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缺錢？”他的聲音清清淡淡，沒什么情緒，但那語氣，卻不似以往那般冷硬。

江笑正看著頻幕上的租金發愁，被他這一問，連忙抬頭，正撞上他投過來的視線。

她愣了幾秒，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瞧見了自己手機上那張房子的圖片。

終于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

江笑抿了抿唇，順手關掉手機上的網頁，眸光垂下，算是默認。

葉寒瑾俊臉更是陰沉了幾分，倏然想要冷笑。

這女人，缺錢不會跟他說嗎？

當初問他要那五十萬的時候，不是很大膽，很理直氣壯的嗎？連陪睡都同意了，現在裝什么難以啟齒？

他正欲說什么，江笑的手機鈴聲恰好響起。

屏幕亮起，小諺兩個字躍入兩人的眼簾。

想起當初扯的那個謊，江笑下意識地瞥了葉寒瑾一眼，后者淡定地收回視線，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依舊是一片平靜的冷。

小諺……

就是那個孩子么？

猶記得他第一次帶她回家的那一晚，他燒得迷迷糊糊，口中卻一直念叨著孩子的名字。

這孩子，對她很重要吧？

心下，泛起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酸澀，如漣漪圈圈漾開。

江笑接了電話。

不知孩子跟她說了什么，葉寒瑾就看見她笑了。

干凈明媚的笑意，如陽光一樣照進了他冷暗的心，溫暖涌起，竟然他一時移不開視線。

也許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江笑忍不住側目看了他一眼，葉寒瑾慌亂地移開視線，像高中校園里偷窺女同學被發現的青澀少年。

俊顏之上，染上幾分尷尬與紅暈。

可那紅暈只是一瞬，眨眼便又恢復到那個尊貴霸氣，高不可攀的冷傲總裁，變臉之快，讓江笑以為剛剛不過是她的錯覺。

確實只是錯覺吧。

她笑了笑，繼續打電話。

“小諺，姐……媽媽這兩天有點事，過兩天再去看你。”她本來想說姐姐，想到自己跟某人扯得謊，又連忙改了口。

“呃，小孩子不要問那么多，這兩天你要好好聽醫生伯伯和護士姐姐的話，知道么？”

“好啦，想你，乖……”

葉寒瑾的目不斜視，可注意力卻是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身邊的女人身上。

聽她提到醫生和護士，他眉梢幾不可見地朝中間攏了攏。

“他怎么了？”葉寒瑾冷冷地問，依舊聽不出情緒。

一個他，并沒有指明是誰，但江笑知道，他說的是小諺。

對上葉寒瑾投過來的探尋的視線，她遲疑了下，撇過臉：“白血病。”

葉寒瑾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驀地收緊，手背之上，青筋浮現。

難怪她明明萬般不愿，卻甘愿放棄一切，卑微地伏在他腳下祈求。

難怪他給了她那么多，她卻還是這么缺錢。

她很愛那個孩子吧？

“他父親不要他了么？”

葉寒瑾忍不住問了一句，江笑總覺得他這語調怪怪的，似有幾分怨氣。

江笑怔了怔，忍不住側目看了他一眼，卻并未看出什么異樣。

呃……又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