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
我被關進了牢房,第三天時,便有人架了我出去,這么快就要受審了么。
“堂下罪婦,你下毒謀害歐陽冉,并伙同領王意圖奪取成家堡,犯下滔天大罪,你可知罪?”我看著坐在堂上的有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這應該就是縣令了。
我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他,他見我不發(fā)一語,使勁一拍驚堂木,“罪婦,為何不說話?”
我一撇嘴,雙膝跪得有點發(fā)麻,便換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大膽刁民,竟敢藐視本官,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來人,給我用刑。”縣令怒目圓睜,顯是氣極了。
“是。”立即上來兩個衙役,拿來夾手指的家伙,還沒碰到我,便口吐白沫倒了下去,我捏著手中的瓶子。
“好啊,竟然公然下毒,來人,把這刁民打一百大板。”又有兩個衙役過來,卻不敢靠我太近,僵持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敢走過來,我微一揚手,他們便跑開好遠。
“大膽!”又一記驚堂木拍下,縣令氣得臉都綠了,“誰上去,本縣賞他一百兩。”
眾人嘩一下炸開了鍋,有幾個躍躍欲試的想上來了,我看著好幾個人同時過來,大有要把我五馬分尸的架勢,不禁有些怕。我并沒有多少毒,這樣一來,免不了受皮肉之苦,“你們一群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好意思不。”我吼道。
“姑娘,我們是窮苦人家的人,你就當做好事。”一個小伙子瞅準機會沖過來拉我的手,卻是和先前兩人一樣的狀況,口吐白沫倒地。雖然有人也害怕,可是卻是有很多不怕死的,讓我一時招架不住。這下糟了,我在心里哀號,我的手已經(jīng)被摁住,那些家伙正努力幫我手指套夾具。
“住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一喜,這是成堡主的聲音,可是很快便黯淡了下去,他,會救我么?
“住手,住手。”縣令馬上下了命令,人群散開,我才得以見到他,他的胡子更長了,臉上的威嚴感也更濃,卻是憔悴了許多,我看到他眼中的血絲。
“原來是成堡主,來此有何事?”縣令巴巴地湊上去,成堡主厭惡地推開幾步。
“奉新皇之命,特來接歐陽冉回成家堡。”成堡主看了我一眼,滿眼的心疼,讓我心里為之一震,我明明不是他女兒,他為何還會以這種眼神看我。“此人乃是我成家堡的媳婦,新皇犒賞我成家堡,她也是我堡中一員,特來接她回去。”說著便將一張類似于圣旨的東西給縣令看,縣令接過看了一眼,便小心的卷起還給成堡主,“堡主請便。”
成堡主走到我面前蹲下,摸了我的頭,“丫頭,咱們回家。”
我跟著成堡主上了馬車,“你們發(fā)現(xiàn)她了?”
“是。”
“為什么要救我?”
“我答應過你,要回來的。”
“可是她才是真的,我不是,我不是歐陽冉,不是您的女兒。”
“的確,你不是。”
“那為什么還要救?”
“因為……”成堡主握了我的手,“丫頭,你也是我的女兒啊,不僅她是,你也是。”
我困惑得看著他,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么,我想起來了,我身上的紅痣應該是當初為了不讓歐陽家起疑連浩宇讓人點上去的,我不可能是他們的孩子。可是現(xiàn)在他卻說,我也是,怎么回事……
“當初琦媛生下的是一對雙胞胎女兒,因為害怕皇上會真的帶走你們,就對外一直稱只生了一個女兒,大女兒被托付給琦媛的兄長,小女兒后來就被帶到了宮里。本來想等風聲過了就把大女兒接回來,可是一場瘟疫降臨到了琦媛兄長所在的村莊,我們接到消息趕到時,整個村莊只找到一個男孩子,卻不見兄長和大女兒的蹤影。我們把那個男孩抱了回來,給他起了名字,叫銘玄,因為很招人喜愛,一直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看待。琦媛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女兒傷心過度,加上師兄的死讓她更為內(nèi)疚,很快便也去了……”
“可是這也不能說明我就是你們的女兒啊。這只能說明一個巧合,我和你們女兒長得真的很像而已。”我還在據(jù)理力爭,可是話說出來,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我知道,紅痣可以作假,可是其他卻不行。”成堡主指著我的腳,你的腳底下有一個蓮花標記,那是你娘留下的印記。”
我狐疑地看了看我的腳,貌似我還真沒注意過自己的腳底,難道真的有?我脫下鞋子和襪子,急急確認到,粉色的蓮花躍入我的眼睛。這身體真的是他女兒,只是可惜,他的大女兒應該已經(jīng)死了,否則怎么會有我。
“我該叫你什么?”成堡主問我,他大概是想知道我這個身體主人的名字,可是我不知道。
“陳影嵐,這是我的名字。”巧合的是,因為這身體的老媽姓陳,可能這個成堡主會認為我是隨了陳琦媛兄長的姓。“他們知道我還沒死的消息么?”
“目前只有我和銘玄知道。”
“不要告訴他們我還活著。”我不想讓他們再為我傷心,這個月過完,我還是會離開他們。
“為什么?”成堡主奇怪地看著我,很不能理解,可是很快便恢復常態(tài),“你希望我怎么做?”
“送我去書齋后面的小茅屋,然后您就可以回去了。”既然都沒事了,我會履行承諾,用我的余生陪著毒鬼。
“好。”他應道,吩咐趕車的照著我的路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