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們一定是一對情侶!”林思雨突然道,“表哥,我好羨慕他們啊!”
晟玉、秦商同時回過頭來道:“什么?”
林思雨嚇了一跳:“因為,這九盞宮燈象征的就是美滿的愛情。九盞宮燈相環相繞,代表的是永不分離的寓意!當初我也想把它拿到然后送給表哥的,可惜啊!唉!所以就很羨慕他們了!”她嘆了口氣。
“是嗎?”秦商忍不住又看了看那邊的三個人:“怎么那么像……”他一驚,剛剛只顧著看她,卻忽視了她身邊的男子!
是他,真的是他,因為楊武也在啊!他的貼身侍衛!
那么他所說的心上人便是她嗎?真是可惡!秦商憤憤地想。
“晟玉哥哥,其實我覺得他們真的很般配耶!林姐姐,我也好羨慕他們哦!不知道接下來他們會做什么?”歐陽道。
“是嗎?他們很般配?”晟玉的聲音先是低低的,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回答,突然他大聲道:“不要再看了!回家!”他用手拖著歐陽的胳膊,竟忘了與秦商告別。
“不要,不要,晟玉哥哥,讓我再看一會兒嘛!”歐陽大叫道。
“我們也走吧,表妹!”秦商也并沒在意晟玉的無禮,自顧自快步走開了!
“表哥,你等等我啊!”林思雨一邊追上去,一邊回頭看了一眼青青的方向,又嘆了口氣,唉,九盞宮燈!
青青聽見了那聲“回家!”便向對面看去,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表哥,那是你嗎?為什么會是你?為什么你會出現在這里?為什么不回來過節?為什么對另一個女孩子說……回家?
原來這就是你不回來的理由嗎?
我有些懂了!
“怎么了?青青?”朱允文見她有些失神問道。
青青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狠狠敲打她的心,疼痛到馬上就可以掉下淚來,比她胃疾時的疼痛還要勝三分!
可是,她不能哭,她不要哭!
她不會在別人面前哭泣,因為他說這是軟弱的表現!
她不要軟弱!因為她的軟弱會成為一種負擔!
她閉上眼睛,穩了穩心神,半晌睜開眼睛,笑道:“我沒事!竹旻哥哥,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好,我送你回去!”朱允文道,她還是沒把自己當成一個可信任的人嗎?可是該知足了!
于是,三人向河邊走去。
“晟玉哥哥,你別拉我!我不走,再讓我看一會兒嘛!我真的從沒見過這么般配的一對兒!男孩子文質彬彬,女孩子武功高強!天哪,真是羨慕啊!”歐陽被拽著向前走,一邊走一邊努力掙扎著,想要掙脫晟玉的手。
“歐陽,你一個小孩子懂什么配不配的?不準再說話,再說我就把你送回北平去!”晟玉大聲道。
“晟玉哥哥,你那么大聲干嘛?我又不是聾子!哎呀,你放開我!放開我……”歐陽站住腳不肯再走。
于是晟玉真的放開了她的手,自己往前走去:“好,你不走,我走!畫舫可是不會等你的哦!”
“晟玉哥哥,等等我!”歐陽這會兒倒急了,追上去拉住晟玉的胳膊道:“我走就是了!這南京我可不熟!萬一我走丟了可怎么辦?”
晟玉被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逗樂了,回首笑道:“是嗎?你會丟那真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有什么東西撞在他身上,接著就聽見了一個女聲道:“哎呀,誰走路都不長眼睛的啊!”
原來是撞到了一個人!
那女子拾起落在地上的一只花燈站起來,看到晟玉驚道:“姑少爺!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呢?”
“沁梅,是你!這么晚了你……”晟玉的話還沒說完,歐陽接口道:“什么?姑爺?晟玉哥哥,你成親了嗎?為什么都不告訴我呢?”她拉著晟玉的胳膊用力搖,問個不停,晟玉卻并不答言。
沁梅看了看他們,眉頭皺了皺,道:“姑少爺,您怎么在這里?小姐她……她不見了!”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了,而姑少爺是最懂小姐的人啊,莫非他們在一起?
“姑少爺,小姐有沒有和你在一起?”沁梅道。
晟玉一聽,突然又怒道:“我怎么會知道她在哪里?她沒有和我在一起,難道要我整天跟著她不成?”說著便朝畫舫走去,歐陽趕緊跟上:“晟玉哥哥,你別走那么快啊!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
沁梅呆立在那里,忽見晟玉回頭道:“你往湖邊亭子那邊找找,或許,她就在那邊……”他的聲音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柔,讓沁梅覺得他剛剛的大聲怒吼只是個錯覺!
畫舫很快便劃動了,沁梅看著他們走遠,撇了撇嘴朝小亭子方向走去。忽見前面有兩人并肩而行,可不就是小姐和那個公子嗎?
她走過去埋怨道:“小姐,你到哪里去了,害得我找了半天不見你,就回府讓大家都出來找了!這不,連畫舫都找來了!急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忽然她又對朱允文道:“這位公子,我把小姐交給你,你怎么把她帶走了呢?還好我家小姐沒事,否則有你好看的!”
允文像是犯了錯誤似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
“竹旻哥哥,你不用道歉的,你又沒錯!沁梅,是我要到這河對岸來走走的,與他無關!”青青道。
奇怪,今晚小姐怎么心情也不好?沁梅見她的話里夾著很沖的味道,心下想道。
“那好吧,小姐,我們回家吧,莫愁山莊的畫舫在那邊!再晚了,夫人可要擔心了!”沁梅上前拉住青青的胳膊就走!
“好吧!”青青回頭對允文道:“竹旻哥哥,咱們方向不同,就此別過吧!”
允文還想再說什么,可是一句話也沒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
看著她白色的衣衫隨著畫舫消失在視線里,他自言自語道:“我們當真方向不同嗎?”
“殿下,我們也回宮吧!若是遲了,可不太好!”楊武見周圍已經沒人,遂道。
“回去吧!”允文嘆了口氣。
下來畫舫,晟玉徑直往前走去,歐陽追道:“晟玉哥哥,你到底為什么生氣啊?你從來都不發脾氣的,今晚怎么總是大聲發脾氣呢?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
晟玉邊走邊想,聽了她的話怔了怔:“是嗎?我有發脾氣嗎?我怎么會發脾氣呢?”
“那就是說與我無關咯!那么,我知道原因!”歐陽笑道。
“你……知道?”晟玉驚道,突然又笑了笑:“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會知道?”
“當然啦!依我的判斷,晟玉哥哥生氣是出于兩個字……”歐陽伸出兩個指頭賣起了關子。
“兩……兩個字?”晟玉有些緊張。
“就是——妒忌!這兩個字!”歐陽道:“你一定是妒忌剛剛的那兩個人吧?不過既有道理,又好像沒道理!”歐陽自顧自地說著,全然不在乎晟玉的表情。
“你是金陵十大美男子之首,文武雙全,家世也好,怎么會到現在還沒見你和哪個女孩子在一起呢?真是奇怪!對了,剛剛那個女孩子為什么叫你姑爺啊?你和她家小姐是什么關系……”
“你再胡說我就馬上把你送回北平去!小孩子懂什么?快走啦!”晟玉火又起。
“你看,你看,又發脾氣了!還說不是!”歐陽笑道。
“你!我……”沒想到萬人莫敵的歐陽晟玉居然會在一個小女孩面前無話可說,他不再說話,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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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與沁梅往莫愁山莊行去,一路上花燈仍很多,人也不少,但與先前相比要安靜了一點了。
青青一直沉默不語,所以這一路行來更是讓沁梅覺得太安靜了。
“小姐,我剛剛看見姑少爺了!”沁梅突然道,想要打破這壓抑的氣氛。
“哦,是嗎?”青青漫不經心道。
沁梅以為她想繼續聽下去,于是道:“可是我看見他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那個女孩子叫他……叫他晟玉哥哥,兩個人還手拉著手。姑少爺一見我好像很不開心,我就問他有沒有看見小姐你,可是他就沖我發脾氣!然后就不理我和那個女孩子一起走了。我真是越想越氣,姑少爺以前從未對我們發過脾氣的,怎么今天這么反常呢?一定是因為那個女孩子吧?”
青青有些悵惘,道:“回家吧,管他呢?”
我才發現他真的長大了,不再是那日看見的那個會沖我笑的小小男孩子了。
長大了,會有什么不同嗎?
青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竟會失眠的嗎?
只要一想到他現在不知道在哪里,知道他正牽著另一個女孩子的手,知道他從此再也不會上自己的屋頂了,就會覺得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
是的,安全感!
可是她不會告訴他的,他要怎樣便是怎樣,自己有什么權利去管呢?
就算他牽著別人的手,就算他從此再也不回來!
可是……為什么會這樣?
青青弄不懂,一宿無眠……
晟玉用手做枕,想道:“我這是怎么了?發脾氣?我才沒有呢!根本不可能的!睡覺,睡覺!對!睡吧!”
可是越是念著念著越是睡不著,折騰了半夜,終于還是翻身下了床,打開房門,縱身上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