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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悠悠我心

第一百零四章身世之謎(二)

呵呵,是了,一切都該說清楚了吧?

“娘,你說什么?我是誰的兒子?”歐陽晟玉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他回頭見冥夜、暗夜將歐陽孝彥帶了進來,喊道:“爹,你沒事吧?”

歐陽孝彥卻不說話,緊抿著嘴唇徑直走到了他們面前。

朱棣的眼睛緊緊鎖著尉遲怡靜,他聽到了,他聽到了她說,他是他的兒子!

誰是誰的兒子?

他糊涂了!他要問個清楚!

“怡靜,將你沒有說完的話都說清楚!”朱棣吼道。

“你這個狗賊,信不信我馬上取你的性命!不要再威脅我娘!”歐陽晟玉狠狠道。

“你!”朱棣怒火大氣,從來就沒有人敢用這樣的口吻和他說話,這個小子怎么可以這樣囂張!

“住口!都給我住口!”尉遲怡靜哭道。

果然,大廳內(nèi)再沒有了爭執(zhí)聲,她抬眼看了看已經(jīng)走過來站在她身邊的歐陽孝彥,眼里滿是哀傷。

歐陽孝彥伸手將她攬進懷里,就像從前無數(shù)次做的那樣,輕輕擁著她,用疲倦而無奈的聲音說道:“說吧,把一切都說出來,這樣你就不會那么痛苦了……”

朱棣強忍著要去拉她的沖動,她要說什么,似乎很重要。

歐陽晟玉不理解地皺緊了眉頭,只是冷冷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此刻,冥夜、暗夜正守在門外,而大廳內(nèi)的所有人都在等著她的宣判!

尉遲怡靜得到了他的鼓勵,終于抬起頭來,一字一句道:“朱棣,你不能傷害晟玉,因為,因為他是你和我的兒子!這下你總明白了吧?你們是父子,不要再自相殘殺!”

好似一個晴天霹靂在兩人的頭上炸開!

朱棣和歐陽晟玉互相看了一眼,倒是歐陽晟玉先開了口:“他是我爹?呵呵,他是我爹!娘,那他是誰?”他用手指著歐陽孝彥道。

歐陽孝彥輕輕嘆了一口氣,鼓勵妻子繼續(xù)說下去。

“當(dāng)年我嫁給他時,已經(jīng)有了三個月的身孕……當(dāng)時朱棣還在京城,卻沒有去參加我們的婚禮,所以他并不知道我就在他的面前嫁給了他人……”

“尉遲怡靜!”朱棣怒吼道:“你知道我當(dāng)時為什么沒有去參加婚禮嗎?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不辭而別,讓我沒有心思再去做任何的事情!倘若知道嫁給他的人就是你!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會允許的!好啊,現(xiàn)在過了二十年,你說這個孽子是我的兒子!誰會相信你!”

“朱棣!你給我住口!難道我會騙你嗎?是,就算我真的騙了你,一去不回,可是,他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你居然會不承認(rèn),那好,要怎么樣你才肯承認(rèn)呢?”尉遲怡靜有些失態(tài)地大叫道,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時,一根銀簪已經(jīng)插在了她的胸口上!

“娘!”

“怡靜!”

“怡靜!”

三個男人同時失聲叫道。

“朱棣,這樣……你總該相信了吧?”她的胸口血流不止。

“來人!快傳大夫!快!”朱棣大喊道,正要從歐陽孝彥懷里奪回她的身子,卻被她拉住了衣衫,“朱棣……我知道自己傷得有多重,不要叫大夫,讓我把話說完……其實,當(dāng)年我離開你,并不是我愿意的。這二十年來,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你……從來都沒有……我真的好想再看見你……像大漠上的星星一樣美麗的眼睛……晟玉,他、他真的是你的兒子,你不能傷害他……不能……答應(yīng)我,好……嗎?”

朱棣握著她的一只手,眼中有淚水在閃動,她要走了嗎?又要一去十年還是二十年?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局,其實他寧愿就這樣恨著她,也不要見她的!

“我答應(yīng)你,絕對不會去傷害我們的……兒子……”他終于說出了口,尉遲怡靜嘴角露出了滿足的笑意,轉(zhuǎn)而輕輕喚道:“晟玉……”

歐陽晟玉一把摘下了面具,舉世無雙的俊美面龐頓時露了出來,只是這臉上的表情卻不是歡愉而是刻骨的悲傷。

尉遲怡靜突然很難過,這么多年來,自己真的從來都沒有好好照顧他,將他送往莫愁山莊便很少再過問。以至于,現(xiàn)在看他的臉都覺得有些陌生了,她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龐:“晟玉……娘對不起你……一直都沒有做好一個娘親該做的事情……你去找青青,你一定要找到青青,這樣才能對得起你的舅舅、舅母,他們才是將你養(yǎng)大的人啊……可是,可是,他……他怎么說也是你的父親,所以,娘不想看見你們父子相殘……答應(yīng)娘,好不好?”

見晟玉默默不言,她又說了一次:“晟玉……答應(yīng)娘……好不好……”

怎么可以答應(yīng)她!?

歐陽晟玉緊皺著眉頭,眼眸里滿是悲傷,他毀了他的兩個家!就算他真的是他的親生父親又怎么樣?他的心里,永遠(yuǎn)也不會原諒他!

“好,娘,我答應(yīng)你,不會……殺他!”他應(yīng)道。

尉遲怡靜的笑容釋然,回身抓住了抱著她一直不說話的歐陽孝彥的手:“孝彥……”

“我在……”他輕聲道,好像怕驚擾了她似的。

“我知道,這么多年來,最最委屈的人,是你……娶了一個心里裝著別的男人的妻子,還……還有一個不是自己孩子的兒子……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所能夠接受的……可是,我想要你知道,這二十年來,我不是因為逃避而和你在一起的……或許一開始是逃避,但是,我想說,那個大漠之上身披藍(lán)色戰(zhàn)袍的將軍,那個對一個蒙古女子手下留情卻不想被牽連一生的將軍,是我心里永遠(yuǎn)的英雄……”

歐陽孝彥不動聲色的眸子里已經(jīng)有淚花閃動,看向她的眼神里依舊是二十年不變的溫柔。

“所以……來世……你還愿意陪我一起走嗎?因為那個身穿紅衣、手持長鞭的女子也會厭倦了戰(zhàn)爭、厭倦了紛亂,只想在你的懷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一生……孝彥……你愿意嗎?”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歐陽孝彥眼角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他傾身抱緊了她,這二十年來,原以為自己只能守護,現(xiàn)在,現(xiàn)在她是在許他一世嗎?

“我愿意,我當(dāng)然愿意……怡靜,你說好就好,什么都好……”他有些語無倫次。

朱棣的眼眸黯淡下去,她竟許了他一世,那么自己呢?她怎么可以背棄了自己,不是說沒有忘記他嗎?難道又是在騙他?

卻見她握著他的手猛地一松,仿佛生命里最后一抹光亮也失去了,從此,她真的離開了他!連下一輩子她也許給了他人!

不,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忘了我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

正待要發(fā)作,卻聽見了歐陽晟玉痛苦的哭喊:“爹!娘!”

他在叫自己?

朱棣抬起頭去,卻見本來插在尉遲怡靜身上的銀簪此刻深深扎進了歐陽孝彥的胸口,鮮血頓時泛濫,染紅了兩人相擁的身體,還有……雪白的囚衣。

他,他果真愛慘了她!朱棣看著他,卻再也恨不起來,自己有什么資格去恨他呢?就連隨她而去的勇氣也沒有……

歐陽孝彥抬起頭來,看向晟玉,眉間眼角仍舊是笑意,仿佛笑了很久很久,要一直這樣笑下去:“晟玉,為父很高興,你還是叫了我爹!”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長大了,真的長大了!為父可以安心地走了……聽你娘的話,去找青青,這個天下雖大,可是,現(xiàn)在能夠相依為命的,只有你們兩個了!知道嗎?爹會照顧好娘的,你……不要再留在這里,走吧,走吧,現(xiàn)在就走……”

晟玉紋絲不動地看著他。

“好孩子,爹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爹娘都不愿意看到你傷心的樣子啊,走吧……就當(dāng)是最后一次,聽從……爹的話!好嗎?”歐陽孝彥仍舊在笑,看向他的眼神是從沒有過的慈愛,晟玉突然有種想要掉淚的沖動,原來,爹和娘并不是不在乎自己啊!

只是,只是,他知道得太晚了!

天下之大,能夠相依為命的只有我們了,青青!

他猛地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

空空蕩蕩的大廳里,只能聽見他一個人的呼吸了,他的兒子走了,他愛的女人也走了,所有人都走了!

朱棣大吼了一聲,凄厲的聲音響徹整個燕王府,久久不絕!

尉遲有琴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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