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抱團大哭的聲音,讓大廳里顯得尤為熱鬧。
就在大人們“這對小歡喜冤家”的數落聲和笑聲里,周泫御拍了拍周子諺的肩膀,教育他:“男生無論什么時候都要讓著女生。而且,男孩子不能隨隨便便掉眼淚。”
君兮一邊抹眼淚,一邊想,這個叔叔不僅長得帥,三觀還好正啊。
教育完周子諺,周泫御轉而朝著君兮走過來。
君兮低著頭不敢看他,他卻伸手,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膝頭,用了一個大人對小孩慣用的老土開場白:“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君兮。”
他愣了一下,也許是在反應這兩個字的筆畫。
君兮怕他記不住,立刻補充:“君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的君兮。”
一個五歲的娃娃,把自我介紹說的如此高深莫測,應該也挺醉人的。
但周泫御眼里卻有了笑意,他一笑,瞳仁像是泛起了光。
那個時候的周泫御,不像現在時常凜著臉,那個時候的周泫御,還是很愛笑的。
他沒有像一般大人一樣反問她是誰教的,他只是說:“好,我記住了。”
他向來言行信果,一諾千金。所以,即使隔著五年蒼白的時光,她仍是在重逢時堅定不移的相信,他沒有忘記她。
而他,果然沒有。
服務生進來上最后一道菜,太極羹。
周泫御照顧君兮手不方便,自然地起身,為她舀了些進碗里。她伸手去接,指尖無意觸到他溫暖的指腹,不過三兩秒而已,她的心口卻像是通了電流,酥酥麻麻。
“謝謝。”她輕聲說。
周泫御點了下頭,坐回去。
他的手機里有短信提示音,但他沒有看。君兮抿了抿唇,假裝沒有看到嬰水靈的名字。
那方屏幕漸漸亮下去,像一個女人漸漸黯淡的心。
因為周子諺在,餐桌上的氣氛沒有一刻冷場。
他就像個活力滿分的永動機,把調侃君兮當做己任。縱然君兮有意想表現的斯文些,也被他逼得原形畢露,就差挽起袖子大打出手了。
周泫御多數時候是沉默的,偶爾開口,也是為君兮幫腔。如果除去她隱隱作祟的小心事,這餐飯還算和諧。
飯局接近尾聲的時候,君兮看了一眼表,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頓時就叫起來。
“完了!”
“怎么?是彗星撞地球了?還是哥斯拉爬上你家窗戶了?”周子諺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真要遲到了!”
“你別急,總裁不是在這兒嗎?遲到算什么?翹班都沒人敢說你。”周子諺瞟了一眼周泫御施施然道。
周泫御朝君兮投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現在回去,應該來得及。”
他說著,拎了外套站起來,示意服務生進來買單。
周子諺跟著站起來,這單說好了他請的。周泫御沒有同他搶。
他們三人一同進去又一同出了包廂,等電梯的時候,周子諺晃著腿,忽然說:“有小叔罩著你,我也就放心了。”
銀晃晃的電梯門倒映著君兮窈窕的身影,周子諺的目光鎖住的是鏡面里的她。
君兮白他一眼:“干嘛說的跟臨終托孤一樣。”
“嘶!”周子諺倒抽了一口涼氣,使勁彈了一下君兮的腦門:“你丫的能不能念我一點好?”
君兮倒退了一步,正好撞在周泫御的身上,周泫御下意識的攬了一下她的腰,將她扶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