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知道啊。我們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嗎?”傲凌宇奇道。
“……我是說大夫說我已經看不見了。”
“對啊,大夫是這樣說的。”傲凌宇贊成地說,“凝兒,你到底要說什么?”
“我是說我看不見了。”
……“你是說你在我面前還要裝著看不見嗎?……”傲凌宇心里有種不好的感覺,但還是被他強壓了下去,“凝兒,你不用這樣,我們只要保密室不會出問題的。”
“凌宇,我知道你已經差不多猜到了,你心里的感覺是對的。”
“……你,……你是要告訴我,……你……”
“沒錯,我已經是真正的瞎子了。”
握住被子的手猛地一抖,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他緊緊盯著雪凝的眼睛,深怕漏過一個神情,“……凝兒,你……你開玩笑的,對嗎?……”求求你告訴我,這是玩笑,“求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凌宇,……面對現實吧,我……看不見了。”
“凝兒,……”傲凌宇心痛地看著她,“你看著我,看著我……”
“……凌宇,以后……我都看不見你了。”
看著那無神的雙眸,總是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的他也不免流下自責的淚水,他在責怪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好她,縱使自己身為王爺又怎么樣?竟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甚至為了這個身份還連累了凝兒……
“凝兒,我不做王爺了,……我們離開這里,好嗎?”
“……你說要離開?”
“是。我不能再讓你受到傷害。”
“那么,當初你是為了什么才會回來的?我又是為了什么才會到這里來的?”
“這……,當初是因為我要幫王兄。”
“那么,你的王兄現在已經解決了當初他的難題了嗎?”
“……這個……”丞相的勢力雖然有所削弱,但是他的黨羽眾多,要想徹底解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做到的。所以,現在還是不能算是解決難題了。
“沒有,對嗎?”雪凝撐起虛弱的身體,傲凌宇上前幫她。
雪凝繼續說道:“身為皇帝,有太多的無奈。在別人看來,皇帝風風光光的,令人羨慕,但是這其中有多少的辛酸是外人所不知道的。在其位,謀其職,作為一國之主,不僅要擔負起國家百姓的重任,還要防著那些覬覦皇位的人。說不定有一天就會有誰出現在你臥榻旁對你說‘我奉某某人的命令來殺你’,這種情況,古往今來還少嗎?”
雪凝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你能夠不顧你皇兄的生死,執意要跟我離開,那么我也愿意不顧一切,生死相隨。你,……真的可以放下嗎?”
傲凌宇想起當初自己被人追殺,那種彷徨,無助,就像是天都要塌下來的感覺。那時候的自己,要是有人在自己的身邊,也不會那么輕易就被人欺騙而怨恨了皇兄這么久,一直到兩人見面才將誤會澄清。憑借自己的智慧,那些人的謊言又怎么會想不通呢?
“凝兒,我……不離開。但是,……”他想要解釋。
“我明白。”因為我也生活在那種環境里面,宮廷的爾虞我詐還少嗎?在高位者每天提心吊膽,就怕有人來殺自己,“高處不勝寒”這個道理我又怎么會不理解?在那種環境里,要是沒有一個信任的人,要想生存下來,就得冷酷,必要時還要對人殘忍……這就是身在宮廷的無奈……她想到了哥哥,不知道他怎么樣了?會不會也變成這樣呢?要是他變成這樣,自己又會怎么樣看待他呢?
“謝謝你,凝兒。”謝謝你愿意理解我,愿意一直陪著我。
“不要說這個,你知道我并不是要讓你感謝我,才這樣做的,我……凌宇?”她感覺自己靠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凝兒,我都明白。”以后,我們不要再分開……。
但是,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退朝以后,傲凌宇被傲皇傲凌辰帶到了御書房。
傲凌辰走進去,瀟灑地往椅子上一坐,傲凌宇知道他不會計較,于是也在離他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看著在主位上的那個自己敬愛著的哥哥,現在的他已經和幾年前大不一樣了,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成熟,少了幾分沖動,多了幾分穩重。雖然看上去是面帶微笑,可是誰都猜不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果真如凝兒所說,坐在那張椅子上,人都會變嗎?難道連自己信任的人都一樣嗎?還是連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了?
“皇兄,找臣來是有何事?”傲凌宇不想再猜想下去,因為他怕,怕自己心里的猜想都是真的,要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是真實的呢?
恩?傲凌辰被人打斷似乎很是不悅,但看見弟弟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終于想起來是自己把弟弟找來的。
“凌宇,你也看到了,那些大臣一個個都逼著我下旨,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傲凌辰頭痛地抱怨。
“皇兄,……”
“沒有別人的時候就叫我哥哥。凌宇我不希望我們兄弟之間也變得這樣生分。”
……“哥哥,你不會真的聽他們的話,處死凝兒吧?”
“我知道那個女子是你的最愛,要是我真的聽他們的話,你大概要和我拼命了吧?”傲凌宇苦笑著說。就是因為那些大臣逼他殺的是弟弟最愛的女人,所以他才這么難做啊。別人只道她是自己的棄妃,賜給弟弟了。但是卻不知道她原本就是弟弟的心愛之人。
“哥哥,凝兒她……,為了不被別人看出自己的身份,已經看不見任何人了。”
“看不見?為什么?”
“……因為她的眼睛的顏色和別人不一樣,不能被別人看見她的眼睛。她為了徹底不讓別人有揭穿她的機會,就把自己弄瞎了。”
“她竟然這樣做了?……”傲凌辰也被雪凝的行為震驚了,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為什么她會這樣做?
“凌宇,我倒是想要見見你的這位盲女王妃了。”
“可是,……”
“要不然,我們就對外宣稱,宇嘉國公主已經秘密處死,現在的王妃只是和她長得很像而已,而這個消息對宇嘉國要宣稱是王妃病逝。這樣,應該可以堵住他們的嘴了。”
“這樣?要讓凝兒以別人的身份生活?”
“我想她既然肯為了你做出那么大的犧牲,應該也不會介意這一點吧?”
“可是,我不愿意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