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不了啦,快放開我!”腳下不斷地踢著,心里那股怒火卻越燒越烈,“狗皇帝,開口閉口罵我蕩婦,你有什么資格罵我蕩婦,水性楊花這四個字,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我真的很奇怪你是不是受過什么刺激,會讓你變態成這樣……唔……”筱芊還想繼續罵下去,卻被那些個人整體捂住了嘴巴。
“唔……唔……”被這些人捂著嘴巴,又拉著身子,筱芊現在除了踢腳,什么都做不了。
哎……這皇后娘娘也太激動了點吧。
筱芊最后那句話讓皇甫縉的臉色沉了下來,冰冷的目光里在此時帶著一抹疼痛。
“把她放開!”皇甫縉的視線冷冷地掃向那幫女俘,“誰拉著她,就跟她一起陪葬!”
話音剛落,那幫女俘立即放開了筱芊,只見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直直地摔在了皇甫縉的懷里。
“該死的,什么地方不好摔,偏偏摔……”筱芊咒罵著抬起頭,接觸到皇甫縉眼里那一閃即逝的疼痛時,筱芊下面的話被卡在了喉嚨了。
看著皇甫縉額角上那滴落下來的血液,還有那眼里無法掩飾的疼痛,讓筱芊的心猛地一緊,心里閃過一絲莫名的歉疚。
“皇……皇上!”筱芊愣住了,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輕碰了一下皇甫縉的額角,卻被他一掌給拍了開來。
下顎被皇甫縉緊緊地扼制住了,“聶筱芊,你最好祈禱著皇祖母長命百歲,否則,你這輩子就別想長命!”
一把將她摔在地上,皇甫縉轉過身,離開了冷宮。
只是那眼角帶著的疼痛卻毫無遺漏地映入筱芊的眼里。
顧不得手臂上的疼痛,筱芊從地上爬了起來,捂著發疼的手肘,她微蹙著眉自語起來,“為什么他的眼神讓人看著這么心疼?”
看到皇甫縉就這樣走了,所有的人都重重地吁了口氣,暗自在心中嘆道:好險啊,這個皇后還真是無法無天,皇上沒有殺她,而是丟她進冷宮,還真是皇恩浩蕩了。
“皇后娘娘,你還真是命大,把皇上打成這樣了,他還能這樣忍你。”其中一個女俘開口道。
“呵呵……”忽視掉心里那莫名的心疼,筱芊干笑了幾聲,吐了吐舌頭,“其實我也就仗著太皇太后,我才敢對暴君這么放肆,不然,我才沒有那個膽子呢。”
說完,她還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仔細想想自己,似乎膽子還忒大了點,要是狗皇帝哪天不聽老太太的話了,那她不是死定了么?
她干嘛要逞強跟狗皇帝過不去呢?他是皇帝嘛,哪能跟誰都講道理的。說起來還是21世紀的人人平等惹的禍,在這封建君主統治的年代,怎么可能平等地起來嘛。
算了,算了,以后還是能不得罪他就盡量不得罪吧。
還是得想法子回到21世紀去才行,不知道爸媽他們看到她死了之后,會傷心成什么樣子了。
想到這,筱芊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從冷宮里出來之后,皇甫縉的臉始終鐵青著,額角上緩緩流下的血液他不去管,腦子里一直回響著筱芊對他說的話——你是不是受過什么刺激,才會讓你變態成這樣。
刺激?
皇甫縉目光一冷,緊握著雙拳,額上因那難掩的怒氣而爆顯的青筋讓此時的他看起來更加恐怖,冰冷的讓人難以靠近。
曾經的一幕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腦海里再一次閃過筱芊勾住他脖子時,那帶著深情眼神的話語,雖然他被她氣了個半死,可她當時的眼神,當時的話語,卻讓他的心莫名地悸動。
“該死的!”皇甫縉不悅地咒罵了一聲,他真懷疑自己是被那個死女人給氣瘋了,竟然會因為她那句話而出現一時的悸動。
還有她撲到他懷里時那雙心疼的眼神,和在他額上那微小的碰觸都會讓他莫名地心悸。
“聶筱芊!”皇甫縉咬著牙,叫著筱芊的名字,“你最好給朕安分點待在冷宮里,否則朕一定讓你腦袋搬家。”
氣得一拂袖,他往后宮的方向走了過去,卻在半途撞上了一個年紀跟他相仿的女子。
“皇……皇上?”女子看到皇甫縉額上那帶著血紅的傷口,她驚呼出聲,“皇上,您怎么受傷了?”
“朕沒事。”皇甫縉繞過女子,繼續往前走去。
“皇上,還是讓落水給您包扎好吧。”這個自稱落水的女子忙不迭地拉住了皇甫縉,她的眼里閃過淡淡的心疼,只是皇甫縉卻不曾注意到。
“不用了。”皇甫縉冷冷地應了一聲,甩開羽落水的手,臉上始終冰冷得讓人顫抖。
“皇上,還是讓落水給您包扎吧。”
“朕說不用了,聽到沒有!”皇甫縉不耐煩地吼了出來,“太皇太后在云霄宮,你去伺候她吧。”
冷冷地丟下一句話,皇甫縉沒有給羽落水再一次開口的機會,大步離開。
看著皇甫縉那帶著幾分落寞的背影,羽落水的眼里泛著幾分心疼。
“皇上,落水的心一直在您這里,您知道嗎?”
云霄宮——
次日,太皇太后還是像往常一樣醒了過來,昨晚的內傷發作讓她今天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太皇太后,您醒了?”羽落水站到太皇太后的床邊,伸手扶起她。
“落水啊,你怎么了?”太皇太后見羽落水的眼眶紅紅的,便開口問道。
“啊?”羽落水聽太皇太后這么說,忙不迭地擦了擦眼角,“落水沒事呢,可能睡不太好。”她給了太皇太后一個安心的笑容。
“哦,哀家還以為誰欺負你了呢。”太皇太后被羽落水扶著從床上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她的口氣帶著幾分無力,“哎……哀家昨晚還真是被縉兒兩夫妻給折騰得老命都快沒了。”
一聽到太皇太后提到皇甫縉,羽落水的眼眶再一次忍不住紅了起來,這一點,太皇太后注意到了。
“落水,你到底怎么了?”
“皇……皇上他昨晚受傷了。”羽落水說著,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縉兒受傷了?”太皇太后因為羽落水的話驚叫出聲,“怎么回事?”
昨晚縉兒離開的時候,難道又發生了什么事了么?
“我不知道,皇上他額角流了好多血,還不讓落水包扎,他……他很生氣地走了。”想起皇甫縉前晚那副不耐煩的樣子,羽落水的心里就很壓抑。
“哎……那孩子的脾氣就是這么倔。”太皇太后無奈地嘆了口氣,穿戴整齊之后,對羽落水繼續開口道:“我們先回清音宮吧。”
“是,太皇太后!”羽落水扶著太皇太后,二人走出了云霄宮。
只是,昨晚那一次的內傷似乎很嚴重,太皇太后按著胸口,直覺間感覺自己的胸口在隱隱作痛著,心里帶著幾分不安。
冷宮——
“小姐,您昨晚把皇上打傷了,不知道皇上今天還會怎么對您呢。”朵兒皺著眉,一臉擔憂地看著筱芊。
她真不知道這個小姐為什么到現在還能這么淡定,人家各個都擔心她會被皇上砍腦袋,她倒好,翹著二郎腿,還邊吃東西邊把玩著那把昨晚做好的“踢他”。
“不知道他怎么對我,那就是還沒有怎么對我,你緊張什么涅?”筱芊懶懶地一抬眼,看了朵兒一眼,撥了撥吉他,繼續道:“再說了,我都跑冷宮里來了,昏君哪有那么多時間去管我,說不定早忘了呢。”筱芊無辜地說著,抓起身邊的糕點咬了一口,“這糕點味道不錯,你也吃啊。”
說著,還給朵兒遞了一塊過去。
“哎呀,小姐!”朵兒急得直跳腳,沒見過哪個人像她這小姐一樣,都死到臨頭了,她還有心情吃糕點,還吃得這么津津有味。
“干嘛,不好吃嗎?那算了。”將糕點放回到盤子里去,筱芊始終是那副懶懶的表情。
倒不是因為她真不怕死,而是,她知道,皇甫縉不到忍無可忍是絕不會忤逆太皇太后的意思而殺了她的,再說了,他要是真想殺她,昨晚在她把凳子砸向他額頭的時候,他就可以摘了她的腦袋了,又何必說那句“你最好祈禱著皇祖母長命百歲,否則,你這輩子就別想長命!”這話還能說明什么?意思擺明著,只要老太太不死,她就可以活得安然無恙。
既然這樣,她還擔心什么,干嘛庸人自擾呢。
只是朵兒跟那幫女俘似乎還沒有像她想得這么清楚明白,這一整天都在為她愁眉不展的。
“小姐,您別再玩這個‘踢他’了,快想想辦法吧。”朵兒急了,看筱芊這副樣子,似乎根本沒打算為自己找后路嘛。
“哎呀,都說了這個叫guitar,不叫‘踢他’,你怎么就老忘了呢。”筱芊無奈地瞥了她一眼,根本無視她話中的急切。
“小姐……”
“好啦,好啦,你別緊張了。”為了不讓朵兒再煩著她,筱芊決定開口安撫一下她焦急的情緒,“我知道昏君他不會殺我的。”筱芊說的一臉得意,有老太太在,那個昏君絕不會造反的。
只是……
筱芊的心里閃過一絲擔憂,雖然她跟老媽只學過一點點中醫,可她昨晚給老太太把脈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的內傷已經很重很重了,要是再不治的話,恐怕……
筱芊皺起了眉頭,那個內傷確實不好治。
“Grandma,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芊芊的小命就靠您罩著呢。”
筱芊看著冷宮外的方向自語起來。
“皇祖母,您這幾天身子好點了嗎?”皇甫縉扶著太皇太后在御花園里散步,眼中的擔憂跟恐懼讓太皇太后很心疼。
她知道,她這個乖孫子心里其實很害怕她哪天會突然離開,就像當年那件事一樣,早已經讓這孩子有了很大的陰影。
“呵呵……”太皇太后笑得很輕松,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幾天,她心口痛得越來越頻繁,只是她不想讓皇甫縉擔心,便沒有說出來,“縉兒,你別擔心,皇祖母的身子骨還很硬朗呢。”
“皇祖母,您一定不會有事的。”皇甫縉說得很堅定,像是在安慰自己心里那顯而易見的恐懼。
“嗯,哀家知道。”太皇太后笑得有點勉強,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清楚,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不想讓皇甫縉看到,她強忍著胸口的疼痛,對皇甫縉說道:“縉兒,皇祖母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好,孫兒臣扶您回去。”
“嗯。”太皇太后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一揚,臉色痛得有點蒼白,她低垂著頭,沒有讓皇甫縉看到,可那下意識地悶哼聲還是讓皇甫縉捕捉到了。
“皇祖母,您怎么了?是不是內傷又發作了?”看到太皇太后那蒼白如紙的臉色,皇甫縉的心揪了起來,心里的恐懼再一次涌上心頭。
“縉兒,你別怕,皇祖母沒事的。”壓著胸口,太皇太后艱難地開口道。
“皇祖母,您不可以有事的,您一定不可以有事的。”
“嗯,皇……皇祖母沒事。”太皇太后說話開始變得艱難起來。
“皇祖母,朕扶您回去。”皇甫縉心里的恐懼太皇太后是明白的,她不想表現得太痛苦,唯有無力地點點頭。
清音宮——
“御醫,太皇太后的內傷怎么樣了?”
“皇上……”
“太皇太后您怎么了?太皇太后,您醒醒啊?”床邊,響起羽落水焦急又帶著手足無措的聲音,嚇得皇甫縉大步沖到太皇太后床邊。
“皇祖母,您怎么了,皇祖母,您不要嚇孫兒啊,皇祖母!”皇甫縉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會這么無能,統治整個天下,卻對自己祖母的病束手無策。
“太醫,你們是死了是不是,還不快給朕滾過來!”皇甫縉對著身后那幫戰戰兢兢嚇得直打哆嗦的太醫大聲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