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晃一招,劍鋒直朝他的心臟刺去,若驚風掃葉,嬴政俊眉輕挑,身形微側,便躲過她這致命的一招。單手橫抓,想要扣住軒兒的行動,劍花飛舞,她如靈巧的彩蝶般,袖中銀針利落打出,瞄準的全是死穴,毫不手軟。
“韓軒兒,你瘋了不成?”嬴政厲聲暴喝,她竟然狠得下心對自己下辣手?
“我沒瘋,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么清醒,嬴政,你要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究竟誰才是害死韓沉夜的罪魁禍首,韓軒兒,你還想逃避嗎?若不是你誤中烈姬的奸計,韓沉夜會因為李代桃僵而被斬首?”那日發生動亂后,太后宮走水,他根本就沒有主持到最后,若是他在,絕對不會看著韓沉夜被殺。
“是你錯救了人!”
……
鐺——
青銅劍掉落在地,發出清脆聲響,水眸瞬間空洞如谷,嬌軀僵滯,臉色蒼白如紙,雙肩雖極力控制,卻仍顫抖的厲害。
沒錯,他說的沒錯。若不是自己誤中了烈姬的奸計,沉夜根本就不會白白送命。終歸是她心機不如人,是她自以為是,斷送了沉夜的性命!
殿內是一陣難熬的靜默,兩人就這樣相互僵持的站在原地,誰也不曾踏出一步,四目相對,如雷電交織,百感交集。
“你知道烈姬的奸計,卻不戳破,看我像個傻子般,被她設計,對不對?”語調沉痛喑啞,若一曲哀怨的古箏。
“你也知道那日的黑蝎子是我所為,你是想借我之手,除掉烈姬,對不對?!”
“自始至終,你都是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對不對?!!”
……
原來,原來,她和烈姬都輸了,輸的一塌糊涂,輸的徹徹底底,嬴政才是最后的贏家。他操控著這一切,一連鎖的事件,全被他操縱在手心,卻可以做到表演收放自如,不動聲色。
原來,他才是最高明的演員,已經將自己的臉,都當成了面具。
“韓軒兒,你沒有資格質問孤王,你是孤王的奴!”
“我要走,你攔得住嗎?!”
“你想離開?韓軒兒,孤王不準!你走不掉,你生生世世都得呆在孤王身邊!”為何她說要走,心會狂跳不已,隱約的疼痛宛如針刺。
“我要將沉夜帶回韓國安葬,再說一遍,我不是你的奴,嬴政,我是一個人!我有感覺,有知覺,有頭腦,有感情,不是你的木偶!”
“安葬的事孤王自會處理,用不著你親自去。”他的臉色稍稍松緩,語氣霸道且不容置疑。
“如果我非要自己去呢?”軒兒固執的望著他,唇角勾著冷笑,脖頸略揚,微微透出傲氣。
“那孤王便將你鎖起來,永遠的囚禁你,讓你永遠都無法離開!”
聞言,她唇邊的笑意更深,她很清楚,他說這些話絕不是糊弄自己,甚至是威嚇自己,他說的是事實。
這該死的暴君,當真是瘋了嗎?
“那大王得到的只會是一具尸體,我韓軒兒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就算孤王現在讓你走,軒兒,你走得了嗎?我們的孩兒走的了嗎?”
轟——
如驚雷劈頭,耳膜處瞬時紛亂作響,軒兒臉色蒼白的沒有半分血色,強穩住心神,緩緩道。
“你在說什么?我根本不懂,總而言之,我要離開,我要離開這里!”
“韓軒兒,你真的不懂嗎?你既然不懂,為何要半夜三更去太醫院偷滑胎藥?”語調陡然提高,掩飾不住的怒火噴涌而出。她就那么不愿意呆在他身邊嗎?甚至,連他們的孩子,都忍心打掉。
“你以為將藥放進茶里喝下去就可以打掉我們的孩兒?韓軒兒,那也是你的孩子!”
“不——那不是我的孩子!那根本不關我的事,是你強迫我的!”她不是已經喝了烈姬的大紅花嗎?為何還會懷上他的孩子?難道,那碗湯藥,被他動過手腳?
“閉嘴!韓軒兒,你給孤王聽清楚,孤王要這個孩子,你必須替孤王生下這個孩子!”
“我拒絕!”
她本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沒有露出一絲痕跡,連一分慌亂都未曾表露,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
軒兒突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殺手島,成了一頭困獸,不停的掙扎嘶喊,張開鋒利的爪子,卻只是困獸之斗。
“你若是不乖乖聽話,烈之言,將會死的比任何人都慘。”他惡狠狠的威脅道。
“你無恥!”
“怎么,怕了?”唇角微揚,勾出譏諷的淡笑。
“呵,怕?你盡管殺好了,烈之言,就算你不殺他,我也會!他根本就不該活!”
“軒兒,你以為這樣,孤王就會中你的計,饒過他嗎?就算你殺再多的人,你的心,永遠都還是熱的!不然,你現在早已離開。”他在賭,賭這個孩子,賭他們的未來。他決定試著去拋開一切,如果,她愿意……
“惠兒,傳孤王口令,若是軒兒的胎有任何意外,孤王要你們全部陪葬!”黑眸似有藍紫火焰燃燒,閃亮灼人。
“奴婢謹記。”
手微揚起,帳外所有的仆從全部退下。軒兒警戒的盯著他,心底暗憂,剛剛那番打斗耗費了太多氣力,如今他若是再對自己下手,恐怕她會毫無反抗之力。
“你為何還不走?”語氣十分惡劣,軒兒不悅蹙眉,袖中十指玉結。
“軒兒,還要同孤王鬧下去嗎?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你會是孤王唯一的后。”邊說,將她橫抱在懷,小心翼翼的輕放在床榻上。
“嬴政,我不會是你的后,這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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