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衛都退下去了，宇麒不敢相信地拉著雪凝的手，“小麟，沒想到還可以看到你，真是太好了！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我派人找了你好久，都沒有消息！我還以為這輩子我們兄妹都沒有機會再見面了！真是沒想到啊！”凌宇看著久別重逢的兩兄妹，退了出去，就讓他們好好聊聊吧。

“是啊，太……”雪凝想到現在叫他太子哥哥是不是不太合適了，于是改口：“哥哥，你不是……？那你后來是怎么又變成了皇帝的？”

“小麟，有些事情真是一言難盡那。”宇麒拉著雪凝的手，把她帶到一邊的椅子上，兩人坐下，宇麒開始回憶那年發生的事情。

“那年，我把你送出宮以后，第二天就被父皇下令抓了起來，呵”宇麒無奈一笑，“與其說是父皇，不如說是劉妃。”

“怎么會？那個……他都不管的嗎？就讓那些人任意妄為嗎？”

“他？當時已經沒有那個力量管了，他被軟禁在自己宮中。如果當時不是羅將軍勸我不要再任人欺壓，或許就沒有今天的我了。”

“怎么回事？”怎么又冒出個將軍？

“羅將軍是父皇的舊部，他一切以國家為重。他告訴我父皇給他下過密旨，若是有一天身為皇帝的他和身為太子的我之間有人遇到危險，一定要羅將軍幫我。于是，后來在牢里，羅將軍就勸我‘逼宮’。”

“逼宮？！”怪不得。

“是啊，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于是答應了。當時只有羅將軍和幾位年輕的將軍支持我，但是我們經過了嚴密的部署，而且父皇似乎知道我們的計劃，他讓親信送來一些那些老將軍的私密資料，讓我們以此威脅那些將軍不準輕舉妄動。那些將軍倒是也挺在乎自己在民間的聲譽的。于是我們順利進入皇宮，等我們到了父皇的寢室，劉妃正在父皇身邊。雖然他那樣對你，可是他對我卻是有恩，有情，我不能不顧他的生死，你了解嗎？小麟？”宇麒愧疚地看著妹妹。

“……我知道，哥哥。我都明白，我不會怪你的。”雪凝平靜地說，對于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即使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她對他也是沒有恨，也沒有愛。可是為什么心底還是會有一種苦澀的感覺彌漫開來呢？雪凝刻意不去注意那種感覺，對哥哥笑了一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劉妃把匕首抵在父皇的脖子上，逼他交出傳國玉璽。當時的劉妃簡直就像是瘋了一樣！”她本來就是一個瘋子，為了權力而瘋的瘋子。雪凝輕嘆。

“我們假意把裝玉璽的盒子給她，她意識高興就接過盒子，連父皇也忘記要挾了。我們的人一下子就制服了劉妃。奪回了在她手上的玉璽。并且父皇也脫離了危險。”宇麒停了下來，看著雪凝問道：“小麟，你恨父皇嗎？”

雪凝搖了搖頭，沒有愛哪來恨？

“那天晚上，父皇就去世了。”宇麒幽幽地吐出一句，可這句話卻像是有千斤重的巨石壓在雪凝心上，壓得她喘不過起來。

“父皇說，他這一輩子最對不起母后的就是把你打入冷宮。他知道子衿是母后的貼心侍女，會像母親一樣照顧好你的，他說沒有給你父愛是他這輩子最不應該的事情。只是帝王的身份不允許他任性，怪只怪你身在帝王家，身在這世界上最無情的家庭。”宇麒回想著當時的情景，“父皇讓我一定要找到你，照顧好你，卻不要你再回到皇家。說完這些話，他就閉上看眼睛，永遠都沒有睜開。而且，你知道嗎？”宇麒像是在問雪凝，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流淚了！那個在戰場上叱咤風云的帝王，即使受到多嚴重的傷，都不曾多說一句的男人，竟然流淚了。在母后去世的時候，他都是笑著的！可是，……你知道嗎？看著他眼角流下渾濁的淚，盡管只有一小滴。卻足以灼傷我那幾乎已經冰冷的心。從那時起，我發現自己似乎對這個父親也有著深厚的感情。只是這些年以來，已經被那些恨意掩蓋在了最底下了。”

雪凝沒有說話，她幾乎已經不知道要說什么了。那個人，他是為自己流淚嗎？為什么聽到他的死訊自己還是會不舒服？不是一直把那個人當做與自己無關的人嗎？為什么自己還會……難過？甚至是……悲傷？自己是在為他的死而悲傷嗎？這難道就是血緣嗎？

“小麟，別傷心了。”宇麒用手輕柔地為妹妹擦去眼淚。

雪凝撫上另一邊的臉，濕濕的。看著潮濕的手心，愣愣的，自己是流淚了嗎？為了那個男人嗎？

“哥哥，……他在那里，會幸福嗎？”雪凝低低地問道。

“會的，他只是去找母后而已。有母后在，他不會傷心了。”宇麒也是低低地回答。

“真的嗎？真的會幸福嗎？子衿也會幸福嗎？”

“會的，子衿和母后一起，會幸福的。”

是……嗎？會幸福的……么？雪凝在哥哥懷里閉上眼，累得睡著了。

早上醒來，雪凝睜開眼：入眼的是……喉結？！男人？！她猛地抬頭，“哥哥？”她掐了下自己，不是在做夢。

“小麟，你醒了？”宇麒溫柔地看著她。

“我睡著了嗎？為什么不讓把我放在床上？這樣抱著不累嗎？”雪凝擔心地說，手臂都麻了吧？

“只有抱著你，我才知道妹妹是真的回來了，不是在做夢啊。”宇麒看著她，開心地說。

哥哥……雪凝開心地看著他。

“對了，小麟。回來吧，回來這里，到哥哥身邊。哥哥會照顧你的。”

“……哥哥，我已經對皇宮已經沒有好感了。我已經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我要和他一起住在宮外，就在京城里面，哥哥隨時都可以來看我們啊！”雪凝開心地說。

看著妹妹開心的樣子，實在是不忍拒絕，而且這個皇宮，自己在里面就已經夠了，何必把妹妹也拖進來呢？于是就點頭答應。

宇麒給雪凝一個令牌，“這是金牌，以后你可以隨意出入宮門。以后有時間久來看看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