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嫁給我？”沈言興奮地一把抱住顏如婳，“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你，你別鬧，你快點把我放下來。”顏如婳羞惱地說道，“能不能注意點啊？要是被別人發現……”
“你放心吧，我知道不會被別人發現的。”
顏如婳撇嘴，嘟囔道：“你知道才怪。”
“我是真的知道。”沈言笑道，“剛才我來的時候，我看到你的丫鬟珮兒去廚房熬粥。你是不是肚子餓了，所以吩咐她去幫你煮粥的？”
“是啊，不過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為我看見了。”
“你看見了？”顏如婳狐疑地打量著沈言，“你跟蹤珮兒？還是說你一直都在這附近徘徊？就等著找準了時機再進來？”
“算是后面的那種情況吧。我沒有跟蹤珮兒，不過我確實也看到她在做什么。對了，我還沒和你說呢，我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顧家，雖然不是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你面前，不過我想總會有這一天的。”
“這是什么意思？”顏如婳把沈言推開，“你到底在說什么啊？我都被你給繞暈了。”
“不會暈，其實很簡單。我知道顧家在招人，于是就報名進來了。我現在是顧家的下人，在顧家做事，目前是負責后院的打掃。你畢竟是顧家的女眷，我是個男人，本想著有可能的話就過來照顧你，做你身邊的小廝什么的，后來發現你身邊根本不能有男人的身影，所以就只能姑且在后院找個活兒了。不過好在不論如何，我都有機會可以和你在一起，這就是好事，你說對不對？”
顏如婳沒說話，因為她現在還需要在腦子里好好反映反映剛才沈言說的那些話。
真是極盡詭異。
顏如婳再抬眼看著沈言，眼神中已經沒有方才的柔情，現在有的也就只是憤怒。
“你是在耍我嗎？”
“沒有啊。”沈言無辜地搖頭，“我怎么可能耍你？”
“你怎么可能不是在耍我？”顏如婳挑眉，“你本來可以直接和我說你在顧家找了個活兒，可是你為什么不說？你是等著我對你說點什么，是嗎？你就是想聽我對你說那些話，對吧？”
這種被算計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顏如婳表示很生氣。
沈言解釋道：“你誤會我了。其實我是想直接和你說，但是你沒給我機會，你打斷我了啊。你如果沒有打斷我，我也就直接一口氣全都告訴你了，但是你……”
“所以其實這些都是我的錯，是我打斷了你，是我阻止你，不讓你繼續說下去，是嗎？”
沈言摸了摸鼻子：“咳，不是。”
顏如婳又不說話了，而是自己想了些什么。
其實顏如婳心里還是有些竊喜，因為沈言留在這里，總是要比他真的消失不見，以后再也見不到要好。
他剛才話不說完的行為固然可惡，但結果還不錯，她很滿意。
“算了，你說你現在在顧家干活，那你住在哪兒？住在下人房嗎？”
“嗯，你放心，一有機會我就會來看你的。”
顏如婳搖頭：“這我倒是不在乎，反正知道你人就在顧家就好。你也不要經常往我這里跑，要是被被人發現，懷疑什么，那可怎么辦？我已經在想辦法離開這里了，如果我能離開這里，你也離開顧家，我們兩個人一起走，行嗎？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既然是走江湖，總得帶著個人，互相有個照應才比較好。”
“好，什么時候你能離開了，只要你一聲吩咐，我馬上就跟你一起走，毫不猶豫。”只是他不會給她離開的機會。
他現在的身份必須要隱瞞，但隱瞞歸隱瞞，又不是因為隱瞞就真的不存在了。
他是顏如婳名正言順的丈夫的這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既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給她逃離顧家的機會呢？他又不笨。
“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那你就回去吧，該做什么做什么，不要被其他人察覺到不對，明白嗎？我想這樣的事對你來說應該再簡單不過。”
“這些不用你特別交代，我也知道該怎么做，”
“呵，你得意什么？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聰明才智？”顏如婳伸出手捏住了沈言的一只耳朵，“我現在不論如何都還是樓家的少夫人，你只是樓家的一個下人，我是你的主子，所以在樓家你必須得聽從我的安排，明白嗎？”
“明白。”
“這還差不多。”
自從知道沈言也留在了樓家，顏如婳的心情就很好。
送走沈言之后，她就滿臉帶著笑容，簡直笑出了一朵花。
“夫人，您是在高興什么？”珮兒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您可別忘了，您的丈夫出了事，您不該有這種表情的。”
“我沒忘。”顏如婳不耐煩地說道，“你成天到晚這么盯著我，你就不覺得累啊？我知道你的責任就是盯著我的一舉一動，但是也不必盯成這樣吧？我不累，你也不累嗎？雖然我的相公不在了，難不成就因為這個，我的臉上以后就不能有其他表情了？這是什么荒謬的理論？”
“夫人，您怎么能這么說呢？難不成少爺不在了，您反倒很開心？”
“這倒不至于，但我總會遇到什么高興的事，都不能笑了？這家里死氣沉沉的，你覺得很舒服？”
“夫人……”
“行了，你不用跟我說什么。我知道你是他們派來監視我的，我無所謂，但是我希望你監視我可以，但是不能左右我的想法，我要做什么、我的心情是什么樣的，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來干涉，知道嗎？”
珮兒抿著唇，不太甘心就這么答應顏如婳的說法。但是現在名義上顏如婳是她的主子，下人聽從主子的安排也是理所當然，她沒有資格抱怨什么。
“是的，夫人，珮兒聽從夫人的安排。”
“希望你真的能做到。”
沈言回去之后看到阿勇也在房間里。
“你去哪兒了？”阿勇皺眉說道，“我找了你半天，都不見你人影。本來給你帶了點吃的，現在都涼了。”
“謝謝你啊。”沈言坐下倒了杯水，“我剛才去找茅廁，結果回來的時候迷路了，所以就耽誤了時間。”
“原來是這樣。”阿勇點了點頭，“是啊，這顧家確實挺大的，你初來乍到，會迷路也正常。我當年來的時候年紀也不大，一開始也被弄得迷迷糊糊，迷過四五次的路。”
“是啊，顧家的布局很奇妙，我剛才真是耽誤了不少時間呢。”
“你現在迷路很正常，被人發現也沒關系。不過我可告訴你，你最好趕快熟悉路，免得去了什么不該去的地方，到時候你就要受罪了。”阿勇好心提醒道，“要知道，咱們就只是顧家的小奴才而已，要是被主子發現哪里不對，那就沒辦法繼續待下去了。”
“不該去的地方？有這種地方嗎？”
阿勇點頭：“當然有。所謂不該去的地方自然就是各位主子們的地方，那些地方千萬不能隨便闖進去，要是沒被主子發現還好，要是被主子發現了，我想就算我不說，你也能知道的。”
“好，你放心，我不會隨便亂套的。”沈言嘆氣道，“萬萬沒想到大戶人家竟然那么麻煩，幫大戶人家做事也真是忙得不行。”
“那是自然，畢竟是大戶人家，有的主子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要說也不足為奇，你說是吧？”
“嗯。”
“好了，不說這些。來，我給你帶了餃子，本來熱乎乎的，現在都涼了。”阿勇嘆氣道，“你將就著吃吧。”
“謝謝你。”沈言笑道，“你的人還真好，我就只是個初來乍到的，今天是和你第一次見面，你竟然還幫我帶了餃子。”
阿勇笑著抓了抓頭，憨厚地說道：“反正也不是我自己花錢買的，都是分給大家的，你是新人，不懂得這些，我只是幫你拿一份而已，沒什么。”
“那我還是得謝謝你，你是個好人。”
阿勇是他在顧家認識的除了顏如婳之外，第二個人。
嗯，他指的是他變成這樣以后的情況。
他覺得阿勇這人還算不錯，心地善良，值得信任。
“對了阿勇，聽說顧家的大少爺不在了，我好奇顧家大少爺年紀輕輕的，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才會讓他沒了性命。”沈言好奇地問道，“我之前對大少爺甚是敬佩，以為自己現在到顧家做事，還能有幸見到他一面，結果沒想到竟然以后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想想還真是令人唏噓，世事難料，風云莫測啊。”
他自己是怎么“沒命”的，他自己心里清楚，只不過他想知道在別人眼里，他又是怎么“沒命”的。
隱瞞自己身份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窺探別人在心里都是怎么想自己的，這是個很奇妙的體驗。
有這樣的機會，他要是錯過，那豈不是很可惜？
這次先向阿勇打聽打聽，以后再問問別人，他好知道自己在大家眼里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