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破云而出。
強大的,悶熱的氣息強烈起來。
帶著濕氣的風,迎面撲來,減弱了些許雨后烈日引起的暑氣。
一枝斜伸出來的樹枝擋在了小路正中,上面開著細碎的白花,幾只蜜蜂正在上面忙碌著。
風景這邊獨好!
“小兄弟倒是一個不多言之人。。。”一陣沉默后,寒冰天撿起話題。能讓寒冰天主動稱兄道弟的人,眼前的黑小子還是第一個。
“公子不也如此。。。?”心急深沉的讓人無法捉摸,還反口說她不多言。難道他不知道言多必失嗎?
陸清幽反唇相譏。
“哈哈。。。哈哈。。。?!焙祉懥恋男β?,響起,伴著輕風,傳出去老遠,老遠。。。
“我們。。。”寒冰天手指自己和陸清幽,“我們。。。彼此彼此。。。哈哈。。。?!?/p>
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嗎?
陸清幽斜睨冰二一眼,真是的!
“小兄弟。。。以后別稱呼我公子。。。不如就叫我“二哥”吧。。?!?/p>
寒冰天認定了與黑小子的緣分。
在京城,每個人都是對他畢恭畢敬,想主動與他結交的人,無不抱著另外的心思。
可是,眼前的少年,不但敢以語言沖撞他,還對他不理不睬,想拉他入朝為官,他都無動于衷。
越是這樣的人,他越想結交!結交這樣的朋友,心情舒坦。
以后?
二哥?
陸清幽疑惑的看著寒冰天。
他們還有以后嗎?
今日,他們是巧遇,難道還希望他日重逢?
免了吧!
這倆人非池中之物,一個比一個心機深沉難測。這樣的人,不接觸也罷。
陸清幽收回目光,“謝公子抬愛。。。我一山野村夫,不敢高攀。。。”
那個秋,怎么還不回來?
回來就趕緊下山吶!
眼前這個冰二,越來越難以看透,還是趕緊下山,分道揚鑣的好。
“怎么?叫我二哥,讓小兄弟你很為難嗎。。。?”第一次主動與人是好,就碰著一個軟釘子。寒冰天的臉色沉下來。
“二哥。。?!?/p>
見冰二臉色有異,陸清幽不得不低頭,小聲的喚了一聲。
好漢不吃眼前虧!好漢不吃眼前虧!陸清幽告誡自己。
脆生生的一句“二哥”,叫得寒冰天渾身通透,神清氣爽。
“好。。。好。。。好啊。。?!焙斓拇笳朴衷陉懬逵牡募缟吓牧藥紫隆?/p>
“賢弟。。。你真的該加強鍛煉。。??催@身子骨弱不禁風,像是姑娘家。。?!?/p>
我本來就是姑娘家!
陸清幽在心里抗議。拍什么拍?骨頭架子都拍散了!
不自然的晃動一下肩膀,陸清幽想把冰二的大手晃下去。
“嗨。。?!焙斓囊宦晣@息,雖然聲音很小,幾乎不可聞,可是,習過武的陸清幽還是敏銳的捕捉到。
“不愛錢,不惜命,乃太平根基,名將名言,貪婪者跽跪;取束芻,取縷麻,定斬徇軍律,保民保國,正氣壯河山啊。。。!”
“公子。。。。不。。。二哥可是朝中之人?”陸清幽試探的問。
“何以見得。。。?”寒冰天低頭,凝視著陸清幽,一股清新的香味兒,又涌進鼻端。寒冰天對這種味道,喜歡。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二哥長吁短嘆,可是遇到不順心之事。。。?”
搭在肩上的大手,太沉了,陸清幽伸出手,想把那只大手挪掉。
大手反握住她的小手,不愿放開。
一股熱流,順著交纏相握的手指,傳到到陸清幽的全身。
臉,騰的一下,紅透了。
“位卑未敢忘憂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寒冰天把玩著黑小子的手,同樣習武之人,他的手中都是粗糙的繭子,而自己包裹著的小手,卻光滑細致,柔若無骨。
突然,意識到不妥,寒冰天放開了。
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怎會對賢弟的一雙手感興趣了?
也許。。。也許是好久沒碰女人了吧?
“朱門沉沉按歌舞,廄馬肥死弓斷弦。。。二哥太危言聳聽了吧?”抽回手的陸清幽問道。
她雖不關心國家大事,但是,有一個忘恩負義的爹爹在朝中,出于恨,她也對朝中之事關心幾分。所以,每次師傅來看她和娘,她都纏著師傅問一些朝中之事,當然是背著娘的。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賢弟你都是道聽途說,如同紙上談兵。。。。不可信。。?!?/p>
如今,朝中暗流洶涌,可是一般人能曉得的?
“無論怎樣,如果朝中大員都能做到潔廉為心,忠信為仗;文章在冊,功德在民,則國還將為國,家還是家。。。百姓照樣安居樂業。。?!?/p>
陸清幽見冰二的眉頭糾結起來,心里略有不忍,她柔聲安慰他。
殊不知她的好言安慰,竟在無意中,把自己原本女人味兒十足的音質,暴露無遺。
好在寒冰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并對這個黑小子偏女性化已經認同,所以,他沒有在意。
“算了。。。不談不愉快的了。。。”寒冰天略有懊惱,人家黑小子已經嚴明無為官之心,可他的思緒還在這上打轉兒。
強扭的瓜不甜,天下能人才子多得是,也不是非黑小子不可!
寒冰天賭氣的想,為自己一直把心思牽掛在一個人身上,感覺郁悶。
他與他僅僅相處一個晚上!
一個晚上,竟讓寒冰天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情,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