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來了嗎?還是又在夢境里?
段嬋努力地睜開她的眼睛,看見自己躺在了熟悉的南嶺樂府那曾經(jīng)屬于自己的房間里。她激動地哭了出來,伏在床柱上環(huán)視這發(fā)生在夢境里的一切。
是夢嗎?是夢的話就太遺憾了。
她站起身來,將掛在衣架上的衣服取下來,慢慢穿上。待衣服都穿好了,她打開了門,迎接著南嶺的陽光。
回家了,是這兒沒錯!
她捏捏自己的臉,會疼,不是夢。
她沖出門,南嶺熟悉的風(fēng)景映入她的眼里,她快樂的想歌唱。那花,那草,還有環(huán)繞在南嶺樂府邊上的小溪,都是那么的真切。
什么都沒變,就是樂府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包括那個愛唱歌的段嬋也沒有了。
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但是已經(jīng)回來了,怎么說都讓她的心感到舒暢。從此以后她就要留在南嶺上,不再回去了。她眺望北方,那里有她的愛人,可是她不再回去,要永遠的留在這里了。
遠處有一片白色的東西吸引了段嬋的注意,她慢慢地走過去,原來是一片潔白的雪紗,雪紗下似乎還覆蓋著什么,好像是一個人。
這南嶺除了她還有誰?草桑、灑卜?還是夢缺?
段嬋輕輕地揭開雪紗,風(fēng)助了她一臂之力,將雪紗吹遠。她低下頭來,看見了一張似乎在夢里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的臉。那張臉帶著笑意也在看她,他們相互吸引,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妳是誰?為什么和我夢里的人好像啊!"段嬋輕輕地說。
"我是個一無所有的人,能在妳的夢里出現(xiàn),讓我覺得很榮幸。"他笑笑地說。
段嬋仔細地看,終于,她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她往后退,害怕地想逃跑。
地上的人爬了起來,從背后抱住了她。"別跑,為什么妳會那么害怕我?為什么?我真的讓妳那么的不安嗎?"
他就是耶律茗。
"王上,妳答應(yīng)過臣妾不會踫臣妾的。"段嬋驚叫道。
耶律茗的臉埋進了段嬋的秀發(fā)之中,他的聲音幽幽地,說:"這里是南嶺,我不是大漠的王上,我是妳的望宇。"
望宇?她的望宇?段嬋的心抽痛了一下,安靜了。
"回來了,我們都回來了,我們重新開始,不再是大漠的王上和段妃,而是南嶺上的段嬋和望宇。我們像那時一樣,只有南嶺的歌聲和花草山水作伴,好嗎?"耶律茗哀傷地對段嬋說。
"望宇?已經(jīng)死了。"段嬋解開耶律茗的手,向前跑去。
耶律茗拚命地追逐著段嬋,在這凜冽的風(fēng)中,什么東西是不被寒風(fēng)威脅的?是段嬋那堅毅的決心和耶律茗的腳步。
風(fēng)吹遠的雪紗飄飄蕩蕩的飛著﹐草叢里﹐一雙美麗而又充滿仇恨的眼睛目送著段嬋和耶律茗的離去﹐憤然地抓住飄蕩的雪紗﹐撕個粉碎。
—¥—
草桑對灑卜的這幾個貼身侍衛(wèi)懷有驚恐的情緒,每次看見他們,他總是遠遠的避開,因為他們的模樣實在是不令人舒服。
灑卜的貼身侍衛(wèi)中,只有卡娔的樣子比較和藹,他總是笑笑的。
草桑實在是無聊透頂了,這么惡劣的天氣,加上軍隊中這么沉悶的氣氛——沒有人和他講話,他覺得自己的嘴巴都要長蟲子了。
找了個機會,他把卡娔叫到自己的面前,問他:“卡娔,你是什么時候跟了灑卜?”
“十年前。”卡參笑笑地對草桑說。
“你為什么要跟著灑卜?他那個人又小氣又暴躁。”
卡娔笑而不語。
“你犯了什么罪?他們又是什么罪?”草桑朝卡娔努努嘴,看向灑卜的那些侍衛(wèi)們。
“我犯的是死罪,他們也是。”卡娔回答道。
“死罪?為什么沒死?”
“七王爺救了我,我就給七王爺賣命了!”卡娔倒了碗水給草桑。
草桑接過水,喝了一小口,又問:“那個大個子叫什么名字?就是那個臉上有疤的家伙,嘿!他看起來真可怕,灑卜怎么就不害怕呢?”
卡娔看過去,原來草桑指的是身材高大的弩因。“王爺說的是弩因吧?他殺了人,也是死罪。”
“為什么灑卜要挑選你們這些犯了死罪的人和他一起闖蕩呢?”
卡娔微微一笑,“因為我們會對他忠心。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就會對重新獲得的生命格外珍惜。”
“那時他才十二歲,就明白這個道理了?”草桑自言自語著。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chuàng)網(wǎng)首發(fā),轉(zhuǎn)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