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幽在一陣鳥鳴聲中醒來。
昨天,晚睡,今日竟然睡過了。
本來,是想去寶山采藥的,小青嬸嬸也沒喚她,可惜了,只好明天去吧!
這一天,陸清幽安心的在家里讀書,作畫,彈琴。
而此時,那座茶肆,已經換上了新招牌。
“陶陶軒”三個字,在一塊做工上好的牌匾上,金光閃閃,熠熠生輝。
門的兩側,原來的對聯已經換去,如今的,是昨日里,那個年輕的黑公子所出的。
上聯是“ 陶潛善飲,易牙善烹,飲烹有度;”
下聯是:“ 陶侃惜分,夏禹惜寸,分寸無遺。”
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那字跡,像是出自名家之手,龍飛鳳舞,蒼勁有力。宛如游龍飛舞,鳳凰翱翔。
過往人們對這幅對子贊不絕口的同時,也對這字體的主人,點頭稱贊。
“少爺。。。您不如該做賣字的秀才吧,看您的字,大受歡迎呢!”秋開玩笑的說道。
“嗯。。。以后,我們再微服出來,就扮作賣字先生,你做書童。。。”少爺手搖折扇,笑著說道。他今日的心情,仿佛很好。
“明日上山的一切,可準備妥當。。。?”少爺收起笑容,鄭重的問道。
“回少爺,一切準備妥當!”秋恭敬的答道。
他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氣,閑聊是閑聊,正事是正事,他一項公私分明的。
“少爺。。。小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秋猶豫的說道。
“你我名為主仆,實則如同兄弟,該獎的講,不該講的講了,我也不會怪罪與你。。。”
少爺手搖折扇,坐在昨天的位置,看著樓下的那個早點攤子。
昨日,那里曾經坐著一個黑小子,今日,那里,空空的。
還是昨日那個攤主,他的皺巴巴的臉上,洋溢著驕傲的笑容。
抽空的時候,他就給來往的客官,大講特講昨日里,他言中的那個少年的事跡。
“那是我一眼就看重,他是一個有學識的人,他本不想去參加比賽的,在我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就去了。。。大家猜猜結果如何。。。?”攤主故意賣一個關子。
“結果,他真就中了頭籌。。。”那個攤主老漢,手舞足蹈,說的唾沫星子橫飛。
許多人不曾見識到昨日那一幕,他們都搖頭嘆息。
老漢在興致勃勃的吹噓自己眼力的同時,也間接的替對面的茶肆做了免費宣傳。
神秘少爺看著樓下的一切,收回目光。
秋接著問道:“少爺,什么時候動身去李縣令府上?”
昨日,沒去成,估計那奸詐的李縣令是起了疑心了。
“馬上動身,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一切準備就緒!”
“好。。。我們動身!”
身影一閃,神秘少爺已經到了樓下的大廳。
早有下人牽出兩匹馬,在后門外候著。
為了不過多的引人注意,他們很低調。
穿平民的服裝,悄無聲息的做事,可是,他們身上透出的那種高貴氣勢和冷峻的氣質,還是讓人望而卻步。
主仆二人悄悄的走出后院兒,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縣衙門距離此地大約幾十里的路途。
沒有半個時辰,神秘少爺和秋,就已經在李縣令的府前停住。
雖然昨天,貴客沒來,可李縣令可不敢太怠慢,他一直派人在沿途路上盯著。見有往這里來的可疑的人,立即差人稟報。
所以,當主仆兩人在縣令府前停下的時候,早有一群人列隊排開,等在門口兩側。
一陣外交辭令的歡迎儀式。一行人步入寬敞的會客廳。
李縣令揮退眾人,屋里只剩下三人:李縣令,神秘少爺,秋。
李縣令撩起衣袍,急忙跪下,再次行個大禮。
“下官李青山,跪見平王爺。。。”
李青山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官員,而且還是皇上的兒子,高興,激動,簡直語無倫次了。
是的,李青山口中的平王爺是當今皇帝的第二個兒子,二皇子,名字叫寒冰天。
“平身。。。”寒冰天平靜無波的說道:“無論人前人后,你叫我冰公子。。。”
“是。。。是。。。”李縣令知道,這個二皇子不悅了。
京城里早就有線報說,這個二皇子是個冷峻,不善言談,讓人捉摸不透的人。今天一見,果真如此。
李縣令站起身,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眼前的寒冰天,他有著一雙如鷹隼鷙猛的眼,凌厲的斜眉,筆直的鼻下是無情的薄唇,不苛言笑的臉部線條,讓人望而生畏,不敢接近。
他的身形挺拔偉岸,雖然一襲單薄而平凡的布衣,仍難掩其高貴的氣勢,那種不怒自威的卓然,讓人不由自主聯想到天神……
“是。。。是。。。平王爺請坐。。。”李縣令搶上前一步,在已經擦得油光錚亮的紫檀木椅上,又用袖子擦了好幾下。
“平王請坐。。。”再三確定,椅子纖塵不染后,他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下人已經端上一壺茶,給三人斟上。
寒冰天掀開茶蓋,輕輕的撥著水上飄著的茶葉,不做聲。
屋里,只聽見茶蓋與茶杯的,清脆的撞擊聲。
終于有人沉不住氣了。
“平王爺。。。虎骨下官可以幫助您找的。。。寶山山高林密,野獸眾多,下官建議您還是別去了。。。”
“本王親自去,才可以顯示本王的誠意。。。”這個老狐貍,連他到這里干什么都知道。
看來,還真的有人關注他啊!
好啊!有人關注他就好!總比無人理睬強!
雖然,他的父皇并不器重他,雖然,皇宮里,各種草藥都有,可是,他還是親自出來尋找,他要親自獵虎,取得龍骨。
寒冰天年少的心里,渴望著父愛。哪怕是父皇的一個微笑,一句鼓勵的話,一個贊賞的眼神,都能讓他熱淚盈眶。
可是,沒有!
這么多年,父皇對他不理不睬,吝嗇他的笑容!吝嗇他的贊賞!
父親越是冷淡,他年輕的心,越渴望引起父皇的注意。
后來,他麻木了,心,也涼了!
可是,今天,他還是來了!
為了父皇的病,他親自出來。
此次前來,他一石二鳥,一箭雙雕。實際上是頂著為父皇尋藥的借口,他出來處理安排自己的事情。
寒冰天和秋,在李縣令的府上住下。
夜深人不靜。
在李縣令的府上,寒冰天和秋居住在一間套房內。
說是套房,實際就是里外兩間屋子。
寒冰天居住在里屋,秋住在外屋。
此時,趁著沒有外人,主仆二人才得以說一些貼己的話。
“少爺。。。他們還真是消息靈通。。。我們在京城一動身,就有人知道了。。。”秋說道。
“是啊。。。父皇身體有恙,皇兄身體孱弱,皇長孫又年紀小。。。各派勢力當然就把目光投向本王了。。。可笑,這么多年,本王無人問津,如今,竟然有人跟蹤了。。。”
寒冰天冷笑一聲。
“是啊。。。少爺。。。我們還是小心的好。。。”
出了京城,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無論人前人后,秋都稱呼寒冰天為“少爺”。
“睡吧。。。在縣令府上,我們是最安全的。。。”寒冰天倒是隨遇而安,“試想,要是在縣令府上,我們受傷或是送命,那縣令的烏紗帽,還能保住嗎。。。?”
主仆二人放心的睡下,養精蓄銳,因為,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等待他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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