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環(huán)感到很為難,林伯父似乎很想聽到關于林楚的事情,但是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是很久,二人相處也不是那么的融洽,他的事情怎么會知道得很多呢,如果是于夏的話,可能就不一樣了。
腦海里努力回想著,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于夏和其她一些多事的同學在她耳邊說他的八卦新聞,眼睛一亮,“伯父,林楚在學校可受歡迎了,他不僅學習好,而且很會打籃球哦,上次我們學校和別的學校舉行籃球比賽,本來我們輸了好幾十分了,幸虧有他,我們才贏得比賽呢!”
林伯父呵呵呵的笑道,“那當然了,楚兒他去英國留學之前就是國家隊的,只不過,那時,我極力反對他打籃球。”
“為什么?”打籃球有什么不好啊,國家隊啊,前途啊,榮譽啊,不明白林伯父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加入國家隊的,也許是在學校的時候,學校推薦去的。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jīng)加入了好長一段時間,當時我很生氣,他除了每天要學習,還有家教之外,哪還有很多的時間去打籃球?如果這樣的話,也會讓他分心,他的心思就不能完全放在學習上。再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繼續(xù)打籃球的話,我的公司就沒有人繼承了。所以我不能讓他去,但是那時候,他已經(jīng)不怎么聽我的話了,他執(zhí)意要去。最后我沒有辦法,就把他一個人送到了英國去留學,只有讓他離開了這里,才不會再有打籃球的想法。”
季小環(huán)默默的聽著,不想去打擾他,原來這就是林楚會打籃球的原因。
“小環(huán),我毀了他最喜歡的東西,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殘忍?”
她抬眼看著林伯父,他的臉上滿是滄桑,也許他曾經(jīng)后悔過把林楚送走,也許他現(xiàn)在正在后悔著,但是他這樣問她,就足以表明,林楚在他的內(nèi)心份量之重。這個時候,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太過刺激他了。
季小環(huán)的沉默,讓林伯父覺得他所問的只不過是事后話罷了,他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的答案是肯定的,當時我并不會感到有什么,我一心只是為他好。后來他去了英國五年,回來之后三年,一直都沒有回來過,我才知道,那件事情只不過是他離開我的導火索罷了。”
“伯父,你不必自責,你這樣也是為他好,相信他會想明白的。”
“希望如此吧,對了,你和他是怎么認識的?”
季小環(huán)大窘,關于的二人的認識,還真是不太好意思說出口呢,她怎么可能不認識林楚呢,只是他不認識他而已,“伯父,林楚在學校是風云人物,誰不認識他啊,說起來,我們的認識和吃是有關系的!”
“是嗎,那快說說。”和吃有關系,該是怎樣有趣的故事呢,呵呵。
“我的一個好朋友的哥哥和他是朋友,那天,我原來是想帶好朋友到我租的地方吃飯,顯示下我的手藝嘛,出去的時候,在校門口碰見了她哥哥和林楚,然后他就到我家里吃飯,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小環(huán),還會做飯菜啊,真不錯。”林伯父贊道,似乎只聽到意猶未盡般,一個勁的老是問:“還有呢,還有呢!”
“還有啊,林楚他很好吃啊,他經(jīng)常在我那里蹭飯吃呢,通常我都不怎么愿意讓他來。”
“為什么?”林伯父奇怪的道。
“因為,他老是嫌我做的飯菜不好吃,不是嫌太咸就是嫌不好看,可是每次他都吃好多,而且吃完了,下次還要厚著臉皮來吃……”季小環(huán)說到這里停住了,這么說他的兒子,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呢?忙掩飾的呵呵呵的傻笑。
“哈哈哈……”一聽到她這樣說林楚,林伯父心情高興得不了,沒想到,他是用這樣的方法追女孩子的。笑談之余,又覺得滿腔一陣傷感。
他,終日和商人打交道,一天的大部分時間在工作,應酬。有時,太晚了,就在辦公室的休息室過夜,很少去關心過他,很少去過問他。有時回家,看到他不愿意學習,不愿意去洗澡,就會罵他,他就倔強得和他頂嘴。很多次,二父子相處的記憶都是不歡而散收場。
一直以為,他給了他豐厚的經(jīng)濟基礎,請了好多最好的家教給他,就是對他最好的教育。直到現(xiàn)在,他還是這么認為,看,他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有了一間自己的公司嗎,雖然規(guī)模不是很完善,資金不是很雄厚,但是一切都在發(fā)展中。如果時間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對他的高等教育,但是,他會抽更多的時間去陪他,盡一個父親應該盡的責任。
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真正想要去關心他了,當他想要去補償?shù)臅r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長大了,而自己錯過了許多許多和林楚快樂生活的好多年的時光呵。
時間恍若而過,她已經(jīng)走了將近二十年了,回頭一看,他到底在堅持著什么,他到底在挽回著什么,人事已非,身邊的人早已離去,留下的人還值得去珍惜。
看林伯父聽得津津有味,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個有什么不滿,季小環(huán)才放下心來。
這時候,突然門被撞開,二人同時抬起來頭看向門口。
林楚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渾身充滿著生氣的氣息,盯著眼前聊得正歡的二人。
“你們二個,倒是聊得很熟嘛!”平淡的語氣,和他現(xiàn)在的表情一點也不合。
似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可是又說不出來在哪里,剛剛有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那個,我先走了,小環(huán),要記得這個周末哦。”林伯父一看形勢不對勁,馬上溜之大吉,越過林楚的時候,甚至回頭拋給季小環(huán)一個眼神,意思就是說你要加油哦。
林楚側(cè)身空出地方,看著自己的爸爸溜出門去,始終都沒說什么,因為這時候,他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了,頭腦里一團亂,事情來的太突然,他以為可以看到老頭子的挫敗,卻不想,心里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似乎一夜之間,所有的事情全都變了,跟了自己幾年的崔律師竟然是老頭子的人,還有秘書也是他們的人,公司里到底還有多少人是他們的,到底還有多少人是自己不知道的?
即使在外面另外開創(chuàng)了公司又怎么樣,他終究還是逃不過老頭子的手掌心,還是活在他的監(jiān)控之下。這一場看似是他贏了,實際他卻是輸了,他最終還是接手了他的公司,而且是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一切,季小環(huán)知道多少?
季小環(huán)狐疑看著他,他站在門口盯著自己看已經(jīng)有好一會了,到底想干什么呀,既不說話,也不動,“喂,林楚,你怎么了?”
林楚被他這么一說,終于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老頭子和你說什么了?”
“沒有啊,他問我你在學校的事情呢,雖然我和你認識的時間不長,對你的事情了解得也不是很多,所知的都是一些些別人和我說起過的。但是我起聊你的一些瑣事,伯父他都聽得很認真,也很高興哦。”
林楚靠在門上沒有說話,靜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小環(huán)繼續(xù)說道:“我還說,你經(jīng)常在我那里吃飯呢,說你不會煮中餐,只會弄西餐,啊,我想起來了,你是在英國學的西餐吧?”
林楚還是不說話,他仔細看著季小環(huán),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伯父說,他想補償你,想好好的和你相處,就算是不搬回去,希望你也能抽空去看看他,陪陪他,他一個人很寂寞。我看得出來,伯父其實很關心你的……”
“老頭子是不是把你也收買了?”林楚打斷了她的說服。
誒?收買?
季小環(huán)好一會才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笑容凝在了她的臉上,她瞪大了眼睛,不能相信,他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從他一進門開始,就緊繃著陰沉的臉,原來他早就有了想法。
但是她不愿意往壞的方面去想,她自動自發(fā)的把他剛才的話忽略掉了,畢竟是朋友,有些話可以當作沒有聽見的。
她勉強的笑了笑,“那么你的公司和房子,我……”
“老頭子給了你什么好處?”林楚打斷了她的話。
“好處?”
“他是給了你多少錢,還是給你買了房子?”
季小環(huán)不可置信地道:“你在說什么?”
這個時候,再裝作聽不懂就顯得太過矯情了,他竟然認為她收了林伯父的錢?怎么可能,林伯父為什么要給錢給她,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她和他根本就沒有什么利益上的關系沖突,不是嗎?
“聽不明白嗎?”林楚慢慢的走過來,鄙夷的看著她,“我以為你和其她女孩子不一樣,你不會看不起我,不會用另類的眼光看我,現(xiàn)在我看清楚了,你也不過如此,和她們一樣,虛榮,拜金,惡心!知道嗎,炫日公司是我所有的心血,是我可以擺脫老頭子,用來向他證明,我沒有他一樣可以創(chuàng)立自己的公司,或者說將來可以打敗他的籌碼。而今,我把它給了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你,你為什么還不滿足?還想著要從老頭子那里得到更多的好處是不是?”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林楚這個樣子,他像失去理智般,自以為是的按照自己所想的去行事。她愣愣的看著林楚充滿著怒氣的臉孔,腦子已經(jīng)短路,什么話都反駁不出來。
“為什么老頭子會對你這么客氣,從去我家那一天開始,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林楚刻意把最后幾個字咬得很重,很慢。
看著他那張不信任的臉,季小環(huán)只覺得心一陣刺痛,連看他的眼睛都在發(fā)痛,移開視線看向窗外,天空灰蒙蒙的,陰沉沉的,公路上,車水馬龍……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可以不相信你爸爸,除去那天去你家的那一次,今天是我第二次見伯父,你用什么來懷疑我?”
“你忘記了嗎,我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回去過了。”言下之意,相信老頭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季小環(huán)顫抖著聲音道:“你……你是這么看我的嗎?”
林楚大吼道:“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你告訴我啊,告訴我,你沒有!”
“我沒有!你心里早就那么想我了,不是嗎,那我再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的,不是嗎?”
林楚沉默了,季小環(huán)看到他這樣,就知道自己猜得沒有錯,他果然早就認定了,季小環(huán)再也不忍不住,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