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混蛋!這男人根本就是一只自大的豬!
握著拳頭,朝著緊閉的門板揮舞,我氣得差點(diǎn)吐血!吼,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自以為是的人啊?以為自己是什么?神啊!眾生皆蠢?氣死我了!
恨恨地又揮了一下拳頭,這才忿忿地扭頭離開。
回到家,舅舅已經(jīng)被舅媽叫了回來,雖然不好意思,還是不得不實(shí)話實(shí)說。后來舅舅開車陪我到機(jī)場找回了行李,折騰到晚上七點(diǎn)才回家,我心里十分愧疚。
吃晚飯的時候,舅舅、舅媽,還有表妹都很熱情,盡往我碗里夾好吃的。一頓飯吃得倒也熱鬧,盡掃下午的不快。
吃完飯,表妹提議帶我出去見識一下澳門的賭城,起先我并不想去,一方面對賭博一無所知,唯一會的就是斗地主,且打得其爛無比。另一方面就是我根本不喜歡賭錢。
結(jié)果表妹皺皺可愛的小翹鼻,蹙眉問:“那你來澳門干啥?呆在家里發(fā)霉嗎?”
我一想,也對!大老遠(yuǎn)跑來澳門不玩?zhèn)€夠本豈不愧對老媽的來回飛機(jī)票?澳門是賭城,除了興盛的博彩業(yè)基本上也沒什么好玩的地方,不去賭城開開眼界好像有點(diǎn)說不過去。
“好吧!那就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咯!”我微笑點(diǎn)頭。
表妹叫韓靈,是個非常時尚、活潑,身材高挑的高二女生,臉上始終帶著青春洋溢的笑容,可親可愛!反觀我,1米59,死都沒長過1米60的瘦弱身材,看上去就像個營養(yǎng)不良,發(fā)育不完全的小女生,除了臉長得還算清秀之外,渾身上下都乏善可陳,站在韓靈的身邊,一下子就給比下去了。哎,還是那句話,人比人氣死人吶!
“為什么要來這里?澳門最大的賭城不應(yīng)該是葡京嗎?”瞪著星際娛樂城這塊超大的霓虹燈招牌,費(fèi)解地看著韓靈。
“拜托!你不要老土了好不好!沒錯,葡京曾經(jīng)是澳門最大的賭城,不過那是在回歸之前,現(xiàn)在最新式,最豪華,賭桌最多,設(shè)施最全的就屬這家星際賭城啦!”表妹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對我諄諄教導(dǎo)。
“哦!”我受教地點(diǎn)頭,再歪著腦袋看那塊霓虹燈招牌,依然疑惑,喃喃,“這里不是娛樂城嗎?怎么會是賭城呢?”
韓靈就快要昏倒了,用看白癡的眼神看我:“姐,我真的要叫你姐了,在澳門呢,沒有一家賭城會在門口掛個金字大招牌自稱賭城的,所以呢,以后只要在街上看到娛樂城三個字,就表示那里是賭城了!OK?”
低著頭,我只能再一次接受掃盲培訓(xùn)。
“走啦!”韓靈拉著我的手進(jìn)入娛樂城。
當(dāng)我穿過大堂,進(jìn)入到星際娛樂城內(nèi)部時,眼前的景象令人嘆為觀止!兩千多平米的大廳內(nèi)擺著不下50張大型賭桌,每個賭桌前都是人頭攢動,生意興隆。邊上更有數(shù)百臺老虎機(jī),許多人坐在老虎機(jī)前碰運(yùn)氣。
“哇!原來這就是賭城哦!”我張大著嘴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傻眼。
“怎樣?很棒吧!”韓靈朝我眨眨眼,“走啦!我?guī)闳ネ鎯砂眩 ?/p>
被動地跟著韓靈坐到一張人較少的桌子前。
“下注吧!”韓靈塞給我?guī)讉€籌碼。
看了眼五花八門的賭桌,我有些犯暈:“這個,要怎么下哦?”
“最簡單的呢就是賭大小,11點(diǎn)以上就是大,以下就是小,一賠一,想玩心跳呢,下面有各種點(diǎn)數(shù),你可以隨便放,豹子也行,幾率小,但賠率高啊!”韓靈像是這里的常客為我介紹。
“哦!”看了看桌面,莊家已經(jīng)開始叫注了,韓靈也在一邊不停地催,一咬牙,我將一個籌碼放在了“小”上。
骰子由機(jī)器搖散,我屏息等待骰鐘開啟,心里默念:“小,小,小,小……”
可是好運(yùn)似乎總不屬于我,工作人員打開骰鐘叫開:“455,14點(diǎn)大!”
呃!我輸了!回頭無奈地朝韓靈聳聳肩:“輸了!”
韓靈笑著拍拍我肩頭安慰:“才一百塊而已,沒關(guān)系!”
“什么!一百塊?一個籌碼一百塊!”我難以置信地叫,天哪,這不是搶錢嗎?我以為只有幾塊錢的。
韓靈一把捂住我的嘴,左右張望,低聲訓(xùn)我:“有病啊!這張桌子最低下注就是一百啊!干嗎大驚小怪的!丟臉?biāo)懒耍 ?/p>
我被捂得難受,掙扎著好不容易擺脫她的束縛,顧慮到這是在公共場合,也壓低聲音:“我不知道賭城原來是這么坑錢的,一注一百,他怎么不去搶?”
“十賭九輸,莊家沒得賺開什么賭場呢!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這么多人堵得傾家蕩產(chǎn),連命都賠上了!”清朗的男聲平淡無波地敘述著冷酷無情的事實(shí)。
抬頭,對上一雙墨色的眸,暗沉的黑像是無底的深淵,看盡一切也看透一切,本該是一雙非常好看的眼睛,卻被不該在他那種年齡中出現(xiàn)的孤獨(dú),遺世的味道浸潤得深沉無比,憂郁得像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對,這個英俊得過分的男人就是給我一種看不到希望,永遠(yuǎn)活在黑暗中沒有明天的人。他的靈魂沒有一點(diǎn)朝氣和希冀,陰霾得揪心。
看著他的眼,我竟會有一絲絲心痛的感覺,莫名的。
“既然這樣,不賭就行了!”我輕聲回答。
“不賭?”他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只是這笑容也帶著陰天的氣息,“如果做能像說這么簡單,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這么多賭城嗎?”
心口有些堵,我就是不想聽他那種頹廢得厭世的話:“我才不管世界上有多少賭城,更不想知道誰輸誰贏,我只知道無論面對多大的困難都要相信自己,靠自己才會贏,而不是賭!”
來這里只是為了開眼界,瞧新鮮的,我才不會蠢得以為自己能贏錢。十賭九輸,那人至少說對了這一點(diǎn)。
“韓靈,那邊的老虎機(jī)多少錢一注?”這個男人太陰郁,在他身邊讓我不舒服。
“二十!給!”韓靈扔給我200塊錢籌碼,轉(zhuǎn)頭看向那個男人,招呼,“嗨,一起賭兩把嗎?”
男人無可無不可地坐到一張賭桌前,算是默許,韓靈整副心神都放在了眼前這個好看的叫人流口水的男人身上,再沒空理我。
一個人坐在老虎機(jī)前慢慢地扔著籌碼,半個小時輸了一百塊,覺得無趣便要離開。
“螻蟻般的生命永遠(yuǎn)都品嘗不到贏的滋味。”
一看,又是他,再掃了眼賭場,不知道韓靈那丫頭又跑哪兒瘋?cè)チ恕D抗庥终{(diào)回到眼前這個人的身上,黑色襯衫,黑色西褲,黑色皮鞋,一身的黑,一身的孤傲和神秘。
不過他的話讓我心里氣惱,那樣傲慢,不可一世的語氣,似乎除了他,每個人活得都像是灰塵,而那輕勾的唇角刺目極了。
“誰說的?只要心不死就會贏!”我氣呼呼地頂回去。
他墨色的眸子忽然就定定地瞅住我,黑色的流云在眼底浮動,生猛而陰鷙。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不禁吞咽口水,退了一步,卻聽到一句輕喃。
“心不死……”
聽說賭場里瘋子多得很,堵得傾家蕩產(chǎn),負(fù)債累累,輕則發(fā)瘋,重則自殺。眼前的男人,雙眼迷離,神情恍惚,媽啊!搞不好是個神經(jīng)病!
腳底抹油,趕緊要溜,一只修長、瑩白,保養(yǎng)得極好的大手一把扣住我肩頭。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驚叫:“你,你干什么?”
“想贏錢嗎?”陰邪的玉面,清越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