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猛的燃起，屋內瞬間一片光亮。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爐鼎！”
果不其然的，江弗瑤的視線里，出現了騰蛇一副吊了郎當坐在自己床榻之上的模樣。
不悅地皺了皺眉心，江弗瑤緩緩走到床榻跟前：“好，神獸童鞋，請不要跟著我，我沒時間陪你。”
冷冷的拋下一句話，江弗瑤便目不轉睛的望著騰蛇，眼神中的陰鷙和驅趕之意，再明顯不過。
“你以為我想跟著你啊！要不是那……”
騰蛇從未被人如此不屑過，這下被江弗瑤這么一激，竟然不自覺得就脫口而出。
“要不是什么？”
江弗瑤耳尖得聽出了其中的蹊蹺，想要追問騰蛇硬生生咽回肚子里的話。奈何騰蛇卻是打定了注意，死活不肯將“心頭血”三個字再吐露出來。
“咳咳！”輕輕的咳了一聲，騰蛇板著臉，裝模作樣的朝江弗瑤說道：“要不是本器靈大人心地善良，決定幫幫你這個一點靈力都沒有的蠢蛋，你以為我閑的沒事干非跟著你啊！”
江弗瑤本來不愿與騰蛇再做過多糾纏，可是一聽聞騰蛇這么說，也不禁暗自忖度起來。
且不說器靈是高級控靈師才能駕馭的神物，單說能幻化成人形的器靈，就已經足以使任何初級職業的人都望而生畏了。
只是……
“你為什么要幫我？”
透著寒意的聲音飄蕩在兩人之間，江弗瑤可不相信什么心地善良之類的說辭。
這小丫頭果然不好騙啊！
騰蛇見江弗瑤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知道若是簡單編造個理由，肯定不足以說服她。
有了！
驀地心內靈光一閃，騰蛇也忽然板起臉，正色道：“因為我當初許了愿，無論誰在崇明仙島喚醒我，我都要助她完成修煉。所以——”
說到此處，騰蛇故意拉長了尾音：“算你運氣好！由我助你，連煉藥師都省了！”
騰蛇的話如一記悶雷敲在江弗瑤心上。雖然面對騰蛇這樣的說辭，江弗瑤還是不能夠盡信。可是代替煉藥師這一點，卻足以讓江弗瑤甘愿犯險。
“好！”
略微遲疑了一下，江弗瑤薄唇輕啟，淡淡的道出了一個字。
聽到江弗瑤這樣說，騰蛇不禁暗暗吁出一口氣。
這小丫頭還真是不好打發啊！若是讓她知道了自己喝了她的心頭血要受控于她一事，怕將來沒有自己好日子過啦！
開玩笑！自己堂堂上古神獸，高級器靈，怎么能被一個黃毛丫頭呼來喝去的！
“嗯嗯！”
騰蛇微微頷了頷首，開始裝模作樣了起來：“既然決定了要助你修煉，我們就得來個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
江弗瑤不悅地皺了皺眉心。先暫且聽聽他要說些什么好了。
沉默著轉了個身，江弗瑤緩緩走到桌子跟前，坐了下來。
騰蛇對江弗瑤這樣的舉動倒也不惱，見江弗瑤沒有異議，趕忙開口說道：“第一，這稱呼上，一定要遵守規矩！別老張口爐鼎，閉口神獸的！”
原來是這件事！
“可以，要我叫你什么？”
江弗瑤順勢隨意問道。
騰蛇黑眸一轉，旋即一絲狡黠的笑容蕩在唇邊：“叫我器靈大人。”
“你不怕暴露身份？”
身為上古神獸和器靈，在利亞城中走動的話，怕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是誰吧。
騰蛇先前倒還真沒想到這一點，經江弗瑤這么一提醒，才略微露出了些失望之色。
本想在稱呼上占江弗瑤些便宜的，這么一來，怕是不能如愿了。
“那就叫騰蛇吧。”
“好！”
江弗瑤不假思索的便答應了騰蛇的第一個要求。
“這第二嘛——就是我說什么你都要遵守，不得忤逆。”
江弗瑤定定地望著騰蛇，怎么感覺這好像是在拜師一樣？
“我做不到。”
靜默了半晌，江弗瑤輕描淡寫的吐出四個字，險些讓騰蛇從床榻之上栽下來。
“哎你這小丫頭……”
騰蛇剛想出言訓斥，卻被江弗瑤冷冷的打斷：“騰蛇。”
見江弗瑤一臉鄭重其事的喊著自己的名字，騰蛇一時間也有點怔楞。
“什么事？突然把氣氛搞這么隆重？”
“不是說稱呼上一定要注意么？你看起來正風華正茂，一口一個小丫頭，不把自己叫老了？”
因為先前覺得和騰蛇之間只是泛泛之交，今夜之后許就再也見不到面了。所以騰蛇左一個“小丫頭”，右一個“小丫頭”的，江弗瑤也沒有太過在意。
可是現今不同了，既然決定了要讓騰蛇助自己修行，那么在一起的日子，肯定是短不了了。
“不用激我！就算你不提醒，我也老了你上千歲，這點事情我還是有自知之明噠！”
騰蛇一邊說，一邊輕挽起胸前的發絲把玩：“這樣吧，以后人前，我叫你江弗瑤。如果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我還叫你丫頭。放心，你不吃虧！”
見騰蛇沒有要改的意思，而且事實也卻如他所說。面前這個看似同自己年紀相差不大的男人，實際上已經活了數千年了。
但凡器靈，千年之下，根本無法修煉幻化成人形。
“好吧！”江弗瑤不欲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用來交換，你的第二點，我也要量力而行。”
……
這下，倒真是換成騰蛇一臉詫異了。
騰蛇坐在床榻之上，與江弗瑤隔著的距離并不遠，不禁仔細打量起了眼前這個只有十五歲的少女。
風髻露鬢，勝雪白肌吹彈可破，紅唇不點而朱，一雙漆黑的眸子，深邃而悠遠。卻透著與年紀極其不相仿的冷冽而淡漠。
乍一看來，倒也有著一張絕美的容顏。只是可惜了這幅身子，空有一個聰慧機敏的腦子，卻是個一點靈力都沒有的蠢蛋。
在這片洪荒神域上，沒有靈力，一切都是空談。注定了只能受盡人們的白眼和欺負。
“罷了罷了，隨你便吧！”
雖然只是認識了短短一晚，可是騰蛇心里卻清楚，眼前這個小丫頭決定了的事，其他人根本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