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歡居,是都城里一個有名的酒店,尤其是在有錢有勢的人中間口口相傳著,而普通老百姓只有望門嘆息的份,畢竟里面最簡單的一種酒也需要花費平常百姓家半個月的開銷了,更別提其他的消費了,久歡居開業(yè)已有五年,積累了不少的老顧客,比如說二皇子景德與三皇子景哲便是其中之一。
“二皇哥,今晚便是送別宴了,北凌王三天后便要離去了。”
“我知道,上次因為你的魯莽而導(dǎo)致了北凌王的受傷,這件事他沒有計較,否則肯定會對我們的事有影響,下次做事你要謹慎些,萬不得再沖動了。”景德?lián)u了搖手中的透明杯子,聽著杯內(nèi)發(fā)出“咚咚”的撞擊聲,是冰塊的撞擊聲,這種酒叫冰酒,天下唯久歡居獨有。
“我知道,二皇哥,上次的事純屬失手,而且鬼知道那么巧他們就掉水了,而且北凌王哪里沒有計較啊,二皇哥你忘記了,我們親愛的父皇可是把那錦盒送給他了,那錦盒里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好東西。”說完,景哲一口喝掉了手里的酒,任那冰塊在口里融化,帶來了冰凍刺激。
景德鄙視了一眼三皇弟,“說你笨你還真笨,憑父皇的性子你以為會給什么好東西嗎?不用為這事鬧心。”
景哲聽二皇哥這么說,心里便安心了不少,重新倒了一杯酒,撇嘴道,“二皇兄,我可不笨,不但如此,我還知道那北凌王身邊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們四皇兄的。”
一向穩(wěn)重的景德聽到這個消息,手里正在倒的酒一下子便灑了出來,滴落在藍色的桌面上,“三皇弟,這事可不能亂說,你肯定嗎?”
景哲一見二皇兄如此失態(tài),心里得意極了,“那當然,當日北凌王剛來之時我有去四皇弟的府里,那次湊巧見到了那個名喚羌月兒和現(xiàn)在成了四王妃的姑娘,而且后來我們見到的北凌王身邊的女人可是與那個羌月兒是同一個人。”
“而現(xiàn)在那個女子身懷六甲,根據(jù)線人的回報,看那肚子的大小可不像是羌赤汐來了才有的。”景德接了下去。
景哲哈哈大笑,“沒錯,你想啊,這未出世的孩子會不會有一個很好的用途呢?比如說……”
“哈哈哈……”一切盡在不言中啊。
“二皇兄,你知道什么樣的女人最可怕嗎?”
“妒忌的女人。”
“沒錯,但還有另一種女人更為可怕,那就是害怕又妒忌的女人。”
“哦,這可是個新鮮詞,那你準備為二皇兄好好的解解惑嗎?”
“沒問題。”
同是歌舞升平的夜晚,美酒佳肴,女人香帶著溫溫的酒香讓人情不自禁的便迷失了,同是宮宴,上一次如此盛大在的宮宴是為了迎接北凌王的到來,慶賀著兩國間的和平簽訂,從此和平相處,親如一家;而今日的盛宴同是為了北凌王而設(shè),只是一個為來一個為去。
“北凌王,為我們兩國之間的友誼而干杯。”景王舉了舉手中的酒器,陳年好酒香氣撲鼻。
“干!”杯沿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二位王者君臨天下,霸氣十足,只不過北凌王的氣勢更讓人不容忽視,更有王者風(fēng)范,畢竟景王已經(jīng)老了。
“這杯為您的歸國之途的平安而干!”
“干杯!”
“這杯為我們兩國從此的繁榮昌盛而干!”
“干杯!”
三杯已敬,兩位王相互點頭致意,宣布,宮宴開始!
穿著五彩的舞者輕快而來,白嫩的腳丫赤著踏上了紅色地毯,姿態(tài)優(yōu)美的身段跳出了勾人的舞曲,美妙的歌喉展開來,晚宴很熱鬧。
兩位王者的碰杯打開了局面,底下的人開始了各自的玩樂,北凌王朝的人與東陽國的人玩成了一團,雖不是不同國家,但同是男人,喝酒時除了聽聽小曲,賞賞美人舞,最常做的便是劃酒拳了。
這夜,是同樂的一個夜晚,北凌王也很盡興,喝酒從來有度的他今夜尤其高興,古銅的臉已經(jīng)泛起紅暈,墨藍的眼眸,被酒氣熏得閃閃發(fā)亮,亮如鉆,亮如星。
“碰”!一個硬硬的東西砸在了羌赤汐的手臂上,然后便聽得一聲低低的痛呼。
側(cè)過頭,羌赤汐大笑,“月兒,瞧你,都睡著了。”
滿月揉著明明是撞了他的手臂但卻像是撞在石頭上的額頭,“我都說不來了嘛,你非要我來,我想睡。”
羌赤汐攬過滿月,親親的吻在那被撞的額頭,驕傲而自豪的:“我就是要讓大家看看我的皇子,還有我那皇子的娘。”
聽這話,滿月想起剛進來時全場對她的注目禮,或者應(yīng)該說對她那突起的小氣球的注目禮。
羌赤汐摸摸滿月的肚子,“還有一個就是告訴他們我北凌王的繼承人已經(jīng)有了。”
滿月低低的笑著,“什么繼承人啊,說不定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哪有這么快便定下來的啊。”
“胡說,不過你既然累了不如就先回去吧,你還是要多休息啊,讓常平送你回去吧。”
“好。”滿月離席。
“北凌王,對身邊的人真是愛護有加,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一個看了整個過程的大臣討好的贊美著北凌王。
“憐香惜玉?哈哈,真會說笑啊。”北凌王毫不給他面子,一張臉又變成了那冷冷的模樣,毫不見面對滿月時的春光燦爛。
“呃……呵呵。”大臣尷尬的笑著。
從宮宴中出來,乘坐著宮內(nèi)特地準備的軟轎很快便到了宮門口,遠離了酒香肉香的源頭,清爽的空氣撲面而來,讓原本昏昏欲睡的滿月一下子便振奮了。
“月姑娘,我先去把馬車趕來,你在這先等會。”常平對著滿月有禮的說著。
“好的。”
雖說是宮門,但四周也布滿了士兵,宮燈大而明亮,一點也沒有冷清的感覺,反而有一種肅靜的感覺。
“月姑娘。”身后有一道男聲,清清軟軟的,像是白云從天空中飄過。
回過身子,“…景大哥。”滿月看著不遠處站著的景津,一身藍衣在燈光通明處特別迷人,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從前聽人念過的一首詩: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月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景津指了指另一邊,那里看起來清靜,且無人打擾。
“好。”滿月點點頭,心情很平靜,很安祥,如冬日里喝一杯熱熱白水的溫暖感。想起面對景津的心情與面對羌赤汐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景大哥,你想與我說什么?”來到一個背光處,空氣中隱隱有花香。
“月,三日后北凌便要回北凌王朝了,你呢?怎么打算。”
“我?”滿月幾乎脫口而出說要隨他一起走,畢竟她的弟弟在那邊不是嗎。
“你是不是打算和他們一起走?”
“我的弟弟還在那,我要找到他,不能讓他一個人的。”滿月給自己的心找著借口。
景津輕嘆了口氣,“月,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帶回你弟弟,這樣的話,你要不要留下來。”
“我……”心被景津的話打亂了,開始混亂。
景津按住滿月的肩膀,低聲說,“你現(xiàn)在不用回答我,等你想清楚些。”
“嗯。”滿月點點頭,光影在她的潔白脖頸處繪開了美麗的黑白花朵。
“馬車已經(jīng)過來了,你去吧,別讓人等急了。”景津指指宮外,已經(jīng)聽見馬蹄敲在青板石上清脆的聲音。
“嗯,景大哥,再見。”
“再見。”
風(fēng)吹過,帶來更濃郁的香氣,沾染了躲在暗處的人。
“害怕嗎?”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