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一掃,就見一美婦人從屏風(fēng)后走出,高貴氣質(zhì)渾天而成,峨眉聳天,面頰消瘦,不是孝文長公主,還能有誰擁有這等氣勢?
“姑姑!”子溫起身撩袍行禮,躬身半響得不到孝文長公主的回復(fù)聲,她心中一嘆,若這樣能使她心中好受一些,就隨她去吧,畢竟,算起來他們理虧在先。
孝文長公主細(xì)細(xì)端詳李芳,當(dāng)年她還是個膽怯不善言語的小女孩,在哥哥眾多孩子中,不得寵愛,如今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公主,邵武帝唯一的姐姐,身份高貴可想而知。
“收起你虛偽的面目,起吧!”孝文長公主勾出唇冷笑連連,笑容即使?fàn)繌姡彩鞘值皿w,卻也帶著疏離,就連笑容也未達(dá)眼底。
“謝姑姑。”起身,回位坐好,看著眼前的婦人,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心思一頓,問道:“姑姑近來身子可好?”
“你來看我的笑話,還是來諷刺我?若不是你眼睛瞎了?沒見我好好坐在這里?死不了的。”孝文長公主笑道,端起茶盅輕抿一口,不像是諷刺,說得很像家常。
子溫笑容一滯,隨即一拍掌,身后的奴才托起一禮盒,恭送孝文長公主眼前,道:“姑姑,這是侄女的一點心意,還望您收下。”
孝文長公主嗤笑一聲,斷然道:“勿用!你和陛下送給我的禮,讓我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啊!我老了,經(jīng)不起這樣的禮!”聲音寒徹入骨,一想到十年前的廢黜,昨日宮中火氣,女兒葬身火海的接種而來的打擊,她的笑容再無顯現(xiàn),身子微不可察的怒火戰(zhàn)栗。
子溫自然明白她言中所指,笑容依舊不變,道:“姑姑看上去可不老,人依舊如當(dāng)年一樣的精神呢。”
孝文長公主出嗤之以鼻道:“子溫,你來我這里,我佩服你的勇氣,趁我還沒有殺你的決心,你快滾吧。”最后騰一聲站起身來,恨聲道:“我將晚兒托付于陛下,廢黜便廢黜,幽閉便幽閉,可是到如今,連個人都看不住,你們和廢物有何分別?”
爆發(fā)而來的氣勢讓子溫?zé)o從招架,心中一顫,她是少女的時候,見證了孝文長公主最風(fēng)光的時候,如今氣勢依舊不減半分。就連他的父皇,也忌憚這個妹妹。
“姑姑,婁含宮火起可并非是陛下的責(zé)任,我和陛下無從給姑姑一個解釋。”子溫頓了頓:“據(jù)說是順華自己放火焚宮。”
聽子溫的話,孝文長公主連聲道“好”,冷笑連連不止,銳利的雙眸盯著子溫,讓子溫?zé)o處遁形,長笑道:“是誰造成了這一切的后果?是誰?你們有本事就沖我旱魃蘿一人來,糟蹋順華做什么?”
子溫的面容微微一變,世人都知,九問順華和旱魃宣華的婚姻是聯(lián)姻,九問順華的廢黜是因自己母親之權(quán)大于邵武帝,因而用廢黜來牽制孝文。
“子溫,就憑你這幾句話,我就可要你的命,你信么?”孝文哈哈哈大笑幾聲:“若不是我在父皇面前發(fā)下毒誓,永不得動你們分毫。哼,就憑你們,攔得住我!”那一雙眼睛滿載著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