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少女臉上的神秘笑容,安逸如晴天霹靂,腦袋轟鳴了一聲。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一時之間,整個院子滿是寂靜,所有人都望著尸體無語凝咽。良久,安逸才打破平靜,對少女說道:“你才是董卓派來的人?”
可是那少女并沒有回答,而是說道:“范樂,驍騎校尉曹操最信任的謀士,五日前墜馬,三日前醒來,今日被曹操派來保護其妹一家?!?/p>
安逸聞言,神色一緊,沒有說話。因為言多必失,他希望從少女的話中獲得更多的信息。雖然心里這么想,但是安逸還是忍不住偷瞄了少女一眼,此刻少女嘴角一揚,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輕視,更可怕的是,安逸竟然有一種被少女看破的感覺。
“這個人那么弱,真的是爺爺說的那個人么?”
少女看了安逸一眼,嘟起粉嫩的嘴唇,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話語中多少還有一些不滿。
“你到底是誰?”安逸見到少女呢喃自語,眉頭一皺問道。
“若不是跟了你幾天看你確是有些特殊的地方,你哪里配進本小姐的眼?現在看來,你還是太弱了,只會一直的問這種沒有作用的問題?!鄙倥桨l不屑的說道。
就在這時,周倉走到安逸的身側,貼在他的耳邊悄聲說道:“我的嗜血刀對這個小姑娘并沒有感應,她身上沒有殺戮氣息,看來人不是她殺害的。”
聞言安逸也反應過來,這少女的氣息雖然處處都在壓制自己,但是自己并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只是略有不適而已。
事情遠不止這么簡單,安逸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
“你說你跟了我幾天了?”安逸問向少女。
冷靜下來的安逸果然有些可怕,少女說了那么多話,他卻抓住了不起眼的幾個字。因為安逸猛地想起,那天他和曹操從王允府出來的時候有被人監視的感覺,只不過當時他還沒怎么使用過卡牌,所以感應的并不夠。
其實,安逸的詢問并非真要少女回答,看到少女沒有反駁,安逸心里就有了答案,順藤摸瓜道:“那晚在司徒王允府的門口,我感到被人監視,你應該就是那個人或者那群人之一吧?!?/p>
“哼,他們不過是董卓的狗,也配與我相提并論?”少女很是桀驁。
少女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安逸卻聽出了門道,少女言下之意便是她顯然當時也在場,卻同時避開了自己和董卓的人兩撥人的察覺??墒沁@少女身手不凡,為什么會被周倉劫持,或者說假裝被周倉二人劫持呢?此時安逸有些后悔放走曹操的妹妹了,經歷整個過程卻還活著的人便只有她了。
忽然,安逸一拍腦袋,暗道自己糊涂,自己怎么能范同一個錯誤呢?他之前先入為主,認為少女是曹操妹妹的女兒,結果不是,那么與他對接暗語的女人也未必是曹操的妹妹啊。
想到這里,安逸猛地去堆放雜物的棚子處,棚子雖然倒塌了,但是安逸憑借成年男子的力量還是很快搬開上面的堆積物,露出了下面的三具尸體,一男一女一幼女,便是曹操妹妹的一家了。
此時,三具尸體面色慘白,眼神空洞,可安逸站在他們面前,身體不由自主的偏移方向,卻躲不過那可怕的、空洞眼神。尸體的嘴巴微張,黑洞洞的口腔里可以看見喉嚨,似乎還有說不清的話要對安逸講。
“唔!”第一次見尸體,安逸難以適應,不禁喉嚨一陣蠕動,直接吐在旁邊的地上,直到吐得七葷八素的才好了一點。但是,安逸此刻的身體狀態雖然不行,整個人卻是無比清醒的。
看來在我來之前,董卓的人已經來過這了,先前與我對接暗語的婦人,應該就是董卓的人,可是她為什么殺了曹操的妹妹不逃走,而在這假裝曹操的妹妹呢?而她與我對接的暗語之所以不完整,應該是在逼問曹操妹妹的時候,曹操妹妹故意少說了兩句,便于讓曹操派來的人的人覺察出異樣。
安逸腦袋急速飛轉,可是到了這里仿佛一切都斷了,至于后來怎么變成了周倉兩人劫持了少女和婦人的情況,安逸更是不得而知了。
安逸不知道的是,那婦人確是董卓派來監視曹操妹妹一家的,并不是董卓在懷疑曹操,而是董卓為了以防萬一,必要時候,可以以曹操的妹妹要挾曹操,暗棋總是能有奇效的。
“周倉大哥,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你能否告訴我,我來這里之前都發生了什么么?”問周倉,安逸調查的方法雖然不高明,但是很直接很有效,因為周倉在他之前到達了這個院子。
周倉與安逸之間本就沒有多大仇,而且周倉乃是義字當頭的豪俠,對安逸的實力尤為欣賞,一戰之下,反而拉近了兩人的關系。周倉沒有理由對安逸隱瞞什么。
“這院子旁邊的空巷乃是我黃巾之人的一處聯絡點,可是今日我們聯絡的時候發現被人跟蹤,無奈只能翻墻而入,躲避一下,誰知進來便看見那個身懷天命氣息的女人,而且我還發現了她昆吾居身份牌,”說著,周倉指了指門外,示意是跑出去的那名婦女便繼續道:“這昆吾居乃是漢王朝的勢力,半年前大賢良師張角起義的失敗,一半是因為出了叛徒,還有一半便是這昆吾居的人害得,可以說昆吾居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染著黃巾人的血!若不是我害怕暴露,丟了城中黃巾兄弟的性命,早就一刀殺了她!這時你便來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這女娃子中了我副將的毒,并不敢有什么異動?!敝軅}憤憤的說道。
安逸還要詢問什么,忽然,院子的大門被大力推開。竟是之前的那個女人,與其同來的還有數名男子,全都身著藍色綢服。
見此饒是安逸也不禁臉色一變,從來的這些人身上,安逸多多少少都能感受到天命氣息,特別是為首兩人,目光之中更是飽含精光。
“昆吾居真是好手筆,竟然隨隨便便就能出動如此大天命師的陣仗!”周倉見狀,冷嘲一聲道。
“對付你這種黃巾余孽自然要全力以赴!我楊松義不容辭!”為首那名自稱楊松的男子剛硬道。
“孫寧妹妹,你沒事吧!”另一名為首青年則關心的看向少女。
“好一個昆吾居,隸屬漢皇,護衛正統的昆吾居,現如今也聽從董卓的調遣了。”周倉乃是黃巾勢力的人,雖然目的是推翻漢王朝,但是卻對這種輕易就能易主的人沒有一絲好感。
“廢話少說!黃巾賊,納命來!”楊松像個武癡一樣,說動手便真的不含糊,不管身后之人與否,一個人便氣勢洶洶的沖來,大有將安逸三人一網打盡的意思。
“住手!”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少女知道楊松的實力,連忙大聲制止,竟有幾分發號施令的感覺。
楊松身后的幾名男子聞言,都停了下來,楊松也只得與周倉二人過了兩招后,借力折返回人群,怒道:“孫寧!你若是再胡鬧,我必然不容你,就算我容得你,你爺爺也容不下你這般破壞規矩,不要忘了我才是大師兄!”楊松似乎對少女的爺爺十分忌憚,他雖然好武,卻還有幾分理智,不是完全的榆木疙瘩。少女孫寧還想說些什么,就被一個聲音強行打斷。
“楊松,你好不威風啊,黃巾之后竟敢帶上一個賊字,莫非忘記張寧的存在了?!”
忽然,一個有些中性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
安逸暗暗吃驚,他根本沒感應到來人到底是從哪發出的聲音,甚至大概方向都不知道,但是安逸僅僅覺得眼前一晃,一個比他略矮一些的人毫無預兆的站在了他的前面,悄聲問了一下周倉的傷勢,顯然之前的那句話也是他說的。
這時周倉猛地下拜道:“少主!”
楊松見到了這位黃巾少主,也是身形一滯,牙恨的癢癢卻不敢多言。
這位黃巾少主名為張寧,與那少女孫寧并稱為天命師中的“二寧”。提到“二寧”楊松便氣不打一處來,大寧是黃巾少主張寧,實力穩穩在自己之上,數次交鋒都吃了不小的虧。小寧孫寧乃是楊松的師妹,實力雖然不如楊松,但是楊松偏偏惹不得她的爺爺。
“聽說你剛才要動手是么?”張寧面對著昆吾居數人卻有恃無恐道。
楊松連連道不敢不敢,此次他只帶來了一名與他同輩的師弟,其他都是低輩弟子,就算加上孫寧,雙方實力也不過五五開。
“那還不快走?”張寧白眼一翻道。
楊松聞言如獲大釋,很快,帶著昆吾居的人便走的一個不剩,孫寧雖然有些不甘,卻也只能被另一名同輩的人拉走,此刻院子里只留下安逸,張寧,周倉和周倉的副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