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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茗踏出“覺明宮”的大門后,怒氣便消了下來,阿丹帶著一件狐裘披風朝他走過來,他嘆了一口氣,望瞭望覺明宮里忙碌的身影,問:“又怎么了?”
“王上,段娘娘又暈過去了.您看……”阿丹欲言又止。
耶律茗搖搖頭,接過阿丹遞過來的披風,徑自圍上。這時,一個身穿黑色衣袍戴斗篷的男子牽著一匹馬走到耶律茗的身邊,行了大禮,“見過王上。”
“草桑?”阿丹開心地驚叫出聲。“你回來了?”
“是的,是我----為了世間最美麗的愛情而生存的草桑回來了。”草桑把頭上的帽子往后推,露出他清秀俊氣的臉和一個剛剃不久的光頭。
耶律茗淡淡地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對于他這個最疼愛而且在整個家族里對他而言最沒有威脅性的弟弟,他是又愛又恨。在耶律茗看來,草桑是個沉迷于女色,不務正業,不理朝政但卻很討人喜歡的小混球,他總是用一副冠冕堂皇的口吻與他講話。
“阿哥要回去了嗎?我以為你來看望段娘娘了,我以為你為了愛情打破了你的誓言,終于來探望你的沙漠之花了。”草桑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崇拜的光彩。
“我是違背了我的誓言,但我并不是為了愛情,我沒有你那么浪漫,我只是來看望一個不自量力的女人。”耶律茗邊說邊拉過草桑手中的馬給阿丹,然后摟住弟弟的肩膀與他一起并肩走。
草桑摸摸他的小光頭,不理解地問:“誰是這個不自量力的女人?她怎敢讓至高無上的您如此生氣?”
耶律茗略帶一點疼愛地敲了敲草桑的頭,問:“你剛剛是要去哪里?你的這趟大宋之旅有什么收獲?”
“阿哥,我又戀愛了,我愛上了在大宋的國土上生活的一個美麗女子,她的美不同于段妃。我愛的女孩有著純凈的氣息,她和段妃一樣足以讓沙漠為她神魂顛倒;她的心胸廣闊,像段妃深愛著她的子民一樣的愛著每一個世人;她的……”正當草桑沉醉于他的愛情時,耶律茗已經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了。
“你一句一個段妃的,段妃真的這么好?大宋的女子也不過如此。”耶律茗的聲音沒有什么溫度。
草桑的勇氣來自于他對愛情的向往和崇拜,來自于他在這片王土中只低于耶律茗一人的身份。他不在乎耶律茗提到段妃時眼中的冰冷,他更無視于他的哥哥在話中給他做的警告。他始終認為,只要是墜入愛情的人,在愛神面前,大家的地位一樣平等。
“段妃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子,她的聲音是我聽過最動人的旋律;太陽和月亮的光輝遠不及她的雙眸中的明亮……”
“夠了!草桑,你說得太多了。”耶律茗又一次打斷了弟弟的講話,并且把摟住弟弟肩膀的手收了回來,這意味著他或許會有好幾天不會理睬他的這個寶貝弟弟。
草桑看著哥哥別開的臉,嘆了口氣,輕輕地搖搖頭。
“你為什么要嘆氣?”耶律茗又回過頭來看著弟弟。
“阿哥,你知道‘草桑’這個名字的意思嗎?”
耶律茗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
“阿哥可曾聽過一首詩,開頭是這么說的——‘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我就是取決于這句詩,給自己取名為‘草桑’的。”
耶律茗的心中有一點點震撼,把弟弟念的那句詩又默默念了幾遍.突然間,他想到了段嬋屋前那塊匾額,于是他問弟弟:“你知道‘斷雁秋霜’的意思嗎?”
草桑輕輕地點點頭,用著一種讓耶律茗不解的眼神看著耶律茗,仿佛是一種漫長的等待終于得到了滿意的答復來回報這等待的時間。他用著緩慢的語速說:“那是掛在段妃房前的匾額,只有段妃才會想出那么富有詩意的話,包含了她的一切思念,哀怨和無奈,我曾深深的為那塊匾額著迷。我熱愛于一切大宋文化,然而我覺得我所有的知識都只是段妃腳下的一顆塵埃。如果有來世……”
耶律茗再一次打斷了弟弟的話:“我要回去了,你愛上哪兒去著迷就上哪兒去吧!”說完,耶律茗從阿丹的手中奪過馬繩,翻身上馬。
“阿哥,你不聽我把話說完嗎?那是段妃的心意,你就不想知道嗎?”草桑拉住馬頭,不讓哥哥離去。
耶律茗用鞭子指著阿丹說:“護送草桑回去,我的這個弟弟可是弱不禁風。”
草桑的手被耶律茗用鞭子輕輕一挑,便松開了,他見耶律茗徑自離去,急忙追上去,口中還高聲喊著:“阿哥,自古以來有多少為情而生死的人,但卻沒有一個像段妃如此的完美,你可知你在犯著一個什么樣的錯誤?我愿做你們愛情的使者,背負起你們的愛情所給予我的神圣的職責----阿哥!你回來----”
草桑的語速絕沒有耶律茗的馬速快,看著耶律茗消失在夜色中,草桑無力地跪坐在地上。身邊的阿丹把他扶起來,輕聲責備著:“你啊,沒看見王上已經那么的生氣了嗎?他剛和段妃吵了一架,你還----”
“他怎么可以和一個病人吵架?在愛情的國度里,他可不是一個君王;在段妃的世界,他也不是一個天子——他是她的丈夫,一個必須去愛她,珍惜她,用盡一生的力氣去好好疼惜她的人。什么地位?什么權勢?在愛神的眼中都只是糞土!”草桑的臉因說話時的激動而火辣辣地燙了起來。他朝耶律茗離去的方向做了一個鬼臉,然后大手一甩,轉身朝段嬋的覺明宮走去。
阿丹不由地感嘆著這兩個兄弟的偏執性格,如果可以調解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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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在耶律茗的耳邊呼嘯著,他加緊馬速,在黑暗的沙漠中狂奔。他多想此刻可以有一些什么事情發生,讓他的思緒可以轉移到別的東西上去。
遠處有一個小光點,他立即策馬飛奔過去。待走近了,才看清原來是一個旅人在一塊大石頭后面生了一堆火,正準備煮東西吃。路人見他過來,以為和自己一樣也是流浪在沙漠的人,便友好的招呼他一起烤火。
“這天很冷啊!朋友,一起烤烤火吧?”旅人友好的說。
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自從他坐上了王位,就不曾好好的過一次凡人的生活,也好,就當是給自己放一次假吧!
耶律茗從馬上下來,走近旅人,坐在他的身邊.看對方的裝扮應該是宋人,于是他便好奇的問他:“這位兄臺,可是大宋人氏?”
“是啊,小弟乃是大宋人氏,姓劉,單字劍。”旅人對他抱拳行禮。
耶律茗也回禮,不經意的說:“在下望宇……”
話說出口連自己都驚訝了,怎么還能把自己落難時的名字說得如此的順口?也罷,就再當一回那個窮光蛋吧!
劉劍幫他安置好馬,然后兩人便坐在地上烤火。
耶律茗望著那堆火,漸漸地想到了多年前和段嬋在南嶺的寺廟里過夜時的情景,不禁的笑了。看在劉劍的眼里,耶律茗臉上那抹笑容很純,不禁猜測著:“望兄,是不是有什么喜事?看你滿面春風的,一定是想到了心愛的姑娘了。”
耶律茗看看劉劍,輕輕的搖搖頭,拾起一根木枝撥弄著那堆火。
劉劍也沒再追問下去,轉而看向大漠的殘月,感嘆著:“大漠的月亮永遠不圓啊!”
耶律茗隨著劉劍的眼睛望去,天上的月亮小得可憐,可是身邊的男子卻在為這小小的東西感傷著,看來這小小的月亮還是有一定的殺傷力。
“望兄,你是在這沙漠中長大的嗎?”劉劍看向耶律茗,問道。
耶律茗點點頭,算是應話了。
“你看見大漠的月亮圓過嗎?”劉劍忙問道。
耶律茗看眼望去,無邊無際的沙漠正在吞噬著他的思緒。這月亮有圓過嗎?當然有了,就在他迎娶段嬋的那一天,覺明宮里的月亮是圓的。后來?后來月亮對他不再重要,他便沒有再去關心。
“有嗎?”劉劍又追問了一聲。
“有吧。月亮總會有圓的那一天的。我也曾見過。”耶律茗淡淡地回答他。
劉劍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安心的笑容,遞給耶律茗一壺水。望著月亮傻傻的笑起來。
耶律茗喝了一口水,又把水遞還給劉劍,劉劍的笑容感染了他,他不禁問劉劍:“劉兄,有什么事那么高興?”
“只要大漠的月亮有圓過,那我就會等著那一天的到來,我要看清楚月亮上的字,等我看清楚了,我就可以和我愛的那個人在一起了。”劉劍激動伸出雙手,對著月亮,似乎是想去擁抱月亮。
耶律茗不解的問:“月亮上會有字?”
“是啊,有字。我愛的那個姑娘對我說,只要能看到大漠的滿月,就讓我去迎娶她,她要在月亮下為我唱著她的歌。你說,月亮是不是有字?有一個‘緣’字?”劉劍滿臉幸福。
耶律茗恍然大悟,也替他高興,可他不理解這有什么困難的。于是他又問:“大漠的月亮和大宋的月亮有什么不同?一樣是會圓的啊?”
“不!大漠的風沙會阻斷勇士的腳步,它會迷茫了月亮的光輝。你可知我離開我心愛的姑娘有多久?兩個冬天過去了,這是第三個冬天了啊!”劉劍的眼睛迷蒙了,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耶律茗的心中有點酸酸的,看著眼前這個追逐大漠滿月的男子,不禁肅然起敬。
劉劍用袖子擦拭著眼角,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請別見怪,我這么失禮。”
“你要追逐大漠的滿月到什么時候?”
“到滿月出來為止……啊!我曾經錯過一次滿月----那是三年前,你們大漠的天子耶律茗迎娶我們大宋姑娘段嬋的時候,聽說那時的月亮就很圓,我錯過了啊!我以為大漠會風沙滿天,原來沒有。我為我的膽小而感到羞愧。自從那之后我便發誓一定要見到大漠的滿月,無論是要我花多少年,我一定要見到!”劉劍握緊拳頭,十分激動。
耶律茗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心情不禁也有點澎湃。是啊,那時的月亮好圓好美,月亮下的段嬋也是那么的美麗,覺明宮熱鬧非凡,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美。
劉劍拍拍耶律茗的肩膀,激動地問:“你有見過那次的滿月嗎?”
耶律茗笑笑地低下頭,撥弄著地上的沙子,說:“沒有人比我看得更清楚了,月亮很美,段妃也很美。人民舉國歡慶為他們的王上和娘娘歡呼。我當時就流淚了。段妃來到我的身邊,幫我擦拭淚水,那一幕我永生難忘。”
“真羨慕你啊!告訴我,段妃長什么樣子?像人們說的那樣嗎?她的頭發真的比絲絨還美麗嗎?”劉劍睜大眼睛焦急地看著耶律茗。
“是的,她很美。如果有哪一個姑娘能有段妃十分之一的美,那么也足以讓沙漠為之神魂顛倒。”耶律茗把弟弟夸贊段嬋的話拿了出來。
劉劍朗聲大笑,拍拍耶律茗的肩膀,說:“兄臺,你娶親了沒有?我們大宋的姑娘真的很不錯!看看段妃,你就知道了。段妃的美麗,勇敢和機智都是我們大宋姑娘的榜樣啊!能娶到段妃,真是你們大漠天子的福氣!”
耶律茗也跟著笑笑,只是那笑很苦澀。
劉劍并沒有看見耶律茗臉上的苦澀,又徑自說:“我們大宋的人民都很關心段妃啊!她也真的不容易,只身一人來到大漠與你們的王上喜結連里,任段妃再怎么勇敢和機智,她始終都是一個女人啊!”
這句話使得耶律茗心中一震,似乎明白了某些東西。他起身來,向他的馬走去。身后的劉劍急忙喊:“望宇兄弟,你要去哪里?”
耶律茗牽過他的馬,剛想上馬,又回頭來問劉劍:“劉兄,請教您一下,您可知道‘斷雁秋霜’的意思?”
“‘斷雁秋霜’?啊!有聽過人家說,掉隊的大雁就叫‘斷雁’,至于秋霜嘛——”劉劍努力的想了想,看著耶律茗搖搖頭。
“謝謝劉兄,有緣的話再見。”耶律茗抱拳拜別,徑自上馬。
劉劍不很明白為什么耶律茗要離去,便問:“望兄弟,你要去哪?”
“和你一樣,為了心愛的姑娘。”耶律茗笑笑地看了劉劍最后一眼,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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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明宮忙碌的人群終于漸漸地停息了他們的腳步,因為他們的娘娘又蘇醒過來了,所以他們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草桑立在段嬋的雪紗前,望著雪紗后面那模模糊糊的人影發呆。
“草桑?你還在嗎?”雪紗后面的段嬋輕輕地喚了他一聲。
“是的,我在。我正站在您美麗的雪紗后,等待著您賜予我能與你講話的機會而得到這樣至高無上的榮耀。”草桑虔誠的對著雪紗鞠了一躬。
段嬋輕輕地笑出聲來,她實在是很喜歡草桑這孩子。“那你又為什么不說話呢?站在這里那么久,你一直在看我,不曾聽你說些什么。草桑,你有一點點變了——以前的你很喜歡把你每次從大宋回來后的故事講給我聽,現在你不講了,反倒是一直的看我,安靜得就像是一尊雕像。草桑,你怎么了?”
草桑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雪紗,像在撫摸著愛人的臉龐一樣輕柔。“我今天知道了你的愛情并不如你的子民們想的那樣完美,他們以為他們美麗聰慧的段妃過得很幸福,可是我并不是這么想的,段妃,你并不幸福。”
“愿意到我的身邊嗎?讓我看看你,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段嬋的聲音就像草桑手中的雪紗一樣輕柔,讓草桑沒有拒絕的力量。
草桑掀開重重雪紗,來到段嬋的面前,靜靜的看著段嬋。
段嬋摸摸自己的臉,問:“我的臉上有什么讓你看的如此的入神?來,坐下來,告訴我,是什么讓你今天如此的神傷?”
草桑坐在段嬋床邊的椅子上,神色有點暗淡地說:“我時常在想,段妃,如果你是我的妃子那該有多好。我就不會奔波于大宋的國土,企圖找到一個可以與你比擬的女孩來告訴自己你不是最好的。我看見過最美麗的舞娘,也和歌聲最嘹亮的歌女有過一段際遇,但是她們都不能將你在我心里留下的身影抹煞,段妃,只有你是最好的。”
段嬋輕輕地拍拍草桑的手,嘆口氣,說:“多情的男孩啊!你可知你所說的人是怎樣的一個人?她只是一個平民百姓家的女兒,只是一個樂府的小女婢,她之所以可以在這覺明宮里驕傲自滿是因為她很幸運,可以遇上大漠落難的王子,有了一段不尋常的遭遇,才開始了她榮華富貴的生活。其實她很普通,很平凡,很一般。她只是這茫茫人海中的一個,你若愛這樣的女孩,那很簡單,只要你肯給予機會,便會有很多我這樣的人任你挑選。”
“不!”草桑否定了段嬋的話。“你的出生平凡并不是你的錯。的確,有很多平凡的女子正在這忙碌的世界里尋找自己的另一半,可當她們遇上的是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的另一半,有誰像你一樣善良,勇敢?你別忘了你那一直不愿別人提起的事實,那可以證明你是多么的機智和偉大。”
“我既然想把那個事實給忘掉就不想再提起,草桑,你是一個好男孩,讓你愛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你這次去大宋就沒有遇上讓你心動的女孩嗎?”
草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驕傲的神采.他快樂地把段嬋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害羞而又自豪地說:“是的,我又戀愛的,我愛上了一個在你的國土上生長的女孩,她很美麗,只是她不會講話,但這并不會動搖我愛她的決心。”草桑邊說邊站了起來,激動地握緊拳頭,又說:“我不管別人粗俗的眼光怎樣看待我與她的愛情,愛神既然指引我找到了她,那就代表我與她的緣分早就讓你們大宋的月老用紅繩系好了,所以這一生我一定會不離不棄,用心的呵護著她。”
段嬋為草桑的話而感動得模糊了雙眼。“她有多美?”
“圣潔。”草桑把他頭上的帽子輕輕地脫掉,露出他剛剔不久的光頭。
段嬋心疼地摸摸草桑的頭,問:“為什么要把頭發剪掉?你不是很喜歡你的頭發,說它像黑夜的光芒嗎?”
“我想接近我愛的女孩,所以我決定走進她的世界。”
“她的世界?”段嬋不解地皺起了眉頭。“她的世界需要你舍去你心愛的長發嗎?”
“是的,需要!”草桑驕傲地揚起頭。“她的世界是圣潔的,不允許這三千煩絲存在,所以我寧愿舍去這三千煩絲。”
段嬋又輕輕地撫摸著草桑的頭,心疼地問:“她是不是一位出家人?”
草桑的眼中閃爍著動人的光芒,那不僅僅是愛情賜予他的光輝,還有一種因信念找到了寄托而散發的氣息。
“她是在大宋的佛門里,但這并不能阻止我追求愛情的腳步。段妃,我為你曾給予我兄長的偉大愛情而感動,我告訴自己,那就是真正的愛情,所以我堅守自己的決心,不會因為世俗的眼光而放棄!”
段嬋無奈的嘆了口氣。
草桑看向段嬋,不解地問:“段妃,你為什么要嘆氣呢?你不為我高興嗎?”
“我當然替你高興了,只是你那心愛的姑娘也是這么的愛你嗎?”
“她當然也愛我了,段妃,你說過只要是我用心愛上的人,一定都會愛我的,所以我相信那姑娘也是愛我的。寺廟里的師傅說,她無人不愛,只要我愛她,她便會回報我同樣的愛。”草桑的心情舒心極了。
段嬋不相信的看著草桑的眼睛,喃喃自語著:“會有這樣的出家人?真是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一點也不奇怪。誰的心能抵擋這世間最美麗的愛情?我不能,段妃,你一樣也不能,我愛的那女孩也不能。所以出家人也是一樣的啊!”
“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她的名字就和她的人一樣的美麗,叫‘妙善’。”
“‘妙善’?”段嬋低下頭仔細地想了想,突然間輕輕地笑了起來,她憐惜地拍拍草桑的手,問道:“你的那個心上人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叫‘觀世音’?”
“段妃,你也認識她嗎?”草桑激動地握緊段嬋的手。
段嬋點點頭。
“太好了,段妃,你說她是不是很美?”
段嬋又點點頭。
“是的,我愛的人是這么美麗,啊!段妃,你說她也會愛我嗎?”
“當然了,她也會很愛你的。沒有人不愛她,只是----草桑,你可以在愛她之余再去尋覓一個可以真正陪你一世的人。觀音大士是每個人都要放在心上的,你也要,但是這不是愛情,你還要再去尋找真正的愛情。”
“不!這就是真正的愛情!誰說不是了?段妃,我愛她,為了她我寧愿舍去我的長發,我就是愛她,我要陪她一輩子。”草桑憤然地站起來,嚴肅地看著段嬋。
段嬋突然發現,草桑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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