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聶夫人早已經被筱芊這副樣子給嚇得魂都沒有了,怎么這個女兒一嫁到宮里去之后,回來就成這樣了,雖然變得比以前強悍了許多,可怎么強悍到連爹都敢打呀。
“娘,以后我保護你,誰動你一根手指,我把她十根全剁了!”說著,目光再次掃向站著雙腿直發抖的王氏,嚇得她縮著脖子不敢抬頭。
聶云鶴早已經被筱芊這副高高在上的皇后氣勢給嚇住了,尤其是她那句“我是君,你是臣”給嚇蒙了,差點忘了,雖然這丫頭是他女兒,可她現在是皇后,照理說,他確實該對她行君臣之禮。以前習慣了那樣對她們母女倆,差點忘了,這個女兒現在是皇后。
太皇太后當初是什么眼光啊,怎么就沒有看上他的寶貝二女兒當皇后呢,不然哪能輪到這死丫頭在他面前如此無法無天。
“芊芊,你剛從宮里回來,先進去休息吧。”聶夫人趕緊將筱芊往里面拉,這樣待下去,搞不好這父女倆又會鬧出什么事情來。
“也好,我也累了。”隨意地挑了挑頭發,對身后站著的朵兒說道:“朵兒,去給我收拾一下房間。”
“是,小姐。”終于看到小姐發威了,朵兒在心里暗自嘆道。
“哦,對了。”筱芊停下了腳步,走到王氏面前,開口道:“今天你讓我很不高興,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所以……”嘴角一勾,她看了王氏一眼,輕描淡寫地開口道:“今晚,你睡柴房!”
“什么?你讓我睡柴房!”王氏不可思議地驚呼出聲。
“怎么?有意見?”筱芊冷冷地看了王氏一眼,“既然不喜歡住柴房,那就茅房吧,這種貴賓式的待遇,別人可享受不了,如果你拒絕,我會很生氣的。”筱芊面帶笑容,可誰都聽得出她這句話中隱藏著的意思:只要你敢去房里睡,本宮就讓你知道本宮的手段!
“你,你,你……”
“我怎樣?”筱芊一挑眉,繼續道:“記住,今晚我要是在柴房或者茅房看不到你的話……你知道我的手段!別想著有人會替你撐腰!”說著,視線掃向地上的聶云鶴。
“你……”聶云鶴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人踩在腳底的感覺真是不好受,尤其是被自己一直厭惡的女兒。
“娘,我們進去吧。”扶著聶夫人,筱芊不看聶云鶴一眼,轉身往里屋走去。
留下一臉愕然的聶云鶴以及氣得無處發泄的王氏。
“老爺,您看現在……”
“好了,別吵了!”聶云鶴不耐煩地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丟人。
“今晚就在柴房住一宿吧。”
“老爺,怎么你也聽那個死丫頭的話了!”王氏開始不依起來。
“別吵了行不行?”聶云鶴大聲吼了出來,“她是皇后,連我都不敢得罪她,她現在是說到做到的,你如果不安全分點去柴房睡,我也不敢保證她會對你做出什么來。”說完,他一甩袖,離開了院子里。
今天竟然被自己的女兒整的這么慘,他的老臉該往哪擱。
清音宮——
“皇上,您來了。”羽落水見到皇甫縉過來,忙不迭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眼里出現一絲驚喜。
“嗯。”皇甫縉冷冷地應了一聲,走到太皇太后的床邊,輕聲問道:“皇祖母她怎么樣了?”
“回皇上,太皇太后她時不時地睡睡醒醒,不過看她的氣色比先前好多了,而且也沒有見她再發作了。”
“嗯。”聽羽落水這么說,皇甫縉放心了不小。
在太皇太后的床邊坐了下來,看著老人家逐漸轉好的臉色,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氣。
腦海里突然出現筱芊那不甘示弱,伶牙俐齒的樣子,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不過,想到皇祖母怎么說也是因為她病才好,他心中的怒氣就微微降了些。
那個該死的女人已經回去好幾天了,他突然覺得身邊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是不是被那個死女人給諷刺慣了,一時間聽不到她的聲音,反而覺得不習慣了?
該死的,他真是被那個女人給氣瘋了!
“縉兒……”就在這時,太皇太后醒了過來,比起前幾次,這一次,她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
“皇祖母,您醒了?”皇甫縉將太皇太后扶著坐了起來。
太皇太后看了周圍一眼,開口道:“縉兒,芊芊呢?哀家記得昏迷前芊芊那丫頭在這里的,你又把她趕回冷宮去了?”
一聽到太皇太后再一次提到筱芊,皇甫縉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真懷疑那個聶筱芊到底有什么魅力,讓皇祖母這么喜歡她,一醒來就又問到她,那個死女人除了氣人之外,她還會什么。
“她回尚書府去了!”皇甫縉沉聲開口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情愿。
“回尚書府去了?是你把她趕回去的?”太皇太后的口氣帶著幾分激動,“縉兒啊,你真想把皇祖母氣死是不是啊,皇后是母儀天下的,你說趕就趕,你……咳咳……”太皇太后捂著胸口,艱難地咳嗽起來。
“皇祖母,您別激動,小心身體。”皇甫縉見太皇太后咳得臉色通紅,他便緊張起來。
“縉兒,你不能廢了芊芊,你……咳咳……”
“皇祖母,您誤會了,孫兒沒有廢了聶筱芊那個蕩……那個女人。”皇甫縉立即改了口,生怕會把太皇太后氣到,轉了口,他繼續開口道:“是……是芊芊她說想聶夫人了,所以想回家住幾天。”皇甫縉隨便編了個理由,只是為了安撫太皇太后激動的情緒,只是“芊芊”這個稱呼出自他之口卻讓他感到異常得別扭。
“真的是這樣?”
“是的,皇祖母,孫兒不敢欺瞞您。孫兒馬上派人去把那個死女……把芊芊給叫回來。”咬咬牙,皇甫縉還是換了稱呼。
“不行,芊芊前幾天被你關進冷宮,受了好多委屈,這次肯定不會回來的,還是你親自去叫她回來。”太皇太后的眼里出現不容置否的表情。
“什么?讓朕親自去叫那個死女人回來!”皇甫縉激動地從床邊站了起來,那個蕩婦有什么資格讓他一個皇帝親自去找她。
在冷宮里受委屈?受委屈她還會有心情彈著那個吵死人的鬼東西唱什么《月亮代表我的心》?受委屈她還會有那么好的精力拿凳子砸他?受委屈她還會有心情翹著二郎腿喝著茶吃著糕點?
他看她在冷宮里待得快活著呢。這皇祖母是被那個女人無辜善良的外表給騙了。
皇甫縉氣極,一想到皇祖母一直站在那個無法無天的女人那邊,他就恨不得將聶筱芊的手給擰下來。
“對,你親自去找她!”太皇太后直視著皇甫縉燃著火焰的雙眸。
“朕不去!”皇甫縉一口拒絕。
“縉兒,你……咳咳……”再一次艱難地咳嗽起來,太皇太后的表情顯得很難受。
看太皇太后這么難受,皇甫縉雖然滿肚子的不情愿,可也不希望讓太皇太后加重病情,他還是將口氣軟了下來:“皇祖母,您別激動,孫兒去就是了。”
聽皇甫縉這么說,太皇太后緩了口氣,開口道:“嗯,那你快去,哀家好想見那丫頭了。”
“是,那皇祖母您好好休息,孫兒這就去。”說完,微微一頷首,退了出去。
皇甫縉退下去之后,太皇太后的嘴角得意地一勾,從床上走了下來,絲毫沒有了剛才那副病重的樣子。
“落水,來,給哀家更衣,在床上躺了幾天,需要運動運動了。”這一次,太皇太后的氣色看起來很好。
“太皇太后,您……”羽落水看太皇太后突然變得精神大好,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哀家怎么了?”
“您剛剛咳嗽是在騙皇上!”羽落水捂著嘴巴,睜大了雙眼。
“噓……別這么大聲,要是讓別人聽到了,傳到皇上那里,那小子會生哀家氣的。”太皇太后笑得一臉奸相,這樣子實在讓人難以將她跟一個年過六旬的太皇太后聯系在一起。
“可是太皇太后,皇上要是知道您騙他,他會生氣的。”羽落水皺著眉頭,看著太皇太后。
“所以,你要保密,千萬不能讓皇上知道,明白嗎?”太皇太后狡黠地眨著雙眼,眼里盡是得意之色。
芊芊那丫頭,雖然她跟她沒有見過幾次面,可就是莫名地喜歡她,可是那丫頭怎么嫁進來之后,整個人跟之前那個優雅文靜的芊芊一點都不一樣了,頑皮中又帶著幾分倔強,膽子大到連皇帝都敢罵,都敢打,這樣的女孩子她還是第一次見。
只是,不管是哪一種性格的芊芊她老人家都喜歡,而且,她更加喜歡這個隨時可以調動她孫子情緒的芊芊。
“是,太皇太后。”羽落水微微一頷首,看到太皇太后如此想方設法地撮合皇上跟皇后,她的心里就壓抑著得難受。
皇甫縉從清音宮出來之后,臉色就沒有好過,他一個做皇帝的,竟然親自去找自己的皇后回宮,而且那個女人還是給他戴綠帽的,要是自己去找那個女人,不是讓她的氣焰越來越囂張了么?
可是皇祖母她……
咬咬牙,皇甫縉沉著臉往宮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現在倒是有點慶幸自己廢后的圣旨沒有下下去,不然皇祖母又要氣病了。
尚書府——
“姐姐,聽說妹妹不在這幾天,姐姐風光得很啊,不但把爹給打了,還讓我娘睡柴房?”
說話的是一個年近十七八歲的少女,傲慢的眼神絲毫沒有將她眼前站著的筱芊放在眼里。
她就是聶云鶴的二女兒,王氏所出,聶筱珊。
“哦,呵呵……”筱芊掩嘴干笑了幾聲,眉眼一眨,開口道:“妹妹消息真靈通啊,姐姐給二娘那種貴賓式的待遇,她就這么迫不及待地跟妹妹說。”
“聶筱芊,你膽子不小啊!”聶筱珊瞇起了雙眼,聲音響了起來。
“怎么會呢。”筱芊隨意地淡笑了一聲,“我膽子很小的,妹妹這樣吼一下我,我的心就怦怦直跳!”
“聶筱芊,你敢讓我娘睡柴房,我……”
“你怎樣?”筱芊打斷了她的話,臉上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嚇得聶筱珊身邊的王氏立即低下頭去,“聶云鶴那個老東西都不敢對本宮如此大呼小叫,你一個小妾生的女兒還想著威脅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