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鈴兒把每一個角落里的書頁撿回來的時候,她才小心翼翼地捧著那本書尋著一處空隙地方,把那本書擺放著,一頁一頁,一點一點地拼回原形。
“《治國策略》?”書面被她拼完整了。
“皇上……”東公公又好奇了,壞皇后斗大的字都不識一個,怎么此時卻識字了?
赫連麒還是抬手阻止東公公發問,他滿臉深思地看著那個正在認真地把破粹的書頁拼在一起的女人,那股認真的勁兒,散發出一股迷人的氣質,典雅而高貴。
赫連麒擺擺手,示意東公公等人退下去。
他大步地走向了他那個死而復生變得不一樣的壞皇后。
“為君者,當以天下為己任,為君者,視民如子,為君者……”鈴兒一邊拼著書頁,一邊小聲地念著,發覺這本《治國策略》寫得很好,在封建社會里,這里面的治國方針真的很好,很為百姓著想,只是不知道看此書的人是否能體會其中深意了。
“這是昨天被你撕毀了的書。”赫連麒淡淡地吐出話來,銳利的雙眼緊緊地鎖住眼前這道三年來他不曾認真仔細看過的嬌俏身影。書被毀,他為了留下證據避免韋丞相追究他賜死韋千嬌,命令清掃的奴才不準打掃御書房。
“是韋千嬌毀了你的書,不是我金鈴兒?!扁弮侯^也不抬,淡淡而略帶著不悅地糾正著?!安还苣阈挪恍牛眢w是韋千嬌的,靈魂卻真的是我金鈴兒的?!表f千嬌是十八歲的少女,她卻是二十四歲的,算得上成熟的女孩。
“這本《治國策略》很適合你們這些身為帝皇的人看,被毀了實屬可惜?!扁弮禾ы粗者B麒,眼里閃過了堅定的光芒,問著:“你們古代有透明膠嗎?”
“什么透明膠?”赫連麒一副沒聽說過的樣子,鈴兒就知道問是白問了。
暗鎖一下娥眉,她低低地自語著:“看來只能那樣了?!惫糯臅宀⒉幌瘳F代那樣是鉛印字,整齊而細小,字與字之間,行與行之間很密,一旦被撕了,除了用透明膠之外,很難粘完整來看。古代的書不同,字與字之間,行與行之間的間隔較大,沒有透明膠還可以把白紙剪成小小的條形狀,然后用糯米粉煮成漿糊狀用那些小紙條粘上漿糊再把書頁慢慢地粘回一起,這修書的工作要很細心,也需要很長的時間。
可是對書超乎尋常的喜愛,讓鈴兒舍不下這本好書被毀了,就算沒有流傳于后世,最少能在這里給治國者一些幫助。
鈴兒不敢說自己慈悲為懷,但希望天下百姓都能過上好日子,亦是她的心愿。
“你在嘀咕什么?”赫連麒有點不悅地問著,沒聽清楚鈴兒在說什么,讓他有一股不悅。他覺得他的壞皇后死而復生之后總帶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我幫你把這本書修好吧?!迸ゎ^看著他,鈴兒定定地吐出話來。
赫連麒高大的身軀驀然一僵,深邃的雙眸緊緊地瞅住鈴兒。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他冷然開口。
“知道?!?/p>
“被撕成這般樣子,你能把它修好?”赫連麒眼里全是不相信。
“只要想,就能?!闭f著,鈴兒開始小心地動手把那些書頁一一收起來。
“韋千嬌?!焙者B麒叫著,語氣帶著威脅與警告:“如果你不能把這本書修好,朕會治你大罪,你最好不要夸下????!彼膲幕屎缶尤徽f要幫他修書,而這本書就是昨天被她撕毀的,氣得他昨天到今天都無法壓下那口怨氣,終是不顧一切下令她自刎。
收好所有書頁之后,鈴兒抬起頭看向他,淡淡一笑,眉梢上盡是放心,“我這個人從來不會夸大其詞的,放心吧,到時候一定會還你一本完整能看的《治國策略》。如果我修不好這本書,你干脆把我趕出宮算了?!鄙顚m中勾心斗角,不適合她生存。
“你希望出宮?”問這句話的時候,赫連麒心里閃過了一股異樣,仿佛不想讓這個女人離開似的。
鈴兒笑,不再回答他。
抱著書,鈴兒向赫連麒點點頭,算是告辭,轉身就朝外面走去。對于她的告辭方式,赫連麒又沉下了眼眸。
雖說看多了電視,但是她就是做不來像其他宮妃那樣時時自稱“臣妾”,看到他一次就跪一次。從她醒過來后,她不向他行禮,不自稱“臣妾”,也不見他發怒和強調,可以猜到韋千嬌以前也是像她此時對他一樣。不同的是,她是因為生活的年代是沒有君子制度的,不習慣這套封建的皇宮禮儀,而韋千嬌則是仗著娘家勢力不把皇帝看在眼里。
在御書房門口的時候,鈴兒與一個男人迎面相撞,要不是對方眼明手快地扶著她,她會被撞倒在地上,當對方看清楚她的面容后,立即嫌惡地縮回了雙手。
鈴兒帶著疑惑抬眼看了那名男子一眼,他一身從三品文官官服,卻不像其他文官那般文弱,身材高大而結實,腳下走路沉穩有力,刀刻般的五官俊美無比又不失陽剛氣息,雙眼銳利而深沉,如兩潭深水,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這古代就是多美男呀。看過之后,鈴兒再次在心里感嘆著,這名男子的俊美與赫連麒是完全不相同的。赫連麒的俊美顯得過于妖孽,有點不真實,而眼前這名男子的俊美卻很陽剛,有男子的氣概。
“對不起?!睌炕匾暰€,鈴兒低頭道了一個歉,然后越過對方而去。
展飛揚聽到“對不起”那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一僵,頓時成了石化的雕像。
看著遠去的身影,展飛揚連忙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看,還是那道嬌美的身影,他不相信,再次擦了擦,再看,還是不變,讓他瞠目結舌,不知道是他錯覺還是對方鬼上身了。
“她是不是變得不一樣了?”赫連麒淡淡的聲音敲進了展飛揚的耳里。
“她真的是韋千嬌?”那個愛他愛得發瘋的壞皇后看到他的時候,居然無動于衷,眼里的神情更是不認識他似的。
走到門口望著遠去的那道嬌俏身影,赫連麒深沉地道:“她說身體是韋千嬌,靈魂是金鈴兒?!边@一試探,讓他想著探究的心更深了。
他的壞皇后居然不怕書了,居然還說幫他修書,還識字,對書的疼惜遠勝于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什么意思?”展飛揚不解。
轉身轉回案臺內坐下,赫連麒沒好氣地道:“朕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彼急豁f千嬌搞得分不清是真是假了。睨了展飛揚一眼,赫連麒沉著臉問:“你此時進宮代表你老師之命入宮?”展飛揚如果代表他自己入宮的時候,都是選擇在夜深人靜之時才會便衣入宮的。
展飛揚一副你了解又何必多問的表情,“丞相聽聞皇后的死訊,不相信,命臣進宮求證一下。臣一進宮,宮里都在傳韋千嬌死而復生?!表撕者B麒一眼,展飛揚取笑地道:“皇上,看來韋千嬌真是您命定天女呀,死了都能復生。”
硯臺立即飛向了他,赫連麒微怒的聲音傳來:“朕不相信什么真命天女,這里面肯定有陰謀?!?/p>
閃開了硯臺,展飛揚斂起了取笑神色。
是呀,他的老師韋丞相可是個狡猾多端的人,說不定父女倆人聯手搞什么陰謀也說不定呢。
“飛揚,韋千嬌愛你的心,人盡皆知,你替朕好好地試探一下她,朕要弄清楚其中真假?!焙者B麒陰沉地道。
這一次,如果被他抓到了韋丞相的把柄,他一定會把韋氏一族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