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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挽紅樓之黛玉絕愛

第二十九回失體統方見眾生相

話說這賈政今日請來一批文人清客,個個滿腹才學,深得賈政器重賞識的,此刻正和其大談書法文章,聊到興起之時,忽聽窗外瑣碎有聲,便問了句‘是誰’,不期門戶驟然大開,只見寶釵粉面嫣紅,發散衣亂,遍視屋中,盈盈含笑,熏熏然倚門而立,竟是說不盡的妖嬈嫵媚,眾人頓時大驚,若說不躲,著實大不合禮法,待要躲時,煢煢一室,卻又哪里可藏的?便都站了起來,噤聲屏氣,呆呆望著賈政。

這賈政自問自己詩書之家,男守禮,女守節,便是下人,也都個個謹慎謙恭,萬萬想不到竟有這樣丟人現眼的事,頓時便把那臉氣得紫漲,手也發抖,忙頓足叫:“外面的人呢?都死絕了不成!”小廝忙答應著,還未動作,卻見寶釵忽徑直沖屋心一個青袍之人去了,玉手雙伸,直拉扯著那人的褂子,半個身子都恨不得倚將上去,水目朦朧,意識凌亂,口中說道:“四爺原該等等我,我好容易替你追回了帕子,我這會兒熱的一頭的汗,你竟沒半點體貼不成?——好狠的心呢。”

那男子約莫二十六七的年紀,一身儒雅,此刻卻被寶釵一番話弄得大為窘迫,臉色通紅,忙極力扯著衣服,強笑道:“姑娘認錯了人,在下紀昀,乃非‘四爺’。”

這寶釵腦中本無章法,方聽完此言,又歪頭嘻嘻笑道:“是了,我知道了,你是寶玉,好寶玉,你定是嗔怪姐姐收起了金鎖,以為我不和你好了,故意不理我的,可是這話?放心,放心,明兒我仍舊戴上,遂你之意如何?”說這話,又將其一頓揉搓,不肯松開,弄的紀昀不知如何,又扯不開身,好生狼狽,一邊躲著,一邊沖賈政笑道:“老爺且看,這倒如何為是——”

賈政早氣的七竅生煙,哆嗦著說著‘了不得’,猛然大聲吼道:“你們還只看著!還不弄開!都等著挨板子不成!”聽她說‘寶玉’,便道寶玉平日和她有何故事,又顫聲不住地說:“把我那孽障拎來,立時打死!”眾小廝也顧不得許多了,忙沖上前來,掰手的掰手,弄腳的弄腳,勉強把二人分開了,那寶釵口中還‘四爺’‘寶玉’地叫個不住,正亂成一片,不可開交之時,早有薛姨媽,王夫人等并一眾婆子媳婦們趕來了,薛姨媽先哭道:“神天菩薩,這是中了什么邪!”忙上去系扣子,又拖她,自己弄不了,又有幾個婆子上去幫忙,直把她橫抬起來,袖中帕子不免落了地,被王夫人忙拾了,只藏在袖中不語,一時薛姨媽等人哭著亂著把寶釵弄走了,這邊賈政的客人也都各自告擾,紛紛而去,賈政背著手,漲著臉,在客室來回踱步,看四下無人,便沖王夫人冷笑道:“好,好,這就是你從前跟我提的好媳婦!好個‘賢淑純良’的,我算開眼了!”又踱了一回,冷哼一聲,道:“還拿她比玉兒,你也說出口來!給玉兒提鞋都不配!”王夫人臉色通紅,唯有垂目聽著的份,不敢則聲。

一時王夫人出來了,卻見門口竟守著趙姨娘,見她出來,也嘻嘻笑著迎上來了,王夫人只瞟了她一眼,說道:“你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趙姨娘笑道:“老爺的話,我都聽到了。”王夫人皺著眉頭,只走自己的,趙姨娘又跟著,笑道:“其實老爺真真不該怨太太,太太哪知道那寶姑娘會有今天這出的?也是天意。”那王夫人聽她說話著三不著兩,心中厭惡,只冷著臉不答,趙姨娘卻渾然不覺,又跟著小聲諂笑道:“要我說,這事也連寶姑娘都怨不得的,誰不知寶姑娘素日謹慎?再怎么著,斷做不出這等沒臉的事來,背后必定有人搗鬼,難道太太不知道的?這世上總有那么些個高人,便用些頭發,指甲,再或香巾,手帕的,就可做法,讓人失興喪神的,今兒這事也必定是此緣故,太太只信我的,斷不會錯。”一語觸動王夫人心事,走的就慢了,聽她說到‘手帕’,知方才自己撿到帕子,她必然也看見了的,想了一回,說道:“便是如此,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我也沒精神了。”趙姨娘忙道:“雖如此說,姨太太面上不好看,以后怎么往來?如此一來,豈不是個臺階么?再說若果真有這層緣由,說出來就比不說強,否則口水都淹死人了呢,深閨的姑娘家,一世的名節要緊。”王夫人想想,也有道理,倒對她刮目相看,豈不知趙姨娘因是有了之前魘鎮鳳姐寶玉之事,有了經驗,方有此語,此時見王夫人口中說著‘胡鬧’,面上卻大有動容,知她心里必定為此盤算,這趙姨娘本希翼能借助此事在王夫人這里賣個好,如今既得了愿,自然高興,便也心滿意足地去了,回頭又四處跟人頌揚功績,只道‘太太正糊涂,沒個主見,聽我一番話,大聲稱妙’云云,如此閑雜事等,也無消多記。

且說寶釵這一鬧,別說賈母,王夫人等人,便是大觀園的眾姐妹并寶玉等人也都知道了,一時賈府上下紛亂,各人皆有各人心事,那寶玉雖也惋惜,思及寶釵越矩之景,定是平生嬌俏之極,柔媚之顛,因思:人說寶姐姐糊涂時,口中還只念著我,她那樣的人品,若我果能得被她擺弄一回,倒也不失為妙事!便早癡了一回,悔沒有親歷親見,姐妹們想她素日情景,心曰:不料端莊如她者,亦能出如此事故,今后竟如打入了阿鼻地獄,豈不令人可懼可嘆?真真是天意不期,造化弄人了,余者下人們也有嘆息的,也有笑話的,千人千口,不可勝記。

眾人之中,又獨獨繡兒等人最為震驚,與別個不同,好容易得空,因偷偷叫來小雀,道:“好妹妹,你老實告訴我,你那些藥,終究竟是些什么東西。”小雀早在事發之時,便存疑惑,早去問了她表哥,如今見瞞不過,只得如實說來:“是春藥。”繡兒一聽,先瞪目結舌,心中叫了幾聲老天,便知自己今番事鬧的大了,由不得心跳了一回,思索片刻,咬牙說道:“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若不翻出來便了,翻出來時,只都推到我一人身上就完了,你且悄悄告訴彩屏等人知道。”小雀從未聽過這話,更未曾得人如此相待,不禁又感又嘆,竟把個眼圈紅了,抬頭笑道:“姐姐什么話,既做了事,就敢擔當,咱們都不是這般畏首畏尾的人——”一時見浣紗從屋里出來,小雀便止話而去,繡兒見小雀左性,也不過嘆息一聲,唯有祈禱風平浪靜,各得相安罷了。

這里浣紗見小雀形容古怪,便道:“你們整日神神秘秘的,我一來便散,倒是有什么事罷?”繡兒笑道:“有什么事?不過聊些有的沒的。他喝了粥不曾?怎樣了?”浣紗說了句‘吃了’,又長嘆道:“這次不同以往,藥也吃了,燒也退了,卻到現在還不甚清楚,有時昏睡,有時醒了,只怔怔望著屋頂,你跟他說話,他也不應,找大夫看,只說沒事,我也不知怎么辦好了,這心里怪鬧得慌的。”繡兒琢磨一回,便道:“四爺這次八成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晚上我把林姑娘叫來試試。”浣紗道:“若她能治得四爺的病,倒也好了,只怕林姑娘的性子,不肯來。”繡兒也沒底,臉上卻笑道:“你且別管,我想辦法罷。”

一時兩人又聊了一回,因提到寶釵,繡兒心中忐忑,忙問:“你才去鳳丫頭那的,聽著寶姑娘現怎樣了?”浣紗道:“能怎么樣?被薛家太太帶回去了,聽說太太從寶姑娘身上揀來個帕子,要找罪魁禍首呢,現在滿府都說寶姑娘被人做法了,才有此事。”繡兒一聽,說道:“果真的?那帕子可是四爺的呢。”浣紗聽了,不覺一怔,忙問,繡兒便把四爺棄帕與喜兒,寶釵如何跟喜兒換了盡說其詳,只沒說后來弘黛誤會一節,浣紗聽畢,便‘嗐’了一聲,說道:“若不要帕子,扔了便了,又給人做什么,倒惹出這些官司來!我們雖逃得了干系,也不怕她們怎樣,那喜兒可遭殃了,便是無罪,事關寶釵,也必然犧牲她的。”繡兒聽言,呆了一回,突然跑了出去,浣紗叫她,她只不應。

卻說此時賈母這邊,喜兒正伏地叩頭哭著,直把那額頭扣出血印來,一邊哭訴自己委屈,求賈母留她,彼時邢夫人,王夫人等人都在,卻見王夫人一人垂面站著,滿面通紅,原來因王夫人想要私了這層丟人之事,便先找了喜兒,聽完經過,知若寶釵換帕之事若傳了出去,寶釵更是無地自容的,是以要許她些錢,叫其把一應始末一人承應下來,只說是她厭惡寶釵,故尋人做法的,豈知這王夫人也是頭腦不甚靈便,只道多許她錢,她必會歡天喜地應了的,此時還正在這里和賈母等人說著經過,誰料喜兒竟突然跑來叩求賈母,一行說,一行哭,不消片刻,那細細的血絲便已順著鬢角流下來,別人叫她起來,她也不起,只是絮絮地哭訴,把王夫人對她說的話和盤托出,又道:“天地可鑒,若是我設法要害寶姑娘,直叫天上的雷劈了我,或叫我死后進那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還請老太太可憐一回,喜兒打小沒父母,是人販子賣進府里來的,如今出了這門,天大地大,倒叫我上哪里去?——今生做牛做馬,孝敬老太太,來世若有福氣,能再托生成牛馬,仍伺候老太太——”一時聲嘶力盡,泣不成句,賈母便有些哆嗦,不由得捶杖跺足地指著王夫人說道:“我只道你整日吃齋念佛,是個善良人,不想也有這等陰暗腌臜的想頭!你護著你那妹妹,我倒不惱,卻不該背地里弄這些小人之景兒來,難道我就真真是個老糊涂了不成!竟由著你們編故事糊弄!”一時又喘又咳,眾人忙上前解勸,賈母喘息一回,突然對喜兒說道:“你且去罷!可憐見的,有我在,看誰敢動你一根汗毛!”喜兒便揉著哭腫的眼睛出去了,才出了門,抽抽噎噎走了幾步,又蹲在臺階邊哭個不止,卻見繡兒忙忙地跑來,見她無恙,旁又有小丫頭述說經過,方放寬了心,忙拿著手帕為她擦拭額頭眼淚,又把她領到落英閣去了,一路安慰,不再話下。

這邊王夫人斂聲屏氣地聽了賈母一回訓,一時賈母讓她‘退下’,方敢撤身離開,一時只覺得滿頭發麻,羞臊難言——且又是在邢夫人等人面前丟臉,又讓下人看笑話,恨不得登時死了,更是后悔聽趙姨娘的話,一路竟不知怎么走回屋去的,只歪在炕上,晚飯也沒心思吃了,回想今日先是經賈政訓斥,又經賈母訓斥,如今妹妹又得了沒臉,不知是否再來不來得,癡癡怔怔,也痛落了幾滴淚來,不提。

先不說賈府上上下下百般瑣事,單講寶釵被眾人架回自家去了,好容易才漸漸褪藥蘇醒,一時見四圍人都躲躲閃閃的,便知有事,卻又想不起來,因問鶯兒,鶯兒知再難瞞的,便告訴了,那寶釵頓時蒼白了臉,瞪直了目,頓時直脖向后仰了過去,眾人又亂了一回,灌湯掐唇的,方才醒來,一時拿繩弄刀的只要自盡,惹得薛姨媽抱著寶釵,一頓大哭,道:“我究竟上輩子做了什么孽,老天竟這樣懲罰咱娘兩個,竟都這樣的苦命,我通共就只你們倆,那個孽障是個廢物,再難倚靠的,如今你若認真要去了,可讓我指哪一個?”又是兒,又是肉的大放悲聲,寶釵也不由得大哭,滿室烏烏壓壓,無不傷悲,正不可開交之時,卻見寶釵的奶母陳嬤嬤上前拭淚說道:“事已至此,太太,姑娘也都別哭了,我倒有點小見識,或可稍挽姑娘的名節,不知可說得。”

薛姨媽一聽,連忙叫她快說,不知這嬤嬤講出什么驚人之語。

落花樓主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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