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影慢慢踱至院中曬藥的石臺,順手理了理擺上臺上的竹篩里一堆未干的草藥,臉上笑容漸漸變得有些莫測:“通知白水堂,讓冰兒命人嚴密注意吳都的動靜,還有墨南和潯陽各地的情況?!?/p>
“你是想?”歐陽立言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件事隱匿了如此長的時間不為人知,不是有些詭異嗎?一種可能是的確鐘離棄隱藏的很好,另一種可能性就是有人故意隱而不發,尋找最好的機會,或者說在等自己需要的時候再把這件事揭露出來,引發混亂?!?/p>
楚若影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歐陽立言一邊點頭一邊看著她氣定神閑的自信面容,終于明白老閣主將閣主之位傳給她,并不是隨心所欲,心血來潮的決定,以前自己眼中這個青木堂的小女子,有太多自己還不完全了解的地方,這些未知的一切,讓她在歐陽立言的眼中充滿神秘的誘惑力。
“而且,這件事很大可能和公孫步衍有關?!背粲按瓜铝搜垌?,黑濃如鴉翼的長睫在眸下勾勒出的暗影幽然深邃,如漾在夜色中某處的愁緒,似有似無,若隱若現。
因為她這一垂眸,歐陽立言突然對公孫步衍這個名字有了些不同的感受,心里竟莫名的有些怪異的感覺。
“我懷疑吳國會有不尋常的舉措,所以故意擾亂夏國,讓他們無暇顧忌周邊的小城。”楚若影抬起的雙眸里一如往日的沉著冷靜。
公孫步衍總是這樣深藏不露。
與大多數人不同,隱而不發,謀定而動,如同不是后天生存的技巧,而是他天生的本能。等待五年才開始行動,也許只有他才能如此沉著,游刃有余。
楚若影知道自己今晚的決定可能無異于在玩火。但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她下了決心,無論是業障還是機緣,總有要面對的那一天,索性拋開一切,順其自然。
“其實我們主要的生意,不過是按價出賣給各國訊息,之所以能在這天下存在也是因為對各國來說,我們都有利用價值,所有人也都知道鴻鱗閣不會使用掌握在手中的任何一條訊息,也不會偏向任何一個國家,所以他們才覺得安全,我們也得以持久生存。若是對事情參與的太深,恐怕……”歐陽立言不由自主的想要勸阻楚若影。
“我并不是想參與,只是有些好奇怪,了解的清楚一些,我想,對我們以后在吳國的生意有一些好處?!背粲罢f到后來有些撒嬌的意味,“好嗎?你若不肯答應,若影怎么能放心去做?”
歐陽立言無可奈何的一笑,她這一招永遠百試不爽:“好,你決定了,我多說無益。只是,你要自己多加小心?!?/p>
“嗯,我走以后,此處的事務可能難以兼顧,你以左護法的身份代我全權處理?!背粲盎仡^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