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夜以后的日子過的很快,每個人好像都很忙,忙的似乎都忘記了其實他們還認識過那樣一個人。有些事情做了就勢必改變一些狀況,比如安琪兒忽然喜歡一個人呆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如楚逸忽然忙的天昏地暗每天都不著家,比如蘇晨忽然帶著莫寶寶消失不見了,比如亦可然忽然又生病了。
“楚逸,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Aadilah(阿黛拉),亦可然的媽媽,英國皇室貴族,小有名氣的外交家。她站在病房門口,一臉嚴肅的把楚逸單獨叫了出去。
“你們訂婚也有大半年了。等Eartha出院,你們就結婚吧。”
Aadilah的中文說的字正腔圓,臉上的神色很嚴肅。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高貴,典雅,金色波浪長發(fā)被高高的盤起,合身的白色女式西裝讓她看起來格外干練。她有一雙像晴空一樣湛藍的眼眸,看著楚逸的時候卻不帶什么波瀾。
“結婚?”
楚逸吃驚的張大了眼睛,雖然早就知道他遲早要娶亦可然,可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快。
“對,結婚。Eartha的身體…總之,越快越好。Pablo和你爹地是多年的朋友,所以我一直也不好逼你什么。年輕人的婚姻,本來也不是我們做父母的應該去干涉的。但是我只有Eartha一個女兒,當初你既然答應了,我想你就該知道結婚也是遲早的。”
Aadilah高傲冷漠的臉色終于在說到自己的女兒時出現(xiàn)了些許的波動。她只有這一個女兒,不管要什么她都會滿足她。Eartha從來都是她手心里的寶,驕傲的如同她的復刻版。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這個男人的,居然為了他變成這樣。她仰起臉看著天,天空萬里無云。如果不是她的病幾乎無望,她怎么可能讓她的寶貝嫁給這種非貴族的男人。
楚逸沉默了,的確。一切都是他自己答應的,不管是受了脅迫也好,是憐憫也好。他無言的點點頭,抬起眼望著遠處的天:他有一點累了。
“謝謝你。我希望Eartha在接下來的日子都會開開心心。”
余下的話,不必多言--大家都是聰明人。
十月底的秋天,樹葉已經片片金黃。風一吹,已經燃盡生命的落葉就像黃色蝴蝶在翩翩起舞,一下午的時間,便在她腳下積了薄薄一層。安琪兒躺在庭院樹下的白色躺椅中,手里捧的書是‘愛麗絲夢游奇境’。夕陽余暉,在她身后投下金黃色的影子,她靜靜的埋著頭看著書,阿歷克斯乖巧的趴在她的腳下,恬美的像一幅畫。
倪睿熙踏進院子,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美到窒息的景。安琪兒的肚子已經高高隆起,終于像一顆圓滾滾的西瓜一樣了。她躺在那里,安靜而美好,他再次確定,當時留下這個寶貝是對的。
“安琪兒。”
倪睿熙輕輕喚一聲,她抬起臉,恬靜的笑了。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坐下,大手輕輕撫摸著,看著她閃耀著母性光輝的臉和眼,他相信他們將會是其樂融融的幸福一家--哪怕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楚逸下個禮拜要和亦可然結婚了。”
倪睿熙淡淡似無意的開口,安琪兒的手動了動,然后對著他揚起了甜甜的笑容。
“恭喜他們。到時候我也去吧。”
倪睿熙習慣性的推推眼鏡,點頭,應該去的。就憑著之前可然對她的好,她也應該去的。看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他有一刻的不確定。可是心中對于那個男人的敵意終究還是戰(zhàn)勝了其他,不過是參加一個婚禮罷了,不會出什么意外的。來的都是T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保鏢成群,不會出事的。
安琪兒撇開看著倪睿熙的眼神,她最近總是做夢,那幾率高到她不敢隨意的睡。夢里總有一個男人和她在一起,有時候是在海邊,有時候是在嘈雜的酒吧,甚至有她們纏綿悱惻的熱吻和難舍難分糾纏的軀體。她始終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卻直覺的和楚逸掛上了勾。一個半月前的吻讓她記憶猶新,這讓她每每看見睿熙的時候總是帶著罪惡感。
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很靈敏。她猜不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卻直覺的猜到了那必是一段糟糕的回憶。如果美好,為什么她會忘記?你看,她就沒有忘記睿熙啊。
她撫著肚子,輕輕柔柔,愛意深切。卻不知道那模樣看在倪睿熙眼里,讓他的眸光忽然變得晦澀難明。安琪兒,不要記起那個人和那些事。否則……他藏在身側的拳頭忽然握緊: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
熱熱鬧鬧的婚禮。白色大教堂外,停著的全是名車;三三兩兩打著招呼的人,非富即貴,全是T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亦可然看著鏡中自己的自己,唇紅齒皓,明眸善睞,婉約端莊。都說幸福的女人是最美的,當新娘的那天就是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候,果然是這樣吧。
盡管身上的婚紗是英國皇室御用出品,她依舊有些緊張的扯著頭上的輕紗,小心的整理著,在鏡中不住的左顧右盼生怕有一點點沒有做好。Aadilah看著一臉甜蜜小女人模樣的女兒,一臉的高貴冷漠也終于卸下。無論如何,Eartha高興就好。
她從背后輕輕的擁住了亦可然,側臉輕輕的貼著她姣好的面容。她的小公主,今天出嫁了。
楚逸慵懶著身體站在窗前,手里無意的擺弄著一只玫瑰花。眼神淡漠的掃過底下那群人,淡淡的好像今天的事情與他無關。然而他忽然眼神一亮,身子一下挺直探了出去。
倪睿熙挽著安琪兒,徐徐下車走來。她微笑的臉,在陽光下散發(fā)著致命的幸福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