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清楚,從九洲往北至滄海,大雪封路,你這一走就沒有回頭路了。”
羽天涯看他仔細地打好結,輕輕笑著點頭,“我知道,我也沒有想回頭……他雖然長得和司空詡一模一樣,但我知道,他不是司空詡。”
“所以你先前所為,也是為了試探他的身份?”
羽天涯愣了一下,苦笑,“若這樣說,恐怕也不能算錯。”她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拍拍夜非情的肩膀,“看吧,我其實就是這樣自私的一人。吃了你好多好藥,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還。”
夜非情卻攥著她的手腕站起來,俯低身子看她蒼白的小臉,鳳眸生輝,三秋紅楓的唇在飄雪中色澤愈發明艷動人,他這一笑笑得魅惑而野性萬分,笑得羽天涯牙齒發顫閉上眼睛。
“還,你當然得還。從九洲到滄海,下一站是我天龍,到了我的地盤,你給我慢慢還。”
槐樹百步之外,身著雪白狐裘的男子久久靜立著,細密的長睫下如海般深沉的眸子微微漾動。
八卦大人在聽到羽天涯說那句“他不是司空詡”的時候就已經更深地低下頭向后退去,顯得前方垂手默然的男子越發清冷高貴而寂寞。
半晌,昭允太子轉身頭也不回地步向文華殿,“八卦,傳令下去,監視夜非情的隱衛全部撤回不用再跟。將宮里的雪參丹送去城北的濟華堂,另外,晚些時候你來我宮里,將太子妃余的那半枚血丸也送過去。”
“殿下……”
八卦大人猶豫著喏喏,“那雪參丹好珍貴,夜非情自己也有。還有那血丸……”
他忽然頓悟吃驚抬頭,“殿下,那血丸極其霸道,您不是要用自己血給太子妃養……”
“藥引不好找,一時配不齊。羅八卦你要是再啰嗦,這些費用全部從你俸祿里扣。”
慵冷的聲音似乎毫不經意,一如這千里雪飄,四面八方地飛去,隨意她落入哪個地方。
八卦大人閉上嘴,跟上那風華無雙的背影,想了片刻,不怕死地湊上去,“殿下,您剛才匆匆走是為了騰出時間讓夜非情給太子妃療傷吧,您為什么不直接把太子妃帶走?宮里太醫很多啊。上次夜非情唆使太子妃給他吸毒,我就看出來他對她心懷不軌了。”
諸葛昭允的步子果然頓了頓,回頭看著八卦大人,長眉微挑,“嗯?羅八卦,你有事瞞著我?”
羽天涯披著被子盤坐在床上,暗暗打量背對著她跟店小二囑咐事宜的夜非情的好身材,黑色勁衣中頎長挺拔的身形透出沉靜捷勁,寬碩的肩膀和精瘦的窄腰中似乎隨時能爆發出無限的力量。
羽天涯一邊花癡稱贊,一邊目不斜視地端過床邊補血的藥向著床外倒。
得手后抹了兩滴在嘴角哼著小曲心安理得地躺下,躺下地那刻望了望左手腕厚厚的紗布,眼底卻劃過細微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