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大!你輸了!”朱幼文身后的小廝指著安逸,幸災樂禍道。
此時的安逸面露不敢相信的表情,失語道:“我明明聽出了是二,怎么變成了四?文哥,你聽我解釋。。。。”張寧乃是通靈心境,她卻早已看穿了朱幼文的把戲,以安逸的瑯琊心境,自然不在話下,早就看到骰盅里是四。可是,他故意說錯,同時作足了戲。
見到安逸失策后的慌張模樣,朱幼文心里滑過一絲失望,暗自嘲笑自己之前的錯覺,對安逸再無興趣,便找個臺階下,哈哈大笑道:“章兄弟何須解釋,從我叫你一聲章兄弟的時候,便不打算追究此事了,至于賭博一事,不過是愚兄臨時起意,章兄弟不必放在心上。”
“那我可以走了?”安逸有些后怕的模樣問道。
“這個自然。”朱幼文還是做足了表面工作。說著,竟然真的自顧自的離開,不再去管安逸二人。安逸自然也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欣然出了賭坊,同時余光一瞥朱幼文,發現他連一眼都不想多看自己。
至尊賭坊的某個密室里,朱幼文一個人待在這密閉的小空間里,若有所思。忽然,墻面一翻,一個人從外面進了來。
“你來了?”朱幼文沒有抬頭,似乎已經知道是誰。
“嗯。”那人聲音有點沙啞,聽不出年齡,一襲黑衣,臉上帶著一塊黑色的面巾。
“沒想到李陰和李陽竟然把號稱無事不出的影子派來了。”朱幼文似笑非笑道。
“既然知道我無事不出,你竟然還能這么輕松?”這名被稱作影子的人沉聲道。
“目前的陽翟雖然暗波涌動,最有威脅的不過是三林閣和樸刀會而已,跳梁小丑,不足為懼。”朱幼文喝了一口茶水道。
“作為李氏智囊,你難道只看到這些表面的東西么?我還真的有些失望啊。”影子沙啞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輕蔑。
“你是說那位蒼狼山的新主?兩周之前,石氏兄妹與這位蒼狼山新主已經交過手,當時與石氏兄妹一同的還有一位大天命師。可結果是,石氏兄妹一死一重傷,那位大天命師不知所蹤。不過,這位蒼狼山新主就算僥幸逃得一條性命,現在多半也只能藏在陽翟。”聽見了影子的輕蔑,朱幼文毫不在意,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信息。
“哼哼,”影子冷哼一聲道:“若只是如此,我何必來這?從南郡到這里至少要五天的行程,而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
聞言,朱幼文動作一滯,陷入沉思。
“沒錯,一周前,幫主便發現那位蒼狼山新主藏在了陽翟,似乎別有所圖,目標多半便是你。而就在剛才,你已經與他見了一面!”影子的話給了朱幼文當頭一棒。
“我沒想到他竟然就是蒼狼山的新主,但是。。。。早在我知道這位蒼狼山新主可能藏身在陽翟的時候,我就派人盯緊了蒼狼山的動態。他們若想對此地有所企圖必定需要人手,只要蒼狼山那邊有動靜,我便能有所防備。”經過片刻的沉思,朱幼文頭腦重歸清晰道。
聞言,那人沒說話,顯然承認了朱幼文的做法,不得不說,他的掣肘之術十分高明。說完,朱幼文繼續悠然的喝了一口茶水。
此時,回到了司馬徽的住所,安逸才開口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問我?”
“是的。”張寧坦然道。
安逸神秘一笑:“寧兒我問你,作為一條地頭蛇,一旦有個眼生的人出現在你的地頭上,你會怎么做?”
聞言,張寧恍然道:“你是說。。。調查。”
“對,就是調查。陽翟現在暗波涌動,我的出現必然會引起他的注意,調查我。而且這人心念不弱,差點發現了我的心念。我若不能打消他的關注,哪怕是一點點關注,都可能暴露我,畢竟人總會有心血來潮的時候。”安逸嘴角一揚道。
“看來你演的很成功,他似乎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張寧咧咧嘴繼續道:“算了,我還是想想我自己的事情吧,傷腦筋。”
聽見張寧說自己的事情,安逸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對了,我聽周倉大哥的副將說,你因為私自將《太平清領》給了我,被為難了,是不是有這么一件事情。”
“你說這件事啊,早就過去了,這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給他們弄來一個烈陽蛇王的蛇膽,估計大長老為首的幾個人還在刁難我呢。你不知道,大長老的兒子從小體寒,聽說裴元紹弄來了一顆烈陽蛇王的蛇膽,此物純陽,正是幾件為數不多可以驅除寒氣的至陽之物之一。哪里還顧得上刁難我,甚至連《太平清領》的事情,也主動幫我壓了下去。”說道這里,張寧輕笑道,腦袋里面還想著一向嚴肅的大長老,拉下面子跟她求烈陽蛇王膽的尷尬模樣。
想著想著,張寧想到了自己沒有烈陽蛇王膽之前,近乎被軟禁的生活,束手束腳,不免神色一暗。此時的安逸,一直在看著張寧,忽然,安逸拉起她的手,深情道:“寧兒,我不在,你受了很多苦吧。”
“干嘛突然這么一本正經的?”張寧笑道。
“你明明是個絕世美人,卻要整日以男兒之身示人,真是為難你了,師姐。”安逸明白一個有如此傾城的沒人卻不能示人的心情。
“這么深沉的話還能從你嘴里說出來。對了,為什么叫我師姐?”張寧嘴角微微一揚。
“我們學的都是《太平清領》,而你比我先學,你說你是不是我的師姐?”安逸看著張寧似笑非笑道。
“撲哧,這才是你。既然叫我一聲師姐,那么師姐便不能虧待你了,去為師姐倒杯水吧。”張寧指揮安逸道。
“哎呀,師姐對不起,師弟只提供暖床服務。”不待張寧反應過來,安逸便嘿嘿一笑,將張寧公主抱抱了起來。。。。。
第二天清晨,又是一周過去了。安逸趁著街上人少,悄悄溜進了和風樓,此時江組的人早就已經在二樓等他了。
見到江組的七人已經到齊,安逸便道:“避免人多眼雜,我已經會經常從廚房后門進來,如果是從正門進來,多半只是為了吃飯。閑話不多說,這次叫大家來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我打算出手了!”
“出手?大當家,這件事是不是太突然了。毒龍會在這里有近二百人,而我們最近只集結了十人,貿然出手是不是太冒進了。”江三深思道。
“并不,兵家有云,兵貴神速。我們來這里已經有兩周了,多半消息已經走漏,三日前,我給蒼狼山寫了算算行程,人應該已經到蒼狼山了。朱幼文號稱智囊,若是知道我們在陽翟之內,多半可以猜出我們的目的。而對付我們這種勢力在遠處的敵人,最省力最有效的辦法便是掣肘之計,只需要派幾名斥候盯住蒼狼山的情況,短時間之內我們便不能作為,而常在河邊走哪有鞋不濕,時間一長,我們總會暴露。”安逸既然決定出手,便把計劃和盤托出道。
“大當家既然這般深謀遠慮,為何還要寫信給其他兩位當家?”江三十分不明白。
“兵法之道,莫過攻心,我正是要利用人心這點。若是他真的派遣了斥候,知道蒼狼山的動向,那便會提前防備。但是從蒼狼山到這里最少要七天的路程,也就是說,在他們認知中,我們最早會在七天后動手,我們如果抓住人心中的這一點提前進行偷襲,必有奇效!”安逸完整的說出了所有計劃。
“妙啊!”安逸這一計,引得眾人大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