我徒弟們都在呢！不是我說大話，我也許打不過你，但是我徒弟么，哼哼，隨便一個都能打你十個！而要是驚動了我的大徒弟，你就是把老天爺叫來，都不頂用。”
孫立撇撇嘴，對于老人的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但也沒有動手，只是嘆了一口氣道：“放心，我不會動手的，我只是想要和你，好好的說件事情而已。”
“奧，這還差不多。”老人松氣。
“直說吧。”孫立開門見山、很是坦誠是我道，“雖然我不知道你這位大真人的本事有多么大，不過想必弄到一艘海船，是沒有問題吧？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幫我弄一條去往大唐的海船，而有什么條件你可以說出來。”
老人聽完話，眼睛轉了轉，抬頭望過來，試探的問道，“去大唐的海船？這么說，你小子要去大唐了？”
孫立看著老人懶得說話了，這不明擺著么。
老人討了一個沒趣，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然后裝腔作勢的道：“去大唐的海船么，我自然是能弄到了，不過這個條件么？”
“隨便提，只要不是很過分。”孫立認真的道。
“那好吧，那你拜我為師！”老人當機立斷。
孫立皺眉，看著老人深深皺眉，“這個有點過分了吧？再說了，你也不是像之前說的那樣，缺徒弟啊，為什么要抓住我不放呢？”
結果老人一聽這話，臉立刻耷拉下去了，一臉悲痛的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啊，那還不是，當初年輕不懂事，抱著寧濫勿缺的心態胡亂收了十來個徒弟，結果徒弟教出來了，卻全都不聽我的了。就說那個二徒弟錢多多吧，她家那么有錢，富可敵國，卻一個銅子都不孝敬我，害得我想要吃條魚，還要自己去釣，結果把魚鉤還被弄丟了。
其余的，也差不多。就是那個最小的那個衛青青，也是一樣——吩咐他做點事，難的要死。不說的口干舌燥的，不許諾百般好處，是指使不動的。你說說，我年紀又這么大了，容易么。能不再多多收幾個聽話的徒弟，養老么！”
老人的話很是可憐，而且內容也應該是真的，畢竟之前衛青青的表現擺著呢，但是孫立卻沒有同情，只是看了一眼老人，認真的道：“你可要想好了，讓我當徒弟，不一定比他們要好。山路上發生的事情，雖然我不想提了，但是畢竟擺在那里呢。”
“這……倒也對。”老人思考了半天，變得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有些警惕的道，“既然這樣，我就不收你當做關門弟子了，就先算個記名弟子吧，到時候看表現再說。另外，你不是要去往大唐的海船么，那你幫我做兩件事情吧，做完了，我就幫你弄到，而且保證你一帆風順、快馬加鞭、呼嘯如風的到達那大唐！”
老人連說了好幾個形容詞，來增加自己的砝碼，但孫立卻是抓住了這交易的核心，“兩件事？換一艘船？有點過分了吧？”
“不過分，不過分，我讓你辦的那兩件事情都是幫我取一些東西的小事而已，沒有任何的危險，只是舉手之勞。要不是，我這幾個徒弟指揮不動，要不是我老胳膊老腿的不想費勁，才輪不到你呢。”
“確定？”
“確定。”
“那好吧。”孫立最終應承下來，然后看向老人，追問道，“東西在哪里？我現在就給你取來？”
“現在？”老人反問，隨后卻是很用力的搖搖頭，“不行不行，現在可不行，現在我讓你取的那兩件東西，還沒有到時候呢。”
“那什么時候才行？”
“這個說不準了，快則三五天，慢則三五年……三五月！”等到老人看著孫立臉色微慍后，快速的改變說法。
孫立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老人，沉著臉道，“這么說，我有可能在這里待上小年的時間了？”
“小子，不要這么兇么，在這里待上半年又怎么了，反正我看你閑的很。而且，我看你孤身一人，挺冷清的，也沒有個相好的陪著。不如在我這里好好努力，我這里可是有三個女徒弟呢，那個不都是水靈水靈的，隨便勾搭上一個，那還不美死你。”老人慫恿道。
孫立帶著幾分古怪，瞥了老人一眼，心里面終于知道他的那些徒弟為什么不待見他，要是自己的話，也一樣，這為老不尊、亂拉皮條的老烏龜！
而老人卻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只是繼續道：“還有啊，我這些徒弟，可是都修為高深的大修士，你在這里，還可以和他們探討一下修煉的不解之處啊，說不準你就能突破了納靈境的這個瓶頸的呢！”
“嗯？你能看出我是納靈巔峰？”孫立倒是略微一驚。之前，見過的老人的那幾個徒弟，自己能感受出來，每一個修為都不弱自己。但是老人的話，卻是千真萬確的一個普通人而已。
“哼，這又什么看不出來的，我可是大真人！”老頭在最后三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一臉的顯擺。
孫立眼睛閃爍，沒有再深究，只是思量片刻答應道，“好吧，我同意了。”
“聰明！”老人贊道。
而孫立卻是又突然開口問道，“對了，你之前讓我成為記名弟子？”
“對啊。”
“之前，一開始我來的時候，你也讓你那個徒弟衛青青，把我當初徒弟來介紹對吧？”
“對啊。”
“那我問一下，我排行第幾？”
“嗯？”
“按照衛青青的介紹，我理應排行第十三的，也就是你的第十三個徒弟。但是！”孫立的語氣一轉，目光變得有些鋒利起來，“但是，之前，因為一些誤會，我好像被你的其他徒弟，當成排行第三的徒弟了。”
“哦。”老人一臉無所謂的道，“隨便了。我管你排第幾呢，你要你愿意就行。要是你能打過我那閉關的大徒弟趙正，排行第一都行啊。”
“不是，我想問的是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本來應該排行第三的那個人呢？”
靜！
周圍，驟然一靜。
足足三個呼吸后，老人才開口打破了這平靜。
“啊？排行第三的？我徒弟中，好像就沒有排行第三的吧？”老人撓著頭，看上去很是迷茫。
“為什么沒有？有什么忌諱不成？為什么要把這個排名空過去呢？還有，剛才衛青青介紹居所的時候，我觀察了一下，發現居所都是對稱建立的，分為東西相對的正十二個。要是你只要十一個徒弟，為什么，要多建出一個居所來呢？專門等人來？”孫立連續的問道。
“這個……這個……”老人皺眉，深深的皺眉，最后一臉苦色的道，“我哪里知道啊。我都說了，我沒有錢，有錢的是我那二徒弟錢多多。所以，這山上的建筑，都是他花錢建造的，我怎么知道她為什么要多建出一個來，也許是她覺得自己一個地方住不開，所以多建一處備用呢，反正她有錢。”
老人說著話，目光露出三分不滿、三分悲憤、三分酸氣和一分嫉妒來。
“奧，我了解了。”孫立看著老人的目光，眼睛微微一閃，就此停止話題，沒有繼續追問，然后看向遠處的那個空房間緩聲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住下了，等你老人家要我取得東西到時候后，我再幫你取來，然后我就可以去大唐了，對吧？”
“對。”
“那就好。”孫立再點頭，走進了庭院中唯一空著的那住所中。
老人在原地，把嘴張合了半天，最終也沒有說什么，揣著手、低著頭，鬼鬼祟祟的離開了。
而孫立走進住所中，卻發現住所并不大，地上更是鋪滿了灰塵，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打掃干凈，然后坐下來，看著老人離開的方向，陷入沉思。
一無是處的大真人？不聽話卻修為高深的眾多徒弟？各種詭異的名字？空著的第三個排名？一定要成為徒弟的要求？千方百計要留下自己的手段？
巧合？還是陰謀？
是自己多想了？還是，這本是一個局？
孫立想了好半天都沒有想明白，搖了搖頭又站了起來，結果正好看到住所中掛著的一個匾額，發現上面很是無厘頭的寫著三個字：驚蟄宮。
驚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