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雎兒給老爺喂了藥,見大娘和東閭玨前后院的忙著,就穿戴一番后,給大娘說自己父親有口信,要回去一趟,大娘也準(zhǔn)了。她就帶了貼身的丫鬟出門上轎,直奔東門而去。
她一這出門,就有一名捕快跟隨其后。
到了娘家,她親娘忙出來招呼,許久不見自己親閨女,也是心肝寶貝的叫,喚了下人忙著整理一桌好菜飯來。
李保全背著手也到后院來,看見閨女神色疲乏,就知道她在東閭府服侍東閭廣甚為辛苦。他坐下后就道:“閨女啊,東閭府的老爺身子怎么樣?。窟€活得過來嗎?”
“哎,也不知道他還能活幾時,反正也只剩下一口氣的樣子,怕是沒多少日子了。”
“辛苦你了,你為了服侍他也遭了不少的罪吧?”
李雎兒覺得父親一向都是把錢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今日還能說點體己的話實在少見。沒好氣的說:“你女兒就是這樣命苦?!?/p>
她親娘說道:“都怪你個老東西,只知道認錢。當(dāng)年要不是你把我閨女往外推,她那會如此這般。”
李保全輕蔑一笑:“你一個婦道人家曉得什么?你當(dāng)年看見白花花的銀子,不也沒說什么長短嘛?!?/p>
李雎兒也煩他們爭嘴,就說道:“你們別在我面前說這些,我也不愛聽。東閭老爺要是死了也好,我也正好落個清凈?!?/p>
李保全:“閨女,不是當(dāng)?shù)男暮?。?dāng)年的事不提也罷,不過我還是要說,我這么做也是為你兄弟好。你這個夫君命不久也,你也沒給他府上添一兒半女的,我看你將來處境還麻煩得很。不過,怎么說你都是我女兒,此處,你隨時放心回來,當(dāng)?shù)慕^不嫌棄你?!睅拙湓挼惯€是暖心。
李保全又嘿嘿一笑道:“聽說東閭老爺?shù)臏庍M了也沒什么效果,也難為他們還是開藥鋪發(fā)家的府邸?!?/p>
“這原來,還講究著去黑松山取泉水,最近,大娘突然就喊停了,不讓去取那泉水來了……”
李保全忙問道:“怎么?這大娘是覺得這泉水不好還是怎么了?”
“不知道,大娘倒是著急喊停的,不過她也沒說為什么?”
李保全面色一沉:“你們先說話,我去前面看看?!比缓笏鹕砭妥?。
李雎兒原本出來,也不是真的為了回娘家看看,她只是牽掛自己那個小情夫念空。在家呆了一陣后,她借口去廟里燒香,就又帶著丫鬟往東獄廟而去。
念空見她來后,忙迎到茶室,心肝寶貝的就要去摟她。李雎兒后退一步,說道:“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都快把我忘了?”
“怎么會,這么多天可把小道想死了。你看我是不是瘦了許多?”
李雎兒嬉笑道:“你個小色鬼,才要了你一次,你就嚷著瘦了,是不是攆我走呢?”
念空笑道:“我不是日思夜想嘛,白天眼前晃,夜里夢中見,都只想得見摸不著,心里跟貓抓似的?!?/p>
李雎兒把身子往他身上一靠,“我這不是來讓你消受來了,你還客氣什么。”
念空聽到招呼,也是迫不及待的擁佳人上榻,同赴巫山共敘云雨情。
且說,梁玉喜他們回到縣衙,朱權(quán)在大堂外正候著梁玉喜,說那鳥兒的蹤跡是尋到了。
梁玉喜一聽,大喜道:“好,這鳥兒是怎么追尋到落腳處的?”
“這鳥兒雖說普通,但小巧難覓。我們不得已就在泉邊設(shè)了一個捕網(wǎng),將它捕住后,在腳上纏上一點紅絲彩帶,帶到城里后放飛。派人在城墻和城內(nèi)高處守候,終于見它落腳在一個院子內(nèi)?,F(xiàn)已盯住了院子,就等大人一聲令下,入內(nèi)就拿人了?!?/p>
“好,你馬上去抓人。不過記得兩點,一拿人時不要驚動周圍的街坊,防止走漏風(fēng)聲,帶回來時蒙頭帶回;二細心搜出證物,看看這家伙究竟背后還有什么名堂?!?/p>
朱權(quán)走后,梁玉喜回到內(nèi)衙議事廳,繼續(xù)與眾人商議消滅沙陀人的大計。
幾人中,鄭王、王政中和虛印道長,都是曾經(jīng)領(lǐng)兵打仗的人物,且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所以,眾人就公推鄭王和王政中坐在議事廳的上首,其他人就隨便坐下。
符彥卿說道:“現(xiàn)王將軍到后,鏟除沙陀人的時機也已經(jīng)成熟,正是萬事俱備之時。如何誘敵是現(xiàn)下的關(guān)鍵,諸位有什么高見盡可說出來?!?/p>
虛印道:“阿布洪曼和肖驍申都是狡詐之人,此時他們按兵不動,也是在等待時機。他們表現(xiàn)出異乎尋常的謹慎,要想使他們傾巢而出,還真得動一番腦筋?!?/p>
賈白羽:“清河縣的東邊是平原,北邊是黑松山,南邊也是平原和河流,唯只有西邊才有山谷和丘陵。從地形來看,要讓所有的人偶傾巢而出,都追擊至城外的一條山谷或丘陵,這幾乎不太可能。而把人偶引入城內(nèi)的一個狹長地帶倒是有可能的,只是這需要一個修筑時間,且還不能被沙陀人看出什么來?!?/p>
王政中:“我們現(xiàn)在也不急了,畢竟沙陀人是出不了清河縣。就在城的北門修筑一個甕城,在城東和西面各修筑一條狹長通道。表面上看北門的甕城最具防備作用,而其實,我們更希望在東西兩邊的通道形成絕殺之勢。另在城內(nèi)靠墻處設(shè)一秘密處所,所有的大蟲、蚺龍和蒼鷹進城來,已備不時之需?!?/p>
眾人都盡皆點頭,唯梁玉喜若有所思。他不是不同意大家的意見,而他認為此舉太過勞民,可能會引起城內(nèi)的民怨。
大家也沒注意他的沉默,認為此法是唯一可行的。
符彥卿見此就說道:“那就依王將軍這個意見,我們城里就動起工來?!?/p>
梁玉喜與眾人散后,他第一次體會到自己一個人要反對所有人時,自己那種遲疑是如此令人沮喪。他默默無語的走到后院,正好就碰到老娘在晾曬些菜蔬,王雨鹛也在一邊幫忙。
她老娘見他神色有些黯然,就問道:“你怎么啦?我看你們不都是歡天喜地的、熱熱鬧鬧的嗎?”
梁玉喜掩飾了一下道:“沒什么,只是兒子當(dāng)這縣令還有些不太適應(yīng)。”
王雨鹛問道:“你們來了這么多人,看上去一個個都像是世外高人。這是準(zhǔn)備對付林場那邊的人吧?”
“嗯,是的?!绷河裣才抡f多了老娘心驚,就簡單敷衍了一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