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罕斂眸,相較那兩個侍妾,她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曉曉抿著唇,笑魘如花,走出人群,往大廳中央那么一站,氣場強悍,磁場亂竄。
“王爺有令,默盈哪敢不從?”
“那就好,從今兒起,你就跟在王妃身邊吧。”段奕沉說完,懶懶起身,旁邊的管家趕緊不失時機的喊,“禮成,送入洞房。”
賽罕按下心頭狂喜,低下頭,由阿碧扶起。
段奕沉的眸角掃過還在那里咬牙切齒的曉曉,“還佇在那兒干嘛?聽不懂本王的話嗎?”
曉曉瞪著他似要引人犯罪的俊臉,皮笑肉不笑,“王爺,您該不會是想讓我連洞房也給您和王妃一道指點了吧?”
挑釁的話語,諷刺的目光,讓廳中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幾個身份不同,心思各異的女人,也都吃驚的看著她。敢這樣對王爺講話,林默盈的氣焰囂張憑哪般?
更令人意外的是,段奕沉卻未動氣,而是莞爾一笑,“別忘了,這是你說的。”他不再出聲,薄唇輕輕蠕動幾下。
盡管兩人距離隔得遠,盡管曉曉有二百度的近視,可她還是該死的讀懂了他的唇語!
洞房觀摩。
靠,他至于跟她較真嗎?
曉曉恨恨的握緊拳頭,在他揶揄的笑聲中,臉色越變越難看。
紅燭搖曳,暗香浮動。
軟榻上,賽罕已經裉下了最后一件遮羞衣……
段奕沉睨著長眸,自上到下掃過她的全身,不可否認,她外表的絕美清純,和骨子里的野性誘惑,有著令所有男人都為之瘋狂的本事。
不過,再美的女人在他眼里,無非就跟屋子里的一件華麗擺設沒什么區別。看上去,賞心悅目,久了,也會蒙上灰塵。
“王爺……”賽罕含羞帶怯的喚了聲,那模樣,勾得人血脈賁張。
蠱惑的笑慢慢在唇邊蔓延開,在聽到門外輕微的響聲后,終化成玩味。段奕沉隨手褪下長衫,露出精健的上身,朝著這個銷魂的美人一步步走去……
屏風外,曉曉蹙著眉,咪著眼,一臉恨不得將某人拆骨剝皮的扭曲神情。想不到,他居然真的要她觀摩?!
哈!真是笑死人了,他們不怕羞,現場A-V,她干嘛不看啊?她不但要看,還要仔細做筆記,然后制成各種版本的皇家春宮圖,目標是讓卿瀾朝的老百姓人手一份!貼在門上辟邪,掛在床頭避孕!
曉曉倏地冷笑,段奕沉,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
“咚”
突然的一聲巨響,驚動了床上的人。
整面屏風被推到了地上,曉曉趴在上面,一動不動。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段奕沉已經躍起身沖了過去,扶起曉曉,觸到她冰冷的身子的那一瞬間,心猛地狂跳起來,俊顏晃過一絲慌亂。
“盈盈?”緊繃的磁聲帶出某種壓抑。
曉曉的臉色慘白,眉頭不自覺的擰著,汗水將頰邊散落的發打濕,身子冰得嚇人。
“該死!”段奕沉惱怒的低咒一聲,分不清是在氣誰,是氣她打擾了他洞房花燭的雅興,還是氣自己……不該把她逼到這一步。
他沒時間去思考,長臂一伸,抓過長衫披在身上,縮緊手臂,將她抱了起來,一腳踢開房門,“快去找大夫!”吼完,便朝著王府的溫泉池奔去。
賽罕長發散開的坐在床上,艷美絕倫的臉龐滿是不可置信。她對自己的美貌,向來信心十足,還沒有一個男人能無視她的魅力,唯獨她的夫君!居然因為一個不知從哪冒出的女人,將她這個新娘子扔在了喜床上?!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段奕沉的濃眉緊鎖著,邪魅俊容染上一片濃到化不開的疼惜,她很瘦,身子輕到再抱得緊一點,他都怕勒斷她的骨頭。
莫名的,他又惱上了,王府里的膳食什么時候會差到連個女人都喂不胖?
不……
她在王府里這段日子,溺過水,染過嚴重的風寒,被綁在柱子上餓了兩天,又在陰冷的地牢里關了一夜……
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前所未有的自責,鋪天蓋地的朝他席卷而來。明明是想要報復她的,他成功了,可為什么他會心疼?看到此時此刻的她,他會比她還痛呢?
平日里銳利慵懶的眸,此時氤氳了迷樣的水霧,泛著蒙蒙的光澤,凝望著她。
“到底,我該拿你怎么辦……”
冰冷的身子,瞬間被一片溫暖包圍著,搖搖晃晃的,拖著她輕輕蕩漾。這種令人安心的舒適感覺,是她久違了的,下意識的,她放松了神經,任無力的身體被這股溫暖撫慰著。
泛著騰騰濕氣的溫泉池里,段奕沉扶著曉曉坐在池邊,裸著上身,站在她對面,不停搓著她冰冷的手,然后又捂在自己的心窩上替她取暖。看到她臉上漸回的血色,糾結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
浸濕的衫子緊緊粘在她的身上,更加顯得她單薄孱弱,她真的太過纖瘦。眉頭再次擰起,他必須要把她喂胖才行,那樣才襯她對著自己張牙舞爪的形象。
眼前立即出現曉曉跳著腳喊他“段奕沉”的樣子,他竟情不自禁的揚起唇。
“六弟,盈盈她怎么樣了?”另一道焦急的聲音,將他的笑,凝結在唇邊。
段奕沉默默的拉開靠在自己身上的曉曉,抬頭,目光即刻恢復平淡,無所謂的聳聳肩,邪氣的笑了笑,“抱歉,二哥,我沒想到她的身子這么弱,我只不過就是小小懲罰了下,她就暈倒了。”
段云彥坐在輪椅上,來到池邊,緊張的盯著曉曉,“怎么會暈倒呢?”隨即有些埋怨的說,“六弟,我都已經說過,不再怪她了,你何必還要折磨她呢?”
段奕沉動作有些粗魯的單手撈起曉曉走出池子,然后抓過旁邊的長袍,胡亂的包住她全身,朝段云彥戲謔的揚眉,“這樣二哥就心疼了?呵呵,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回眸,斂笑,目光晦澀。
“哎,我知道你是為二哥抱不平,可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段云彥無奈的一笑,不無自嘲的說,“如我這般的廢人,她瞧不上也是情理之中。”
段奕沉眉一凜,“二哥,我再說最后一次,你不是廢人!我不許你再這樣說自己!”回頭,眉宇間掠過的毅然決然,無形中迸發的威懾力,令段云彥怔了住。