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赫連麒走到冷鳳月的跟前,眼神是無比的銳利,不復剛才的柔情萬分。“當真是你自己不小心燙傷的?”此刻他已經(jīng)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猜透了,肯定是冷鳳月想著陷害鈴兒才故意燙傷自己的,但念著冷鳳月是他目前最寵愛的妃子,他不點破她的謊言,只說她是不小心的,讓她亦能找臺階下。不過那名口口聲聲控訴鈴兒的宮女就要成為替罪羔羊了。
冷鳳月像是委屈萬分一般,輕聲應著:“皇上,臣妾一直都說是臣妾自己不小心燙傷的。”她在心里把鈴兒狠狠地咒罵了千萬遍,而為了自保,她此刻也知道要犧牲自己的一名心腹宮女了。
那名宮女意識到情勢對自家主子不利,而身為奴婢的她知道該怎么做的了。
“皇上,是奴婢該死!是奴婢在陷害皇后娘娘,與貴妃娘娘無關,都是奴婢的錯!”那名宮女撲跪在赫連麒的面前,又跪又拜的,拼命請罪。
“皇上,這賤奴借貴妃之傷大做文章,故意陷害皇后娘娘,理應杖打一百杖!”韋夙塵狠狠地道。
展飛揚的視線只是在鈴兒的身上來回地打轉著,說老實的,這一次再見鈴兒,她的沉著聰慧讓他眼前一亮,他更發(fā)現(xiàn)了皇上對鈴兒的變化。
杖罰?鈴兒微愣,那杖罰很重的,別說杖一百杖了,就是二十杖也足夠把一個女人打得死去活來。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那名宮女一聽到要被杖打一百杖早就嚇得臉色大變,她寧愿死也不想被打得生不生死不死的。
“來人,把這賤婢拉出去重打一百杖!”赫連麒順著韋夙塵的意思吩咐著。重重地杖打冷鳳月身邊的宮女,其實也是對冷鳳月的一種警告。
“皇上饒命啊,娘娘,救奴婢呀……”宮女慘叫著。
兩名侍衛(wèi)把她拉到院落里去,早有人準備了長長的木板凳,把她按壓在木板凳上,兩名侍衛(wèi)狠狠地杖打著她。
聽到慘叫聲如殺豬一般,鈴兒于心不忍,走到赫連麒面前低眉輕聲替那名宮女求情:“皇上,杖刑對于女子來說太重了,就饒了她吧,罰她其他也可以的,何必動如此大的刑?”
赫連麒倏地瞪著鈴兒,不敢相信鈴兒會替那名宮女求情,畢竟那名宮女持勢陷害她。
“皇上,那賤婢膽敢陷害皇后娘娘,絕對不能輕饒!”冷鳳月卻和鈴兒反其道。她的意思是想讓大家覺得她公正嚴明,絕對不徇私。
“剛才她說了那么多話的時候,不曾見你皺一下眉阻止過她。”鈴兒淡淡地道,其中的意思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鈴兒話中的深意。
奴才再膽大包天,沒有主子在背后撐著,敢只手遮天嗎?
冷鳳月色變,連忙跪倒在赫連麒的面前,急急地解釋著:“皇上,臣妾絕對沒有指使奴才們陷害皇后娘娘,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看了鈴兒一眼,赫連麒低冷地道:“月兒,你先起來回你的宮中去吧,這件事情就當是那賤婢的錯了,朕不想再追究下去。”他又看向陳太醫(yī),吩咐著:“陳太醫(yī),你回太醫(yī)院去,讓江女太醫(yī)到貴妃殿去。”
“臣遵旨。”陳太醫(yī)連忙退下。
冷鳳月從地上起來,趁赫連麒不注意的時候,狠狠地瞪了鈴兒一眼,然后跪安離開了椒鳳宮,而對于院落里那名被杖刑的宮女,冷鳳月連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
“皇上。”鈴兒臉上掩不住對那名宮女的同情,她輕淡地叫著赫連麒,眼眸看了一下院落,懇求著:“皇上就饒了那宮女一回吧,她其實也只是見風使舵而已。”古代的宮女真慘,主人犯錯卻要她們來頂錯受罰。
“你閉嘴!”赫連麒冷不防低吼著。對于鈴兒的不計較,他感到生氣。在這深宮之中,就算對一個人再好,亦沒有幾個人懂得感恩的。
鈴兒張口結舌,被他吼得莫名其妙的。愣過之后她淡冷地轉身坐回桌前,不再理他們,拿起書頁自顧自地再次修起她的書來。
閉嘴就閉嘴,他讓她閉嘴就別再想讓她開口。
看到鈴兒轉身淡冷地坐回桌前修書,赫連麒眼眸沉了沉,意識到什么卻什么也不再說,只是淡淡地吩咐著東公公:“讓外面停手吧。”最終他還是如了鈴兒的愿,饒了那名宮女。
赫連麒的寬恕卻讓在場的人都暗驚于心。
“你們也先退下吧,朕有點私事和皇后談談。”鎖著那道再次旁若無人地修書的嬌俏身影,赫連麒低冷地讓韋夙塵和展飛揚退下。
不舍地把視線從鈴兒身上抽回來,韋夙塵和展飛揚一起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臣等告退。”
兩個人跪安之后,爬起來后退了三大步才轉身離去。
赫連麒大手一揮,所有奴才亦都退了下去。
“千嬌。”赫連麒走到鈴兒的身邊坐下,定定地看著她,低淡地道:“你別怨朕偏著月兒,其實朕寵她愛她是有原因的。”因為冷鳳月曾經(jīng)救過他三次,所以在沒有遇到真正能讓他動心的女子之前,他便視冷鳳月為他最心愛的女人,時時處處都護著她。
韋千嬌是政敵之女,冷鳳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這天秤上,他自然是偏向冷鳳月的。
鈴兒不出聲。
那是他們的事,與她無關。
“千嬌,朕剛剛不是故意要兇你的。”赫連麒看到鈴兒不出聲,知道鈴兒是因為他那句話而不說話的。“你開口說話呀,你別老是一副對朕不理不睬的樣子。”他還想利用鈴兒替他到丞相府去偷兵符呢。
鈴兒扭頭看他一眼,意思是說:你不是讓我閉嘴嗎?
“你不說話朕就當你是在意朕偏袒月兒,你在吃醋的哦。”赫連麒語氣一轉,有點痞痞的味道。
鈴兒瞠大雙眼瞪著他,他愛偏誰寵誰與她何干?
扭過頭去,鈴兒不再看這個變化莫測的皇帝。
“千嬌。”赫連麒伸出大手想著拉住鈴兒的手,被鈴兒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她是他的皇后,她居然敢避開他的碰觸!
猛地站起來,赫連麒黑著臉冷冷地,一字一句地道:“韋千嬌,今天晚上你侍寢!”讓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皇后,更加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