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逸路過城門的時候,門口的士兵例行檢查道:“站住,下馬。”
聞言,安逸有些無語,他身上既沒有什么包裹,也沒有什么違禁物品,只有一人一騎,一目了然,哪里需要下馬探查。不過,安逸還是下了馬。
那士兵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你是哪人?”
安逸眉頭一皺,在他前面的人何曾問過何方人士這類問題,雖然有些奇怪,但安逸還是決定先看看這人賣的什么藥,于是說道:“洛陽人士。”
“洛陽?帝都洛陽。”那士兵口中自語般重復了一句,隨后露出詭異的模樣,對旁邊那幾人使了個顏色。原本坐在一邊休息的幾名士兵見到那人的眼色,紛紛拿起長槍靠近安逸,其中一名更是用槍指著安逸道:“我懷疑你身份不明,希望你和我們走一趟!”
見狀,安逸知道這幾人的心思了。這幾人多半是借探查為名,實為求財。為了保持低調,安逸掏出一錠白銀說道:“這個可以證明我的身份了吧?”
幾人一見安逸手中雪花花的白銀,頓時兩眼發直,這么一大塊銀兩可是相當于他們數月的糧餉。就在幾個人接過銀兩的時候,先前那名用槍指著安逸的人兩眼一轉,心升一計說道:“你這是公然賄賂,來人,帶走!”
其余幾人聞言,略一反應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將安逸帶回去榨干凈。這守門士兵竟然把安逸當作哪家初出茅廬的公子哥,一身錦衣華服的卻沒有任何官氣,若是不敲詐干凈都對不起自己。
要是安逸知道了這個人的想法多半要吐血。
見到緩緩包圍上來的幾個人,一副吃定安逸的意思。安逸沉聲道:“我勸諸位還是見好就收的好,免得引火上身!”
“不要聽他廢話,上!”這些人已經被雪花花的白銀沖昏了頭腦,忘記了能輕易拿出那么多銀兩的人是他們可以招惹的么?
“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沒有辦法,安逸也不打算藏著掖著,擺出了備戰姿勢。
“這個人想造反,竟然襲擊官兵!拿下!”這個人雖然智商不高,但是很會扣帽子,一看就知道這種事情沒少做。估計此刻只想著如何占有安逸的銀兩,可是他們如果知道,安逸除了那錠銀子外,只剩下幾枚銅板,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幾名官兵來勢洶洶,長槍直指安逸要害,安逸卻站在原地絲毫微動。兩者之間,一靜一動,尤為明顯。那守門卒以為安逸這位富家公子已經嚇破了膽,愣在原地都不知道閃躲。
他的槍越來越近,只差一點就可以刺進安逸的胸口,大局已定,他已經開始想象今晚與風月樓的翠紅春曉一夢,心里便激動不已。
可是,下一秒,他并沒有聽見槍刺中的聲音。只聽見兩聲斧金交鳴的聲音,幾個人的槍頭都打空,交在了一起,而槍頭的目標只是微微閃過一道黑光,便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蹤影,同時,在這人影消失之前,每個人都感覺到脖子上有一道涼意滑過,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卻無事。
幾名士兵大驚,暗叫白日見鬼,就在幾人小心翼翼尋找安逸的蹤影時,只聽見一個聲音道:“今日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他日若再見爾等作惡,必教爾等付出代價,記住了嗎?!”
幾人聞言,轉頭看過去,見安逸正穩穩坐在馬上。安逸剛才正是使用了“閃”字卡牌,但就是這一舉動在凡人眼里宛如活神仙一般,這些人戰戰兢兢,連連答應,不敢多看安逸一眼。于是,安逸騎著馬,一路狂奔入城,過了良久,有人悄悄看上一眼,發現連安逸的背影都看不見了,才敢大喘氣。日后每每在此值班的時候,都會想起安逸,過了好久才放下心中的忌憚。
當然這是后話。當安逸騎著馬進城的時候,一路狂奔,就是因為在城門口的時候,太惹眼了,雖然過程看似很長,不過一分鐘不到的時間。所以安逸才一直狂奔,盡量減少此事的影響。
就在一個轉彎的地方,安逸不禁意的一瞥,見到了兩個同樣狂奔的人。安逸感覺不對,使了個心思,馬頭一轉,拐進了小道,同時心境之力開著,監視著周圍。自從了解了心境之后,安逸就再也沒有使用天命之力去獲得視野了。因為天命之力只能模糊的看見周圍十余米的情況,而心境之力卻能清楚的,好像親眼看見方圓數十米的情況。若是不求精致的獲得某一方向的視野,甚至會更長。
安逸已經鎖定了剛才騎馬的兩人,在狹小的巷道里,這兩人的氣息尤為明顯。安逸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但是能認出這是天命之力,那么不管對方的來意,多半是個麻煩。而且這兩個人氣息不弱,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打發的人,況且他現在身中劇毒,不易交戰。
于是,安逸干脆慢了下來,晃晃悠悠的走著。一路看見了一個很大的飯館,于是頓足在這間飯館前,剛一下馬,便有一名小廝熱情的過來道:“客官您里面請,小的為您牽馬!本店免費提供馬草。”
安逸在交接韁繩的時候故意慢了一拍,不動聲色的說道:“牽完馬立刻到我這里,有你的好處。”
那小二一聽,見到安逸身著不凡,頓時喜笑顏開,加上安逸故意放慢腳步,幾乎在安逸找了一張桌子坐下的時候,那小廝便屁顛屁顛的額跑了過來。而安逸也注意到了,剛才那兩個人也走進了這家店,這兩人幾乎不做隱藏,似乎只要不跟丟自己就可以了,就連看向安逸都是很直接,不做掩飾。
安逸向小二一招手,貼著其耳朵說道:“你覺得我那匹馬值多少錢?”
那小二不明白安逸的意思,但還是說了一個價格,不過他卻故意說低了一成:“客官的馬乃是上好的黃膘馬,能賣五十兩左右。”
安逸又說道:“你若給我二十兩外加隨便一身衣服,我便將這匹馬送你了。”方才安逸身上唯一的銀錠還被那幾名士兵接了過去,因為走的急,安逸沒有要回,此刻他身無分文,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這匹馬值錢了。
那小二略一猶豫說道:“客官,您這匹馬不會是什么來路不干凈的馬或者是軍馬吧?”
“白讓你賺三十兩白銀你還不要,一點膽子都沒有哪來的錢給你賺!”說著,安逸一副要離開的樣子,根本不給小二猶豫的時間。
那小二見到安逸要走,一副三十兩要飛走的感覺,連忙拉著安逸道:“客官客官,您稍等,我這就給您取!”
安逸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先去上菜,讓后把衣服和銀兩放在一號廁所門后,做完這些,那匹馬就是你的了。”
“多謝客官,多謝客官。”那小二連忙稱謝,隨后飛快的上了菜。隨后回到宿舍,一咬牙,把積蓄都拿出來,還向其他幾個跑堂的借錢湊出了二十兩,又拿出一套買來還沒穿過的衣服放在了一號廁所后面。
安逸見到那小二回了來,故意扯開嗓子問道:“小二,你們這兒的廁所在哪?”這一問肯定讓周圍的人頗有微詞,但是卻也吸引了跟蹤安逸兩人的注意。
那小二見狀只得硬著頭皮,指著一個門說道:“您從那個門出去,轉彎就到了。”
“你領我去一趟!”安逸吩咐道。
雖然事先沒有說這一段,但是小二生怕安逸反悔,也不多想,帶著安逸去了。這時,安逸悄聲說:“你去我隔壁上廁所,我會換上你剛剛放好的衣服,然后把我現在的衣服從隔板下遞給你,你穿上我的衣服就從另一個門跑,聽見了嗎?”
那小二懵懂的點了點頭。
交代完了一切,安逸便放心的走向廁所,不用回頭,安逸便已經感應到那兩人尾行而止。好在這二人也不算過于明目張膽,并沒有站在安逸所在的蹲位的面前。
很快安逸便將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塞給了隔壁的小二,不過片刻,他便聽見隔壁一個很大的動靜,那小二應聲溜向另一個出口。兩人聞聲,見到“安逸”竟然逃跑了,立刻追了上去。就在小二跑出去沒多久,便被這兩人抓住了,一把按在地上。
其中一人將小二翻過來的時候,便意識到上當了。跑回廁所,發現一號蹲位的墻上多了個大洞,而安逸早已不見蹤影。
這二人連忙跑到客棧外上馬,因為安逸沒有馬,所以這二人還是有希望追上的。兩人很快到了廁所的墻外,發現這是一條南北方向的路,于是二人一南一北搜尋而去。
而此時的安逸,卻悠哉悠哉的坐在飯館大堂里,吃著那小二上的菜。而那破開的墻壁不過是他留給那兩人看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